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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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節”的活動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岸邊照例是燈火通明,人們跳着民間舞蹈,每個人都感到夏日即将過去,這是今夏的最後一次瘋狂了,不由得胸中充滿惆怅。

    而年輕人更是通宵達旦地在岸邊高歌狂舞。

     沙灘上的喧嚣如濤聲般從遠處傳來,而望海樓裡的一個房間卻為肅穆的守靈氣氛所籠罩。

     這個不是旅館的客房,而是悅子出于一片好心特地提供了一間正樓的和式房間。

    在這個十鋪席大小的房間内,頭朝北停放着江川教授冷硬的遺體。

     為他守靈的有老朋友加納辰哉、助手加藤達子、一柳民子、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

     “海神節”的主持者一柳悅子忙得不可開交,但還是會盡量過來看一看。

     加納辰哉哭得像個淚人,讓誰看了都覺得可憐。

    白天的勁頭一下子全不見了,隻是沒精打采地垂着頭。

    看得出他與死者的友情之深,更勾起旁觀者的悲傷。

     不過,隻要一柳悅子一來,他多少還會打起點精神;悅子一走,他又變得更加沮喪。

     八點左右的時候,又有一男一女加入了守靈的行列。

     有人向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部介紹,他們是都築正雄和久米恭子。

     昨天金田一耕助在屋頂天台上聽江川教授講,加納辰哉撫養了一個妹妹的孩子,并且十分疼愛。

    那個孩子就是都築正雄。

     聽說都築還在K大學上學,平時經常打打橄榄球,因此體格健壯,充滿朝氣和活力。

    曬得微黑的臉膛顯得十分健康,而且儀表堂堂。

     久米恭子今年二十來歲,也是K大學的學生。

    穩重大方的臉上帶着幾許天真,卻又不失氣度,一看便知是有身份人家的小姐。

    而且也十分懂得時尚女孩們所應具備的禮儀。

     “恭子小姐,”寒宣過後,加納辰哉帶着鼻音說,“您難得和正雄一塊來玩一趟,誰知就碰上這樣的事情,真是不好意思。

    ” “沒關系,叔叔。

    倒是叔叔您一定很傷心吧,江川教授是您那麼好的朋友。

    ”恭子用手絹擦着眼睛,低聲啜泣起來。

     從這段對話看來,作為伯父的加納辰哉也認可了正雄和恭子的關系。

    并且,恭子本身也好像認識江川教授。

     “啊,謝謝您,恭子。

    不過,哎,不瞞您說,”加納辰哉的鼻子仍然堵着,“我和江川教授的關系可不是一般好友那麼簡單,我倆是共同患過難的,隻有對方才能撫慰彼此的不幸啊! 隻是因為江川一直住在日本,我才有了其他的一些知交。

    而他又偏偏性格倔強,從不肯抱怨一句。

    三十年過去了,再次回到日本,真有恍如隔世之感哪!江川是我惟一可以依靠的朋友,卻又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加納辰哉自言自語地抱怨着,不覺又哭了起來。

    就在這時,剛出去不久的一柳悅子進來了,身後跟着繼女芙紗子和岡田豐彥。

    兩人像是被硬拖過來的,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頭。

     “瞧您,怎麼又哭成這樣了……”一柳悅子在加納辰哉身邊坐下,像哄小孩似的柔聲勸着,“人家說,哭得太傷心會觸怒佛祖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

    ” “老闆娘您當然會這麼說啦。

    可我一想起日本沒有了江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