第 一 章

關燈
人必經的進路上。

     而且,擋路的意圖明顯,雙手叉腰并肩一站。

    、兩雙神光似電的大眼,目迎他們接近,臉上也有冷笑的表情。

     街上行人往來不絕,誰也懶得留意不相幹的人。

     遠在二十步上,中年人終于發現兩個有意擋路的人,臉色突然一變,向兩位少女打手式示意,腳下遲疑。

     兩個少女一怔,也臉色一變。

     “嘿嘿嘿……” 那位留了大八字胡的中年人陰笑:“山與山不會碰頭,人與人早晚會碰面的。

    陳老兄,你往北跑得太遠了吧!飛象過河撈過界?嗯?” “嘿嘿嘿……” 虬須中年人也陰笑:“對,人與人總有一天會碰面的。

    你中州雙奇走在一起,所以神氣起來了。

    ” “呵呵呵……你的人比我們多一倍呢!”另一位留了三絡須的中年人怪笑,掃了霍文恭與兩女一眼。

     “陳某忙得很,無暇和閣下計較。

    ” 蟲L須中年人陳老哥,息事甯人的态度有示弱成分:“在大庭廣衆問挑釁,你們中州雙奇先天上就占了天大便宜,一亮名号,地方上的可敬公的人們,首先就與你們坑窪一氣,甚且狼狽為好,陳某哪鬥得過你們呀?以後再說,早晚有一天會狹路相逢的,現在該你們神氣,嘿嘿嘿……” 側方不遠處,站着一個荊鋇布裙,并不出色的少婦型村婦,五官勻稱,但臉色臘黃帶有病容。

     “在大街上攔路挑釁,并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少婦笑吟吟他說,“德州的可敬巡捕們,并不知道中州雙奇是老幾,會按當街行兇現行犯逮捕法辦,我就是現場目擊的證人。

    動手啦!可敬的中州雙奇。

    ” “這潑婦厲害。

    ”留八字胡中年人向同伴說。

     “你現在才知道呀?毒娘子的綽号豈是白叫的屍留三絡須的中年人音笑:“如果你見識過她的花蕊毒針,恐怕連命都要丢呢!” “你要見識嗎?”毒娘子問,笑容依舊。

     “你敢當街行兇?” “誰能指證我行兇呀?” “他可以。

    ”留三絡須的人向南面一指。

     往來的人匆匆而過,街道也寬闊,幾個人圍在一起鬥嘴,并沒引起行人的注意。

     街南十餘步外,有一個身材修長,穿了皮袍背着雙手的中年人,遠遠地駐足向這一面注視,臉上有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大眼神光湛湛,有一股懾人的氣勢流露。

     皮袍不寬大,但梳了道士舍,如果皮袍換成青道袍,就像一位方外老道了。

     “煉魂修士詹清塵。

    ”毒娘子脫口輕呼,驚容可見,“兩位居然帶了保嫖呢!這算什麼呀!” 話未完,人已遠避而走。

     虬須中年人陳老兄,已先兩步偕兩女從另一側繞走了。

     霍文恭後一步動身,泰然自若離去,這些人的過節與他無關,所以走得心安理得。

     但在中州雙奇眼中,卻認為他是夷然無懼,昂然闊步示威性地離去的。

    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做牛鬼蛇神了。

    什麼中州雙奇、毒娘子、煉魂修士,一聽綽号便知不是好路數。

     那位釣魚的老人管伯伯,是他恩師的好友,綽号叫紅塵邪怪,聽綽号便知道也不是好路數。

     一早他就到了泊舟的碼頭,偶然扭頭向半裡外的驿站碉頭瞥了一眼,看到在一排紅色的驿舟中,泊了=艘中型怪船。

     驿船是紅色的,俗稱傳驿快船,、在河上航行,任何船隻皆必須回避讓出航道。

     這艘怪船比驿船大一倍有餘,雙桅,三艙,裝飾華麗,殼上部漆了一條兩尺寬的紅邊線。

    船兩側建有高舷牆,兩邊,共開了二十個設槳架的小門,可使用二十支大槳行駛。

     前艙插了幾面旗幟,最大的一面旗上黑下黃,中有金色的團龍圖案。

     玄黃天子龍旗,大明皇室人員所使用的旗幟,玄黃代表天,龍表示是天之子。

     另一面大的是走蠢三角旗,赤紅如血,中間是寅黑絲繡的飛虎圖案,是軍旗。

     當然,這并非是制式的軍旗。

    他對這種怪船不陌生,最近幾年,偶或可見這種飛駛而過的船隻,權威比驿船更高。

     “咦?’決馬船怎麼在此地停泊?該在行宮碼頭停泊才對呀! 出了什麼事?”他自問……“行駛運河的船隻,以及沿途各埠的人,都知道這種稱為,抉馬船的皇家快船,專門行走兩京,是所有的船隻中,速度最快的名符其實快舟,有時必須夜航,任何船隻皆需回避。

    這種船的前身,是錦衣衛的制式軍用衛風快船。

     沿途的各府州官員,皆奉命全力保護這種快馬船。

     德州城北的河岸旁,建了一座皇家行宮,是本城最豪華最美侖美矣的建築,由德州衛派兵警衛,僅供皇帝出京都往南京巡幸時的宿處,警衛森嚴,閑人不許接近。

     皇帝很少出京,僅有永樂大帝生前曾經在這裡駐晔,之後便供應皇子皇孫過往時歇宿。

    專用的碼頭,也隻有皇家或各地王府的船隻可以停泊。

     往來兩京的快馬船,也在行宮碼頭停泊。

     十年前,曾經朱火焚毀了偏殿,德州的知州大人被撤職查辦,以下的大小官吏跟着倒媚。

     今天快馬船停泊在驿站碼頭,所以他感到詫異。

     看船上靜悄悄僅有兩名警衛的光景,估計這艘快馬船可能是昨晚趕到的,而且必定從南面上遊下放的,從北面上航的話,一定會在行宮碼頭停泊。

     那面軍旗,也是以往沒有的。

     事不關己不勞心,他不再多想,上了自己的小船,立即解纜架槳駛離碼頭。

     北風勁烈,細雨靠靠,河水奇寒澈骨,一個人架舟相當吃力,好在是順流而下,他應付裕如。

     駛出四五裡外,河堤已盡。

    河堤在這裡轉向東延伸,直伸至數百裡外的大海。

     許久許久以前,黃河奪衛河從這裡向東入海,堤本來是焊衛古黃河的。

    後來黃河又改道,河堤便廢了。

     河面遼闊,兩岸不再有堤,全是密密麻麻的調林衰草,幹沽的蘆葦一片焦黃,偶或可以看到村落的形影,罕見有人在可岸活動。

     河上船隻往來不絕,他的小船悠然下放,輕靈地滑水逆風疾駛,浪花濺濕了他的蓑衣。

     前面有一艘速度時快時慢的八槳快船,後面半裡左右,也有一艘破浪急駛。

     他哪有閑工夫留意其他的船隻?反正誰也不妨礙誰的航行。

    返家的水程二十裡,他也不急于趕路。

     後面隐隐傳來金鑼聲,引起他的注意,轉首回望,看到了快逾奔馬的快馬船,正張帆鼓風疾駛。

     鑼聲是警告擋在航道上的船隻讓出航道,有幾艘船隻紛向岸邊閃避,乖乖讓出航道。

     “駕舟的舟子高明極了,居然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