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醜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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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現場 “音祢,你有帶口紅跟眉筆嗎?” 當我們再度坐上車的時候,堀井敬三坐在駕駛座上問道。

     “有。

    ” “那麼,你再補一下妝,要誇張一點。

    這次光用長圍巾和眼鏡變裝是不夠的。

    ” “我們下個目的地是哪裡?” “你别問那麼多,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 我沒有多做争辯,取出化妝包開始化妝。

     我将眉毛畫得又濃又長,塗上腮紅,再用口紅将嘴唇塗得鮮紅欲滴。

     當我在微弱的燈光下,從鏡中看見自己濃妝豔抹、低俗的裝扮時,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這樣子可不可以?” 我說着将複古鏡框戴上去,轉過頭讓堀井敬三檢查,他從後照鏡中仔細地端詳。

     “很好、很好,這樣一來,就算不戴眼鏡,别人也認不出你就是宮本音祢。

    你也很有一套嘛!不愧是佐竹家的人。

    哈哈哈!” 當他嘲諷地說我不愧是住竹家的一員時,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全身有如火燒般的灼熱。

     “這次你是不是要帶我去鳥原明美那裡?” “沒錯,你的觀察力很敏銳。

    ” “她從事什麼行業?”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

    可是,音祢……” “什麼事?” “這次可能會有面對面的驚險狀況發生,所以我們一定要特别小心謹慎才行。

    你走路時要擡頭挺胸,搖晃臀部……像瑪麗蓮夢露那樣。

    ” “這種事我怎麼……” “你絕對可以做得來,你不是佐竹家的一員嗎?哈哈哈!” 這一刻,屈辱感和悲傷塞滿我的胸口。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不久,堀井敬三把車停在新宿的某一條巷道中。

     “我們走吧!” 他一說完,立刻拉着我的手下車。

     “來吧!把頭擡高,胸部挺起來,要像瑪麗蓮夢露那麼性感。

    ” 路旁成排的霓虹燈在淚眼中顯得有些朦胧,我趕緊拭去眼眶中的淚水。

    試着按照堀井敬三的命令去做。

     “對、對,很好、很好。

    ” 堀井敬三樂得哈哈大笑。

     路旁兩邊都是酒吧,可以聽見陣陣的爵士樂聲飄送過來,女人淫蕩的笑聲也摻雜在其中。

     我看到兩個肩上背着吉他的男人逐一地進入這一整排酒吧。

     當他們來到一間閃着霓虹燈的“BON-BON”酒吧前時,忽然從酒吧裡跑出一個男人。

     我和身旁的堀井敬三看清楚那個從酒吧跑出來的男人時,不禁吓得立在當場。

     (他不是志賀雷藏嗎?) 志賀雷藏并沒有認出我和堀井敬三的真面目,匆匆忙忙地消失在這條巷子口。

     “哈哈哈!這下子事情愈來愈有趣了。

    史郎想動根岸姊妹的腦筋,而志賀雷藏卻反過來向胖女人下手。

    音祢,正如我剛才所說,這場遺産争奪戰正要開始,每個人都因為錢而瘋狂。

    我們進去吧!” “BON-BON”的店門看起來非常狹小,但是裡面卻出乎意料的寬敞。

    左邊的吧台上有五、六個客人坐在高腳椅上喝酒,右邊擺着三、四張桌子,大約坐了五、六個客人。

    店内煙霧彌漫,還有震耳欲聾的爵士樂和客人酒酣耳熱的叫嚷聲。

     我們走到收銀機前,有個女人開口和堀井敬三說話。

     “由利,老闆娘在嗎?” 堀井敬三此時說話的語氣和聲調都跟平常不同。

     “啊!木下先生,歡迎光臨,老闆娘在二樓。

    ” (原來堀井敬三在這裡又用不同的名字。

    ) 這個叫由利的女人稍微瞄了我一眼,一下子将視線移開,并且朝着二樓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有客人嗎?” “是啊!剛才才走。

    老闆娘不知怎麼了?” “嘻嘻!她一定是太累了。

    ” 堀井敬三幹笑兩聲後,低聲問道: “由利,有房間嗎?” “有,中間那一間。

    ” “那一間也好,我有點事要跟這個女孩說。

    ” 堀井敬三拿了幾張鈔票和由利交換鑰匙。

    這時,由利又朝我瞄了一眼。

     還好這裡的燈光很昏暗,再加上我的臉已經抹上厚厚的一層粉,她應該無法辨識我的真面目才對。

     “喂!” 堀井敬三用眼神示意我跟在他後面,我按照他先前的指示,搔首弄姿地走過吧台和桌子。

     穿過吧台和桌子後,有一道門通往化妝室和上二樓的樓梯,化妝室的對面有一道緊閉的門通往夾道。

     登上二樓,在走廊的左側有三個房間,最前面的房間裡透出些微光線。

    堀井敬三走進第二個房間,打開電燈,并從内側反鎖上門。

     “你帶我到這裡來幹什麼?” 我慌忙瞄了簡陋的床一眼,說話聲聽起來像是快要哭出來一般。

     “有什麼關系?你的演技非常精湛,又沒有人發現你就是宮本音祢;而且,我想讓你看看島原明美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 堀井敬三突然将我抱緊,用力吸吮着我的唇。

     正當他要将我的長圍巾褪去時,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将耳朵貼在牆上,然後又将耳朵貼在另一面牆上傾聽。

     “奇怪了?她在睡覺嗎?” 堀井敬三歪着頭沉思。

     “音祢,你在這裡待着,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 說完,他把電燈關上,神秘兮兮地往牆上攀爬。

     當他爬到離床約兩公尺的地方,隻見牆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小洞,隔壁房間的燈光就從那個小洞射過來。

     黑暗中,我聽到一陣急促的喘息聲,以及床鋪發出的咯吱響聲。

     “音祢……音祢……” 堀井敬三低聲命令道: “千萬别發出聲音,你到這裡來看一下。

    ” “怎麼了?” “過來這裡……你看!” 我站在床上,雙手在黑暗中摸索。

    接着堀井敬三往我腰上一攬,讓我可以經由小洞窺伺隔壁房間的動靜。

     頓時,我的心跳差點停止。

     因為隔壁房間的床上有一個近乎全裸的女人仰臉躺着,她的胸口被一把用手帕包住柄的短刀刺入。

     女人的腰部以下被毯子蓋住,但是,從她那巨大的胸部和渾身脂肪的肥胖身軀,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島原明美。

     “音祢、音祢!” 我頓時感到一陣昏眩,堀井敬三連忙抱住我。

     他的聲音也明顯地顫抖着。

     “你看,血淋淋的遺産争奪戰果真已經開始了!” 愛恨交織 自我們離開“BON-BON”到堀井敬三藏匿的地方,我腦中對這段時間内所發生的事情隻保有片斷的記憶。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堀井敬三當時的表現非常鎮定。

     他馬上從莫大的驚愕中恢複神智,然後有條不紊地處理善後,其間沒有一點慌忙和緊張的感覺。

     首先,他将窺伺的小洞遮起來,并将原先放在上面的匾挂好。

    這個匾的玻璃上貼滿裸女的照片。

     接下來他抱我下床,重新打開電燈,把床上的塵土弄幹淨,還把腳印清除掉。

    完成這些動作之後,他再次謹慎地檢視房間,結果發現我沒有戴手套。

     “音祢,你有沒有碰這裡面的東西?” “沒……沒有啊!”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把那些你有可能碰觸的東西擦一擦,如果留下指紋就麻煩了。

    ” 我的手帕早就掉在日比谷公會堂,所以隻好用圍巾來擦拭可能碰觸過的物品,但這個舉動引來堀井敬三的注意。

     “音祢,你的手帕呢?” “掉在日比谷公會堂了。

    ” “為什麼你不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