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崩塌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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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客人擁擠的店面,說道。

    正是買菜做晚飯的時候吧,收銀台十分忙碌。

     “不知他是不是休假,總之,他是休息在家了。

    ” (這麼忙,卻——)龍野由紀一副想快點回去工作的樣子。

     “走吧。

    ”淺見突然不安地對後面的兩人說道。

     “走?去哪裡?”在去取車的路上,連川上都被這種不安的氣氛感染了似的,問道。

     “吉村家。

    ”淺見無意中加重了語氣。

     鶴谷仿佛也受了淺見的感染似的,把車開得橫沖直撞。

     “淺見!快看那邊!……” 川上指着在樓房左側的、兼用做停車場的狹長形的院子的裡面。

    吉村站在一間倉庫的鋼門前,正茫然地向倉庫裡窺視。

     “去看看。

    ” 淺見低聲對川上說。

    川上“嗯”了一聲,奇怪地回頭看了看淺見,一邊和鶴谷一起,向吉村靠近。

     吉村回頭看到刑警他們,立即抱着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川上從吉村的身旁向倉庫看過去,大吃一驚,立刻回頭招呼淺見。

     “是岡地!” 他用力地揮着手,讓淺見過來。

    淺見雖然不想看那些可怕的場面,可無奈之下隻得點點頭,向那邊走過去。

     岡地仁正蹲在倉庫的角落裡。

    他已經沒有呼吸了,翻着白眼,腦袋很怪異地扭曲着。

     和淺見換班後,鶴谷開車去向總部聯系。

     “吉村!是你殺的嗎?” 川上嚴厲地問道。

    吉村沒有回答,像是乞求憐憫似的,把臉埋在地上。

     “前田和松木則男都是你殺的嗎?” “你搞錯了,川上。

    ”淺見悶悶地說。

    “你太太在哪裡?”他問吉村。

     “你振作起來!帶我們去。

    ” 被嚴厲地訓斥後,吉村才慢慢地站起來。

    臉上又是泥,又是淚水,髒兮兮的。

     從廚房進了他家。

    在從廚房兼餐室到通向起居室的門口,站着一個像是他媽媽的女人,驚慌失措地看着刑警們。

     吉村的夫人坐在沙發上,抱着并貼着嬰兒的小臉,無助地大聲笑着。

     “太太,”淺見叫道。

    也不知她有沒有聽見,隻見她不緊不慢地向這邊看過來。

     那真是一張看上去幸福純真的笑臉。

    隻有她的眼神遊移不定,讓人看着覺得毛骨悚然。

    來自恐懼的壓力,已經擊潰了她的神經和防線。

     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可憐的女人,竟會是那張照片上的、那個摟着騎在車上的穿夾克的男人的腰,并且染着一頭蓬亂紅發的少女! “她瘋了吧。

    ”川上小聲地說。

     淺見沒有回答,隻是說道:“她就是整個案件的兇手。

    ” “啊?是真的嗎?……” “至少她肯定是殺害前田淳子的兇手。

    ”淺見問吉村,“你太太的血型是AB型吧?”吉村像個木偶人似的機械性的點點頭。

     “她臉上的傷,就是前田的指甲抓傷的。

    如果進行皮膚組織鑒定的話,兩者一定是吻合的。

    ” “是嗎?原來如此啊……” 川上輕輕地說道,而不遠處的警笛聲也越來越近了。

     吉村夫婦立即被帶往了須磨警署。

    被迫和自己的寶寶分離的吉村夫人——奈美江的哀鳴聲,讓人很是于心不忍。

     從奈美江的精神狀态看,她已經喪失了配合警方進行筆錄的能力。

    隻有讓吉村春夫代替她妻子交代犯罪經過了。

     讓人吃驚的是,吉村春夫在上次被淺見和川上叫到咖啡店,問到關于自己血型和手腕上的傷口,并順便談到他妻子臉上的傷時,他才發覺到他妻子的罪行。

     在此之前,他妻子奈美江外出犯罪的事情,吉村都一直被蒙在鼓裡。

    這麼說來,是奈美江乘着吉村外出上班之際,重複犯罪的。

     奈美江那次和松木、岡地約好在須磨浦公園車站見面卻遲到了,就是因為那天早上吉村從家裡走遲了的緣故,這純粹是偶然。

     奈美江到了車站,正在等着索道發車時,注意到了就在她旁邊,有個正在打聽剛剛過去的兩個男人情況的女孩。

    很明顯,她發覺女孩要打聽的就是松木和岡地,而且想要追蹤正在登山、準備重新掩埋十一年前的屍體的松木他們。

     奈美江随着其他幾名乘客,若無其事地跟在女孩後面,向旗振山出發。

     正如她所擔心的,女孩發現正在鐵拐山北側斜坡的森林裡挖掘什麼東西的兩個男人後,喊了聲:“你在于什麼?!”讓奈美江意外的是,女孩好像和松木認識。

     那女孩十分好奇,也跟着走進了森林。

    森林中的兩個人十分狼狽,不知該編個什麼理由才好,腦子裡一片空白。

     奈美江毫不遲疑,從路邊擡起一塊石頭,照着女孩的後腦勺就是一下。

     女孩毫無反抗地就倒下去了。

    可是,正當奈美江想要再給她一擊的時候,女孩進行了反抗。

     奈美江用雙手卡着女孩的脖子,女孩呼吸困難之際,手亂抓一氣,結果奈美江就被她的指甲抓傷了臉。

     這就是前田臨終時的反抗。

     看到她死了,那兩個男人吓得渾身發抖。

    雖然平時很愛逞強,可現在這兩個三十幾歲的男人都吓壞了。

    當初因為害怕崖體崩塌,想重新掩埋屍體,這确實很無奈啊! 可是,奈美江犯罪時,根本沒有考慮那麼多,因為想掩蓋罪行,卻由此導緻犯下新的罪行。

     那時已經無暇去重新掩埋屍體了。

    兩個男人費力地把新的屍體搬到森林裡去。

    幸運的是,當天正好是淡季的工作日,山上一個人也沒有。

     三人沒有從原路下山,而是從高倉山下去了。

    說起來,這正是十一年前綁架那個女孩的坡道。

    如此巧合,讓三人十分恐懼。

     十一年前的那天晚上,三人在鐵拐山撐了帳篷。

    奈美江是岡地的女朋友,松木的女朋友沒有如期而至。

    不知是誰說了一句,提議去為松木找個女人。

     無論是誰都行,對他們來說,隻意味着在帳篷裡尋歡作樂,又不是什麼壞事。

    就這樣,在最近的一處地方,那個不幸的女孩成了犧牲品。

     他們一邊用刀威脅女孩,一邊登上了山。

    原本以為很文弱的女孩,卻進行拼命的反抗。

    這樣,本來隻是用來吓唬她的匕首,不巧刺中了女孩的心髒。

     這就是所有慘案的開始。

     當看到播放前田淳子屍體的新聞時,三個兇手每天都如坐針氈,恐懼萬分。

     在淺見來訪之後,松木給吉村奈美江打了電話,商量對策。

    殺害前田淳子的是奈美江,因此松木不停地發牢騷。

    他甚至說想去自首。

     奈美江嘴上說“這是個好辦法”,随後就把松木騙出來。

     這樣做對奈美江來說,可能是個好方法,可對于松木來說, 等于是一場災難。

     松木也被輕易地除掉了。

     岡地的可悲就在于,沒有想到松木是奈美江殺的。

     奈美江躲在門後面,聽到了前來調查的刑警的對話,她想,如果殺掉岡地的話,調查的線索就斷了。

     奈美江給岡地打了電話,戰戰兢兢地說,松木準是被鐵拐山被害的女孩的冤魂報複緻死。

    然後兩人出來,享受完久違的約會快樂後,就像母螳螂殺掉公螳螂那樣,奈美江殺掉了岡地。

     之後,奈美江為去哪兒扔掉岡地的屍體犯愁。

    她決定暫且把屍體放進車後的行李箱,随後開車回了家。

     可能就在那時,奈美江的神經已經錯亂了。

     被前田淳子抓破的地方,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愈加嚴重起來,傷口腫脹青紫,讓人毛骨悚然。

    不久就像鬼怪故事中的那樣,連頭發都脫落了,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都不敢去照鏡子了。

     當然,吉村想不出妻子神經錯亂的原因,隻是覺得不管是松木的死還是岡地的失蹤,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可怕影子随着刑管他們的來訪正一步步朝自己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