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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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一條明亮的、普通的走廊。

    兩邊的牆壁是白色的,地闆是灰色的。

    天花闆上均勻地挂着很平常的矩形煤油燈。

    這個地方暖和些,我感到很開心,在走過陰森的下水道後感覺這個大廳尤其溫馨。

     愛德華的感受似乎和我很不一樣。

    他眉頭緊鎖,看着長長的走廊,走廊盡頭的電梯口似乎站着一身黑色的人。

     簡等在電梯旁,一隻手扶着門,她面無表情。

     進了電梯後,那三個沃爾圖裡的吸血鬼更加沒有顧忌了。

    他們拿掉鬥篷,把帽子留在肩上。

    費力克斯和德米特裡的膚色都有點兒橄榄綠——和整體粉筆般的蒼白很不協調。

    費力克斯的黑頭發減得很短,但是德米特裡的頭發卻長及肩膀。

    他們的眼膜周邊鮮紅,越往中央越黑,到了眼珠子那裡已經是漆黑的了。

    他們的鬥篷裡面的衣服是現代的、蒼白的,說不上有什麼特色。

    我蜷縮在角落,緊緊靠着愛德華,他的手依然在我手臂上搓着,他的雙眼死死地盯着簡。

     我們乘電梯時間很短,走出電梯,來到一個像是郵局前台的地方。

    牆壁是木頭做成的,地闆是很深很深的藍色。

    沒有窗戶,取而代之的是大幅的色彩鮮豔的托斯卡納風格的鄉村風景畫。

    白色的皮沙發整齊地擺放着,光滑的桌面上擺着水晶花瓶,插滿了豔麗的花束,這些花的香氣使我聯想到殡儀館。

     房間的中間是一個高高的、光澤的桃花心木櫃台,我驚奇地看着櫃台上的女人。

     她很高挑,皮膚黝黑,眼睛是綠色的。

    換個地方她可以說是美人——但在這裡她算不上,因為她和我一樣是人類。

    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人會在這裡,那麼從容地整天和吸血鬼在一起。

     她微笑表示歡迎, “下午好,簡。

    ”她說。

     看到和簡一起的這班人她一點也不驚奇。

    就算看到愛德華袒露的胸膛在白色的光線下微微發光,還有我蓬頭垢面,狼狽不堪的樣子,她也毫不奇怪。

     簡點了點頭,打個招呼。

     “吉安娜。

    ”她徑直朝房間的兩層門走去,我們跟在後面。

     木門的後面的接待處和前面的那個完全不一樣,有個穿着白珍珠顔色西裝的男孩兒看起來像簡的雙胞胎兄弟。

    他的頭發比簡黑,嘴唇沒有簡飽滿,但是同樣那麼讨人喜愛。

    他迎上來,微笑地和簡打招呼:“簡。

    ” “亞力克。

    ”簡回應他,擁抱那個男孩兒,互相親吻對方的臉頰,然後他看着我們。

     “他們派你出去帶他一個回來,你帶回來了兩個半,”看着我,他糾正了一下,“幹得不錯!” 她笑了——笑聲像小孩子的聲音一樣,讓人覺得很開心。

     “歡迎回來,愛德華,”亞力克對他說,“你看起來情緒不錯。

    ” “還好。

    ”愛德華冷淡地應了聲。

    我看了看愛德華僵硬的臉,絲毫不記得什麼時候他的情緒比此時更低落過。

     亞力克冷笑了幾聲,打量了愛德華身旁的我。

    “這就是問題的根源吧?”他懷疑地問道。

     愛德華微笑了一下,一臉的不屑,然後他愣住了。

     “迪布斯。

    ”費力克斯在身後随意地喊了一聲。

     愛德華轉過身去,胸中充滿了怒火。

    費力克斯微笑着——他舉起手,掌心朝上,手指彎了兩下,叫愛德華過去一下。

     愛麗絲碰了碰愛德華的手臂。

     “忍耐。

    ”她提醒他。

     他們交換了一個眼神,我真希望自己能聽見她對他說了什麼。

    我猜大概是讓愛德華不要出手打費力克斯,因為愛德華深吸一口氣,然後轉向亞力克。

     “阿羅看到你會很高興的。

    ”亞力克說道,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不要讓他久等了。

    ”簡提醒道。

     愛德華點了點頭。

     亞力克和簡牽着手帶領我們穿過另一個寬敞、華麗的大廳——這樣何時是個盡頭? 他們走過大廳盡頭的幾扇門——這幾扇門完全鍍了一層金——在大廳中間停下,拉開一塊嵌闆,露出一扇普通的木門。

    這門沒上鎖,亞力克推開門讓簡過去。

     愛德華把我推過門的時候,我都快呻吟了。

    和廣場、小巷、下水道一樣,又是一些古老的石頭,又變得又冷又暗了。

     石頭砌成的接待室不大。

    很快我們就來到一個亮堂些,洞穴般的房間,圓圓的像極了一座城堡的大燈塔可能它就是座燈塔。

     再往上兩層樓,兩道陽光從長長的窗戶射到石闆地面上,沒有其他的光源。

    房間裡僅有的家具就是幾張很大的木椅,像君主的寶座,毫無秩序地擺在那裡,和彎彎繞繞的石牆相互反光。

    在圓圈的中間,光線很暗,又是一個排水道。

    我猜想他們是不是把它當成一個出口。

    就像街上的洞那樣。

     這房間不是空着的,有幾個人好像正在輕松地開會讨論什麼,他們低沉、平淡的聲音在空氣中嗡嗡作響。

    我正看着,兩個穿着夏裝的女人停在一束光中,她們的皮膚像棱鏡一樣,把陽光反射到黃色的牆上,像彩虹般色彩斑斓。

     我們一走進房間,那些尊貴的臉孔都轉過來。

    大部分的吸血鬼都穿着普通的褲子和襯衫,在街上不會被認出來,但是第一個說話的人穿着長袍,長袍很黑,拖地的長度。

    一開始,我還以為他那很長的黑發是他鬥篷的頭巾。

     “親愛的簡,你回來啦!”他很高興地叫道,他的聲音就像柔和的歎息聲。

     他輕快地走過來,那動作是如此的優雅,顯得不真實,我看傻了眼,嘴巴張得大大的,即使是舉手投足都像是在跳舞的愛麗絲也望塵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