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妙着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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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天龍倚仗金梭成名,每一把金梭,都憑他巧捷的手法和靈敏的判斷力,因人因地制宜,出手極為恰當,百不一失。

    金梭共有兩種,即八瓣的子母金梭和歹毒絕倫的百瓣金梭,他已先後在玉琦身上使用過了。

     這次他看破好機,并得太清引出毒龍島主,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恰到好處,所以三梭連續分射,滿以為萬無一失,一舉盡殲所有的強敵。

     第一枚金梭射向玉琦,是百瓣金梭,另一梭百瓣金梭,則射向毒龍島主,第三枚是八瓣子母金梭,襲擊距離最近,而并不太高明的雙絕窮儒。

     他的計算不為不精,可惜他左手小指已少掉一節,那最後一枚,金梭的腰帶插囊,也被雙絕窮儒擊了一劍,在拔出的刹那間,由于手法太快,反而略一遲滞,所以發射速度亦與預計的時間沒配合上,稍慢了些兒。

     玉琦目光銳利,身法奇快,已看出了危機,不顧一切,将含光劍脫手飛擲,同時将菁華向側拼力一扔,自己已飛掠而下,撲向雙絕窮儒。

     含光劍後發先至,但見一道電光一閃而至。

     毒龍島主冷哼一聲,左手大袖輕輕一拂,一股奇猛的無窮潛力,向金梭拂去,同時右手長劍也脫手飛出,右袖乍展,身軀成了一個嬰兒,隐身于大袖之後。

     菁華被玉琦扔出,直飛出右前方三丈外,金梭仍向後方飛出,雙方相隔更遠。

     含光劍恰好迎上最後一枚金梭,玉琦也到了,他一掌擊出,身軀将雙絕窮儒撞倒在地,他壓在老人家身上,以身相障。

    雙絕窮儒的功力,比玉琦初下陰山時高,但比他目前的造詣,卻又不及,加以已在精疲力竭之際,怎禁他全力一撲?應撞便倒。

     這一連串急變,皆在刹那間完成,恍如電光石火,宛似流光倏熄。

     三枚金梭先後爆炸,慘叫乍起。

     最先一枚金梭,在菁華的左後方五丈處爆炸,她并未受傷。

    距爆炸處四丈外,小梭貫穿了兩個盾牌,有三名子弟身受重傷,狂叫着倒下了。

     襲向島主的一枚,距身前丈餘,便被絕世神功的無極太虛神功一卷,向左側飛偏丈餘,方行引爆,千百小梭和牛毛金針,八方飛射,襲向島主方向的梭針,全擊在大袖上,被擋住了;雖有幾枚穿袖而入,但皆在衣外貼身震落,勁道全失,無力傷人了。

     含光劍一觸金梭,金梭立即爆裂,前兩枚小梭向前飛射被玉琦的掌力略一震偏,力道已消失一半。

    巴天龍是淩空發梭,所以小梭是向下急射的。

     “嗤”一聲,一枚小梭擊透玉琦的護體神功,從左背肋擦過,劃了一道血槽,深抵肋骨,停在他的左小臂上,梭尖仍入肉五分。

    金梭的力道,确是駭人聽聞。

     玉琦隻覺左半邊身軀一麻,幾乎爬不起來了。

     這一瞬間,洞宮三娘已到,飛撲地下的玉琦,她要乘危一雪被迫墜海之恥。

     菁華尖叫一聲,身劍合一蹑尾急點老賊婆後心。

     洞宮三娘如果想斃了玉琦,她自己也得賠上老命,她不幹,猛地旋身,将拾來的一柄精鋼蛾眉刺向後猛揮,并順勢拔出鸠首杖。

     兩人都快,幾若電火流光,“铮”一聲脆鳴,蛾眉刺觸劍即折,菁華也被老賊婆的蓋世神功罡氣,震得側飛兩丈,寶劍幾乎脫手。

     也由于人被震飛,她保住了性命;因為老賊婆已撤下鸠首杖,一記狠招“飛虹貫日”接着出手。

    她人已被震退,老賊婆也就一招走空。

     這裡突變倏生,後面的毒龍島子弟們一聲呐喊,向前急進,飛出百十杆镖槍,排空而來,全向老賊婆和太清、巴天龍的背影急射。

     太清利用大亂的瞬間,一聲長嘯,人已投入夜暗之中。

    巴天龍和老賊婆也見機撤身,一閃而逝。

     最先奔到的是八名老頭和那五個老太婆,元真和姜志中後至。

    柏永年一叉斃了守住假菁華的大漢,也挺叉奔到。

    他們迅速上前接應菁華和地下的玉琦。

     毒龍島主抖落袖上的梭針,身軀回複原狀,一把便提起了玉琦,說:“年輕人,你在舍身冒險,老夫敬重你……”他舉手要點玉琦的穴道,想将血止住。

     玉琦略一掙紮說:“師祖爺,請别點琦兒的穴道。

    ” “咦!你是……” 菁華奔到接口道:“爺爺,他是楊家琦哥,他的穴道找不到的。

    ” 島主呵呵一笑,掏出兩粒丹丸,塞一粒到玉琦口中,另一粒捏碎,取下小梭将粉末塗在兩處傷口上,抱起他說:“孩子,爺爺今晚高興極了。

    丫頭,等會兒你奶奶好好罰你。

    ” 一個老太婆含笑将人接過,笑道:“罰華丫頭照顧琦哥兒,走吧!” 玉琦仍欲掙紮下地,說:“請奶奶放下琦兒,傷口不要緊。

    ” “那不成,聽奶奶的。

    ” 玉琦隻好不動,但探出百寶囊,打開防水油綢蓋,找出一瓶丹丸,遞給身畔的菁華說: “巴老賊的金梭有奇毒,那邊有幾位大哥受傷,需……” 姜志中搖頭說:“奇毒見血封喉,已無法……” 島主喟然問:“志中,有幾位子弟中梭?” “三名,已經不幸喪生。

    ” 雙絕窮儒爬起後,一直就迷糊,目不稍瞬注視着玉琦,這時方說:“琦兒的功力,怎會能将我撞倒?孩子,你真令我驚奇。

    你舍身救我,我既痛心又欣慰……” 島主笑道:“谷老弟,上船再說吧。

    琦兒,元真已将你的身世告訴我了,你不必叫我師祖爺……” “琦兒跟真老弟叫爺爺,好麼?”玉琦問。

     “孩子,應該,走!” 衆人整隊登上鐵頭快艇,上了青龍巨艦,在畫角長鳴聲中,艦隊駛向東北大海。

     海峽中,一切歸于沉寂,風在怒号,波濤洶湧。

    雁蕩灣中十餘艘巨型帆船,擱在礁石上搖搖欲覆。

    玉環島西北海灣上,擱在沙灘上的破船,大火沖霄,照得半爿天通紅,風急火烈,不可收拾。

     不久,一艘帆船駛入雁蕩灣,一個濕淋淋的少女躍下灘岸,依依不舍地凝望着正駛出海峽,航向大海的船隊,鳳目中流下兩行清淚,凄然地輕喚: “楊公子,祝你平安、幸福、靜甯。

    我,行将遁隐深山,也許,或會找到一個平凡的人,另尋歸宿以了餘生。

    你,使我看到了一個極不平凡,而且近乎偉大的男人,一個專情而胸懷磊落的男人。

    我将在你的寬恕中,改變我的人生。

    今後相見無期,願你善自珍重。

    ” 她一步一回頭,不時伫立凝望,最後向帆船揮手說:“你們可以回去了,謝謝你們。

    ” 帆船搖出海灣,升起帆徐徐滑向對岸,她也一挽青絲,隐沒在茫茫夜色中。

     她就是神劍書生的妹妹池缣,從此,江湖中消失了她的蹤迹。

     三月暮春,江南是一片青綠,寒冬的遺痕,已經湮沒殆盡,百花競放,草木欣欣向榮,莺鳴宛轉,和風飄拂。

     三月裡的最後一天,江西廣信府玉山縣西行官道中,出現了玉琦、菁華和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