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鬼女巫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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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詣不清純,便無法控制音調至完美境界,揉音與顫音如果能控制得好,那真是美得令人無法忍受。

    ”-芝幽幽地說。

     “令姐的造詣如何?”恨海幽魂問。

     “我隻知道很美妙,那時我還小嘛。

    聽爹說,姐姐的造詣已臻完美境界,但天磊哥似要技高一籌。

    你知道,家父是從不輕許人的。

    ” “我知道他是個才華絕世的濁世佳公子。

    ”恨海幽魂自言自語地說- 芝也喃喃地說:“這幾年來,我長大了,雖然我不知道目下他改變得怎樣了,但他昔日的音容,仍然長存在我的心目中。

    我不希望他為了姐姐而變成一個浪費生命的浪子,姐姐在天之靈也不希望這種結局,我想,總該有一個人來替代姐姐……” 窗外微風飒然,有落葉聲傳出。

     恨海幽魂神色一緊,低聲道:“潔如姐,會不會是彭剛回來了?” 霧中花側耳傾聽,搖頭道:“不是夜行人,确是風吹落葉。

    彭剛到孟津去請巧手魯班裴老前輩前來相助,按行程,如無意外耽擱,确也該到家了,希望他不至于誤事。

    ” 窗外的風聲,似乎漸漸猛烈-芝大感詫異說:“怪事,這像是秋風,大熱天怎會吹秋風?兩位姐姐是否感到些涼意?” “也許是夏日的暴風雨吧,确是有些涼意。

    ”恨海幽魂說。

     風聲益厲,銀燈火焰搖搖,霧中花向花窗走去。

     “得關緊窗戶。

    ” “啪!”明窗突發怪響。

     霧中花一怔,伸手叫:“咦!那是什麼?”雕花窗格的中間橫槍上,出現一星慘綠色火光。

     “是流螢吧。

    ”-芝說。

     風不知從何處透入的,房中突卷起一陣怪風,滿室飛旋,呼嘯有聲。

    三位姑娘衣裙飄飄,大感詫異。

     窗格上的綠火,漸漸擴大。

     風聲未止,銀燈内的燭火突然發生變化,火焰向上拉長,拉長,光度也随之轉暗,拉長之後,便變成慘綠色,最後成了一線綠芒,長有三四寸左右。

     三女毛骨悚然,恨海幽瑰駭然叫:“難道是-君姑娘返家了麼?” 冷氣森森,室内幽暗,風小了,但似乎仍在房角旋走,發出令人心中發毛的輕嘯。

     這些天來,兩位姑娘佩劍不離身。

    霧中花蓦地撤劍,沉聲道:“如果真是-君姐,請現身。

    ” 窗上的綠火,突然光芒一暗,出現一團黑霧,逐漸擴展,霧影中,有一個淡淡的人影輪廓,傳出了清晰而細弱的聲音:“誰是仲孫秀?” 三女已驚得渾身發僵,神智逐漸有點憂恍,恨海幽魂本能地答:“誰叫我?我是……” 長長的燈火突然複原,房内大放光明,風聲已止,一切如恒,綠火不見了,黑霧也消失了。

     上了闩的花窗,不知何時開啟的。

     霧中花首先清醒,講然叫:“仲孫姐姐!” “咦!她呢?”-芝驚叫。

     房門已上闩,不可能有人走出,唯一的出路是花窗。

    霧中花挺劍急趨窗台,急急地說: “大概她發現警兆,出去追尋了。

    關上窗,我出去看看。

    ” 聲落,一躍出窗。

    夜涼如水,新月将沉下西山,已經是三更末四更初了。

    她躍登瓦面,瓦楞下伏着的恨地無環碎然暴射而至,鬼頭刀閃閃生光。

     “是我,霧中花。

    ”她急叫。

     恨地無環刹住沖勢,埋怨道:“老天爺!你怎麼一聲不吭便亂闖出來?” “你沒看到仲孫姑娘出來?”她驚問。

     “沒有呀,鬼影俱無,隻是東北角那幾頭老狗,叫得令人頭皮發麻,真讨厭。

    ” 可不是讨厭?東北角村邊有幾頭狗,不住長号,其聲凄厲,令人聞之頭皮發炸,渾身綻起雞皮疙瘩。

    據傳說,狗号之家必有禍事,又說那是狗看到了鬼魂。

     霧中花毛骨悚然地說:“剛才房中有妖邪鬼魂出現。

    ” “什麼?鬼?别開玩笑。

    ”恨地無環大笑着說。

     “你不信?” “我恨地無環一生中,從未見過鬼,不見當然不信。

    你呢?” “我已經見過了。

    ” “你在說笑話吧?” “鬼魂在叫仲孫姑娘,我隻聽到仲孫姑娘含糊的聲音,便迷迷糊糊起來了,醒來時不見了仲孫姑娘。

    ” “她回房歇息了吧。

    ” “不可能的,窗開着,我以為她出窗追蹤鬼怪了。

    ” “不要疑神疑鬼了,誰在附近出沒,休想逃過在下的耳目,你何不到她房中看看?” “她本來就與-芝姑娘在房。

    你留神些,我到東北角去看看。

    ” “好,回來時請發暗号,以免誤會。

    ”- 芝在房中焦急地等候,回想剛才發生的變故,愈想愈害怕,這不是傳說中的鬼怪作祟麼?目下恨海幽魂不在,她更是害怕,心中一急,猛想起書房中,有一部一位聖僧所贈的手抄金剛經。

    那年頭,讀書人除了經書之外也涉獵道書與佛門經典,如果仕途得意自不必說。

     不然便歸請于天命,退而求其次以這些經典求心之所安。

    同時,百姓們迷信甚深,不論佛、道、巫,皆擁有無數的善男信女,敬畏鬼神比敬畏王法更來得虔誠。

    蕭宗慈不是個書呆子,對這些玩意頗有涉獵,家中備有金剛經,不足為奇。

    據傳說,任何妖邪鬼怪,皆怕這部佛門至寶金剛經。

     她急急到鄰室書房,取來了金剛經,剛準備就燈下念讀,陰風又起,燈火突又轉暗,火焰向上拉長。

     她吓得不住打抖,緊抱住金剛經戰栗,渾身發僵,冷流從脊梁向上爬升。

     綠芒重又幻化黑霧,霧中的淡淡人影叫道:“你是霧中花彭潔如麼?” 她這次比上次鎮靜得多,也許懷中有一部金剛經,心理上已有了可以避邪降妖的念頭,所以并未聞聲迷失。

    她一咬牙,奮力将金剛經向霧影擲去。

     霧影激蕩,随即分而又合。

     她腦中靈光一閃,付道:“爹說過:心分而生俱,凝神即忘我,我得找事情來聚斂心神。

    ” 她能找什麼?手中還有一支箫。

    她急忙坐下,不理會眼前的幻象,舉箫就唇。

     箫音一起,她神意漸斂,聚精會神奏出一曲安魂引,逐漸進入忘我境界。

     陰風徐消,燈火複原。

     “砰!”花窗闩斷自開。

     一個技發黑影,從窗外跌入房中,像個死人。

     她不理會身外事,全神吹箫。

     久久,霧中花飛躍而入,驚叫道:“芝妹,為何開窗……咦!這裡有人。

    ”- 芝挺身而起,叫道:“剛才鬼怪又來了,咦!” 霧中花已将地上的人翻轉,訝然道:“是個女人,怎麼一回事。

    ” “是人?”-芝驚問,便将剛才用金剛經擲擊鬼怪,吹安魂引聚斂心神的事一一說了。

     霧中花恍然道:“是這女人弄鬼,她該死。

    ” 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脫了散發女人的雙手關節,摘下對方特大的百寶囊,打開一看,哼了一聲說:“是個妖巫,仲孫姐姐糟了。

    ” 囊中有各種小刀小槍小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