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步步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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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祢!” 上杉姨丈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突然非常嚴厲地向我問道: “這是真的嗎?剛才警官所說的全都是事實嗎?你真的到那種地方去了?” “好了、好了,誠也,你先不要那樣一口咬定。

    ” 品子阿姨又轉向等等力警官說: “警官,這種情形會不會和音祢遺失手帕,有人用它來做案的情形相同?也就是有人利用音祢的指紋做案,企圖嫁禍給音祢。

    ” “哈哈哈!品子女士,這次的證據是指紋,它和其他東西不同。

    若不是本人,旁人是無法将指紋帶到那裡的。

    ” “請問那塊匾有多大?” “長度大概有一尺(注:大約30.3公分)左右。

    ” “這樣的話,這塊匾是不是可以拿下來?上面的玻璃應該也可以拆下來吧!如此一來,要采集音祢的指紋應該不難,任何人都會不經意地去觸摸到玻璃,隻要有心人士裁一塊同樣大小的玻璃,采集到音祢的指紋,再和原來那塊玻璃對調就可以了。

    ” 等等力警官聽了,轉頭和金田一耕助對望着。

     我十分感激品子阿姨如此悉心地為我辯解。

    可是,我并沒有因此而獲救;從品子阿姨用異于往常的眼神看我,我就知道連她自己都不相信這種說法。

     這使我覺得痛苦不堪,更加斥責自己的不應該。

     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小聲地讨論了一會兒,才轉身面向我們說: “既然品子女士這麼說,那我們不妨請‘BON-BON’店裡的人來這裡做進一步辨認。

    ” “在‘BON-BON’上班的由利小姐,曾經在收銀機前和那個男人說話。

    根據由利小姐所說,當時那個女人就站在男人的後面,因此,我們請她過來辨認一下宮本小姐是否就是那個女人,這樣事情就清楚了。

    上杉先生,可以借一下電話嗎?” 這是等等力警官的最後手段,他彎下腰準備打電話時…… “請等一等!” 上杉姨丈出聲阻止等等力警官,他的臉上有着深深的困惑。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呢?報紙上說他是個從事地下買賣的不法份子,為什麼音祢會跟他扯在一塊兒?” “上杉先生,這也是我們想要了解的。

    我們隻從‘BON-BON’那裡得知這個男人是名叫‘木下先生’的不法份子,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 不過,那一晚宮本小姐如果曾經到過‘BON-BON’的話,那麼她之前所說的不在場證明就全部是虛構的。

     因此,我們為了預防萬一,重新再做一次調查,卻發現最有力的人證――擦皮鞋的男孩和‘薊’咖啡館的女服務生勝子,在那次之後都消失了。

    上杉先生……” 等等力警官一邊瞄着我,一邊将手撐在桌子上。

     “能夠做出那樣缜密、毫無破綻的不在場證明,實在是很不容易。

    這其中一定有很重要的動機,隻不過和這個比起來,更令我們感興趣的是,有這種制造不在場證明本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宮本小姐,你可以告訴我們實情嗎?到底這個男人是什麼身分?跟你又有什麼關系?” 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官和其他辦案人員,全都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盯着我看。

     上杉姨丈和品子阿姨也被強烈的恐怖和不安占據。

    我開始感到頭暈目眩,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事物。

     就在這時,房間的電燈“啪”的一聲被關掉了。

     錯誤的逃亡 面對等等力警官和金田一耕助所提出的有力控訴,我心亂如麻得不知該怎麼辦。

     會客室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我不太清楚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記得那時我的腦中立刻浮現出堀井敬三叫我“離開”的指示,這使得沮喪的我立刻恢複活力。

     由于我坐在最靠近門邊的位子,所以我在一片黑暗之中,迅速奔出門外,把門關上,并鎖上扣環。

     這個扣環是因為之前曾有小偷潛入會客室,後來應品子阿姨要求安裝的,沒想到會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會客室内傳出警察們的怒吼聲,其中也混雜了品子阿姨悲怆的呼叫聲。

     “音祢……音祢……” 我一甩頭,正要走出大門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男人。

     “啊!是誰?” 他交給我一雙鞋子。

     “請你按照剛才那通電話的指示行事。

    ” 男人在我耳邊低語着。

     我一邊拿着鞋子往外面走去,一邊擔心警察會在正門守候,還來不及穿好鞋子就急忙從後門逃走。

     這時,我仿佛聽見阿茂的聲音。

     我不假思索地穿越彎彎曲曲的小巷,當我終于來到大馬路時,忽然有人在背後叫住我。

     “請問你是不是上杉家的千金?” 我心頭一震,猛然轉頭一看。

     隻見角落陰暗處有一個男人用圍巾把臉蒙住,戴着一頂鴨舌帽和一副黑眼鏡作為掩護。

     “你果然是上杉家的千金。

    ” 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很親切,我直覺以為他是堀井敬三派來接應的人。

     “你是堀……” 我正想開口詢問時,腦際忽然間現一個念頭,趕緊改口說: “你是山口明先生派來的嗎?” “是的,他在家裡等你,我們一道過去吧!” 我們并肩走過大馬路,男人立即揚手招了一輛計程車。

     随着計程車急馳而去,我緊繃的情緒終于松懈下來,身體重重地深埋在椅墊中。

     (我到底做了什麼事?這下子一切都完了……) 新聞報導上曾指出:逃亡就是承認了犯罪行為。

     我今晚的逃亡行動,一定會出現在明天的各大報紙中。

     (不知我的朋友們看了之後,将會怎麼想?不管了!他們怎麼想我都不在意,隻有……) “音祢……音祢……” 我的耳邊一直回蕩着品子阿姨悲傷的呼喊聲。

     我拚命忍住即将奪眶而出的淚水。

     (現在可不是哭泣的時候,我不能讓司機和帶路的男人看到我脆弱的一面。

    ) 帶路的男人指示司機開往澀谷。

    到了澀谷後,我們改搭地下鐵到“虎之門”那一站下車。

     “咦?這裡不是新橋啊!” “為了防範被人跟蹤,我們不能直接過去。

    ” 我們又在文部省(注:相當于“教育部”的機構)的角落叫了一輛車,這次目的地是東京溫泉前面。

    我們從這裡經由銀座,走到京橋之後,又另外叫一輛車。

     一路上,帶路的男人幾乎都不說話,而我則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這個男人果然是他的部下……) 我不禁在心中贊歎堀井敬三的謹慎與機智。

     接下來,我們又換了兩、三次車,最後到達牛迅的江戶川前。

    此時已經接近九點,附近沒有什麼人在走動。

     我瞥見帶路的男人正要踏進一棟公寓,不禁脫口問道: “我們不是要去新橋嗎?” “不是,我是故意那樣說的。

    實際上,山口先生在這裡等你,因為他怕被别人知道,才故意那樣說的。

    ” 我現在無力去想其他事情,隻能像傀儡一樣按照他的話去做。

    我不疑有他,跟在他的後面進入公寓内。

     一直到上三樓為止,我都沒有遇見任何人。

     帶路的男人站在一扇門前,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我不經意瞥見男人把一隻手放在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