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枝節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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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撲勢太猛,身軀緊貼,不許她有收腿的機會,對防膝防腳的經驗極為豐富,側身相貼令她無從發揮。

     “砰!”兩人倒地。

     杜弘壓住了少女,百忙中放手向側滾。

     “噗!”左上臂被人踢了一腳,他感到整條左腿麻木不仁,骨疼欲裂。

     自救的本能令他反滾,一躍而起向側飛奔。

     踢他的人是攝魂魔君,洱然叫:“咦!這小子的手竟然未斷。

    你走得了?” 少女臉紅耳赤地爬起,拍着衣裙上的塵土尖叫:“爹,捉住他零刀碎剮。

    ” 杜弘未帶兵刃,左臂麻木又不能發射孤星镖;他也不想在未至生死關頭時使用暗器。

     他向鎮中逃,如果逃向郊外,決難脫身。

     追逐他的攝魂魔君起步太晚,看熱鬧的人又阻住了視線,被地逃出六七丈外去了。

     不知是哪一個缺德鬼,在旁大叫道:“攔住那調戲婦女的惡棍!捉住他!捉住他!” 碼頭鬧市之中,男與女鬥必定引起公憤,男的決占不了便宜,立即有人驚聲叫打。

     一大群人在後面追,前面開始有人提棍攔阻。

     他大驚飛逃,折向急走。

     光天化日之下,想逃出眼下談何容易?他一急,顧不了驚世駭俗,躍登鎮口的一座大宅。

     “是個飛賊!”有人惶然地叫。

     又替他加了一項罪名,更糟。

     躍至第二座房屋的瓦面,下面追的人又叫:“定然是個采花賊。

    ” 這是第三項罪名,有他受的了。

     但這一叫,總算因禍得福,攝魂魔君不敢上屋追。

    一是怕被人誤會也是采花賊,一是怕日後此事傳出江湖,攝魂魔君的女兒被采花賊折辱,多沒面子? 攝魂魔君不上屋追趕,杜弘有了生機,遠出百十丈,向一條小巷下跳落,急急溜之大吉。

     不久,鎮中恢複平靜,鎮民們議論紛紛,互相告誡有閨女的朋友,晚上嚴防采花賊。

     攝魂魔君派出手下入鎮窮搜,整整搜了一個時辰,方悻悻地撤回。

     杜弘的船夫,已将船撐走了,以免被波及。

     杜弘躲在下市集的一座大宅的後院花叢,脫掉衣衫,他發覺左上臂有淤血之象,青紫了一大片,臂骨也隐隐作痛,這一腳地受了不算輕的傷。

     直躲至黃昏來臨,他方越牆而出,悄然接近碼頭,方發覺他的船已經不見了。

     他的行囊,他的劍,全化為烏有。

     行囊丢失,平常得很。

    劍也可以另買,他可以使用兵器店出售的劍,一個真正的高手,不需倚仗趁手的兵刃。

    可是,他的三百兩金銀尾随行囊丢失,身上隻有随身攜帶的三二十兩碎銀,購置行囊也嫌不夠。

     站在碼頭側方的暗影下,他盯着攝魂魔君的船發愣。

     “要不要去找他們賠償?”他心中不住盤算。

     摸摸左膀,還好,被踢處已無大礙,僅略有些少皮肉之痛而已。

     “這老魔父女可惡!”他口中低聲詛咒,心在發狠。

     他并不想樹敵,不願與攝魂魔君沖突。

    雖然他對攝魂魔君的金絲攝魂掌懷有戒心,但并不害怕。

    他不想借故向懷有絕學的武林前輩挑戰而僥幸成名,能避免沖突則盡量避免。

    但真要被迫得非沖突不可,他也隻好采取激烈的自衛行動。

     他認為,目前已不可避免了,行囊丢失,盤纏沒有着落,他陷入困境,沖突無可避免。

     沉寂的夜,碼頭上人影寥落。

    船隻不多,艙縫洩出一線線燈光。

    船頭上香爐中的香火,迎風飄送過來一陣陣檀香味,香将盡,夜已深。

     後面的市集夜市已散,傳來三兩聲冷落的犬吠。

     “我去找他們。

    ”他向自己說。

     将袍袂掖好,準備向碼頭走。

     蓦地,他感到心潮一陣洶湧。

     心潮洶湧,也就是所謂心悸。

    人進入黑暗不測的陌生環境,或者想起了一些危險的事,都會有此現象發生,有些人稱之為心靈感應,也稱之為逃避危險的自衛本能,敏感的人對心悸的感應頗為銳敏強烈。

     他戒備地定下心神,吸口氣功行百脈。

     終于,他覺得似乎有一雙不可見的可怕怪眼,就隐藏在附近盯視着他。

    他幾乎可以斷定,那是一雙對他不友好的,陰森銳利懷有無窮敵意的不測之眼。

     他不知這雙眼藏在何處,但猜想就在附近。

     他不能回頭搜視,那等于是示怯。

     “是不是攝魂魔君?”他想。

     在這山區的小鎮中,人地生疏,唯一的仇敵是攝魂魔君,他自然首先便想起了對方。

     他正要找攝魂魔君一拼,正是時候。

    死一般的靜,他用意識搜尋身後的動靜。

    他戒備地邁出第一步,沉靜穩實腳步堅定。

    第二步,第三步,……毫無動靜。

    第四步,第五步…… 身後,突傳來陰森森的語音:“你發覺有警了?” 不是攝魂魔君的聲音,他沉着地止步。

    情勢明朗化,一切都無所謂了。

     腳步聲輕微得幾乎令他無從辨識,這人的舉動比貓還要輕靈。

     “閣下膽氣可嘉。

    ”那人又發話了,但聲音反而像是從前面傳來。

     但他已武斷地認為,這人已接近身後五步以内了。

     “誇獎誇獎。

    ”他冷冷地說。

     “定非等閑之輩。

    ”那人又說。

     “在下受龐若驚。

    ” “這是實情。

    ” “朋友,有何指教?”他問。

     “懲罰你。

    ”語氣奇冷。

     他緩緩轉身道:“具有折向傳音術的高人,說這種大話并非奇事。

    ” 五步左右,站着一個黑袍人,身材修偉,及髯飄飄,年歲不小了。

     “你認為老夫說大話?”灰袍人冷厲地問。

     “不是麼?”他反問。

     黑袍人以行動作為答複,疾閃而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