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誘惑 第十五章 決戰烏塔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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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的肩炮,然後一個原力回旋踢,靴跟正中另一隻炮手機器人的耐鋼下巴,機器人的頭猛地向後一折,折斷了頸部傳感器導線。

    又聾又瞎的炮手機器人隻能遵循它接到的最後一條指令,它蹒跚着原地打轉,肩炮四下亂射,把機器人和牆壁轟得千瘡百孔,最後歐比—萬精确地一刺,一個拇指粗的洞燒穿了它胸内的主腦,它才停了下來。

     “将軍,”歐比—萬禮貌地淡然一笑,仿佛在大街上偶遇一位他暗自厭惡的人。

    “現在投降還來得及。

    ” 控制中心内機器人的炮火戛然而止,歐比—萬站得離格裡弗斯如此之近,開火就會誤傷将軍。

     格裡弗斯傲慢地把鬥篷向後一甩。

    “你以為我現在就會向你投降嗎?” “我還是想活捉你。

    ”歐比—萬向控制中心滿地冒着煙噼啪作響的殘骸點點頭。

    “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受傷。

    ” 格裡弗斯低頭俯視歐比—萬。

    “我有成千上萬的士兵。

    你不可能把它們全都打敗。

    ” “我也沒這個必要。

    ” “這是你投降的機會,克諾比将軍。

    ”格裡弗斯向身後的灰岩坑城市揮手道。

    “整個帕城在我掌中,放下你的光劍,否則我就握緊我的鐵拳…直到整個灰岩坑都溢滿無辜者的鮮血。

    ” “那是不可能的,”歐比—萬說,“你應該多看看天氣預報。

    ” 格裡弗斯的黃眼睛在塑甲面具後眯成了一條線。

    “什麼?” “看看外面。

    ”歐比—萬提劍向拱門指指,“天上要下克隆人了。

    ” 格裡弗斯一邊回頭一邊重複道,“什麼?” 一片陰影遮蔽了陽光,仿佛地平線上的雷雨雲團被卷入狂風的湍流,漂到了帕城的上空。

    但那不是雲。

    是警戒号殲星艦。

     黃昏籠罩了灰岩坑,在耀眼的戈壁上空,突擊艦艇掠過沙丘,結成包圍圈,向中央的城市撲去。

    暴火機器人紛紛駛出台地的洞穴,向逼近的船隻瘋狂地發射導彈,但每台發射都隻精确地持續了2.5秒,因為2.5秒之後,警戒号的傳感器操作員就可以把它們的坐标發送到艦上的渦輪激光炮台。

     閃電穿過大氣層呼嘯而至,将暴火機器人劈成碎片。

    LAAT/i的球形炮塔精确地回擊,使來襲導彈紛紛化成爆炸的火球,它們綻開帶着濃煙的碎片,任由成群的炮艇從中飛馳而過。

     LAAT/i機群魚貫飛進灰岩坑洞口,盤旋下降,所有的機炮都開始怒吼,前部炮塔噴射的火焰像耙子一樣犁過灰岩坑的洞壁。

    此時在洞頂,賈德蘇級裝甲登陸艦(Jadthu-classarmoredlander)盤旋着,打開投放艙門,投下一串串複合塑繩索,像垂下無數雪白的流蘇,一直挂到城市最底層洶湧的海水裡。

    無數身穿盔甲的士兵沿着這些流蘇傾瀉而下,快得仿佛在自由墜落,成群的戰鬥機器人沖出來阻截,克隆人一邊下落一邊開火還擊。

     成束的繩索搭到了控制中心外面的露台上,白盔白甲的士兵從天而降,他們一手抓住繩索制動閘機,一手握着DC-15步槍,火力調到全自動檔,不間斷地噴射着成串的粒子束。

    機器人或轉身墜地,或被震到半空炸得粉碎。

    剩下的機器人似乎終于等到了大開殺戒的時機,全力向克隆人開火,射流洞穿盔甲,穿入皮下,熾熱的氣體燒灼血肉。

    有些克隆人頓時被轟下繩索,翻滾着墜落,在十層之下的地面上摔得血肉模糊。

     第一波幸存的克隆人落在甲闆上,第二波緊随其後。

     格裡弗斯轉向歐比—萬。

    他低着頭,像一直憤怒的班薩,黃色的眼睛怒視着絕地大師。

    “拼個你死我活吧。

    ” 歐比—萬歎道。

    “既然你非要這樣。

    ” 生化機器人将軍把鬥篷向後一抛,露出四把藏在裡面的光劍。

    他退後一步,展開耐鋼手臂。

    “你不是我殺的第一個絕地,你也不會成為最後一個。

    ” 歐比—萬簡單地作出了回應,他微微把光劍舉高向前傾斜了一點。

     将軍伸展的兩條手臂分别一分為二,連手掌也分裂開來—— 現在,他有四條手臂。

    四隻手。

     四隻手各自抓起一把光劍,然後甩掉了鬥篷。

     四隻手呼嘯着活動起來。

    格裡弗斯以驚人的速度旋轉四臂,四個圓面緊密相接,他仿佛站在一個藍綠色不斷更疊的能量之球裡。

     “來啊,克諾比!來殺我吧!”他說。

    “泰拉納斯大人曾親自向我教授過你們的絕地劍術!” “你是說杜庫伯爵嗎?真巧啊,”歐比—萬裝出一副欣然的樣子微笑道。

    “殺他的那個人碰巧就是我的學生。

    ” 格裡弗斯怒吼一聲沖了過來。

     光劍形成的能量球向歐比—萬鼓脹着,張開一隻血盆大口,要把他一斬為二。

    歐比—萬持劍屹立不動。

     一排閃電般的利齒合攏了。

     這就是作為阿納金·天行者,此時此刻的感受: 你不記得是怎麼收起光劍的。

     你不記得是怎麼走出帕爾帕廷的私人辦公室,走到外面更大的公共辦公室的;你不記得是怎麼癱倒在你現在坐的椅子上,你也不記得是怎麼喝的水,你隻看到自己機械手中握着半杯水。

     你隻記得,你認為整個銀河系中最值得信賴的人,原來在你們初遇的那天起就一直在欺騙你。

     而你卻無法感到憤怒。

     隻有震驚。

     “阿納金,你沒有權利因為一個人藏有秘密就遷怒于他。

    想想你自己。

    我還能怎麼辦?” 帕爾帕廷坐着他常坐的那把高高的橢圓形椅子,面前是那張熟悉的辦公桌;碟形燈(lampdisk)開到最亮,把整個辦公室照得出奇明亮。

     跟往常一樣。

     仿佛這隻是你們之間又一次友好的交談,多年來你們一直津津樂道的随意的夜談。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

     仿佛什麼都沒有改變。

     “腐敗使共和國成了銀河系中的一顆毒瘤,沒有人能消滅這頑症,司法部門,議會,甚至絕地武士團,都對它束手無策。

    我是唯一一個有能力有技巧解決這個問題的人;我是唯一一個敢于嘗試的人。

    我如果不采取一點僞裝,怎麼拯救共和國?我要是對你、對其他人透露真實身份,絕地必定會一路追殺我,不經審判就将我處決——就在剛才,你差點也這麼做了。

    ” 你啞然失語,無法争辯。

     他站起身,走到桌旁,把一把小椅子搬到你身旁。

     “如果你能知道我是多麼想告訴你,阿納金。

    這麼多年,自從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一天起,我的孩子。

    我一直關注着你,眼看着你的力量和智慧漸漸增長,我一直等待着,直到今天,直到你終于準備好認識真實的自己,你在銀河系曆史上真實的地位。

    ” 你麻木的嘴唇吐出麻木的詞句。

    “天選之子…” “沒錯,孩子。

    千真萬确。

    你就是天選之子。

    ”他俯身貼近你,目光明朗,沉穩,無比真誠。

    “是我選中的。

    ” 他指指窗外那流光溢彩、綿延不斷的都市夜景。

    “看看外面,阿納金。

    這個星球上有有數萬億生靈,整個銀河系有數千萬億人,在所有這些人裡,我選中了你,阿納金·天行者,作為我權力的繼承者。

    繼承我一切的一切。

    ” “但預言…預言不是這麼說的。

    天選之子的預言不是這樣的…” “這讓你很困惑嗎?你尋求的難道不就是颠覆這個預言嗎?”帕爾帕廷靠得更近,溫和而和藹地微笑着。

    “阿納金,你以為西斯不知道這個預言嗎?你以為我們會蒙頭大睡讓它溜走嗎!” “你是說——” “你必須明白。

    絕地屈從于命運…但西斯不會這樣做,阿納金。

    我不會屈從于命。

    你也不會。

    你從來沒有,也永遠不必這樣做。

    ” 你在沉淪。

     “我不會…”你聽到自己說,“…站在你一邊。

    我并不邪惡。

    ” “誰說到邪惡了?我正在為銀河系帶來和平。

    這是邪惡嗎?我在賜予你拯救帕德梅的力量。

    這是邪惡嗎?我要挾過你嗎?向你下過藥嗎?我在折磨你嗎?我的孩子,我是在請求你。

    我在請求你做正确的事。

    抛開那些叛徒,抛開所有那些會危害共和國的人。

    我請求你做的,正是你曾宣誓要做的:為銀河系帶來和平與正義。

    當然,還有拯救帕德梅——你不是也發誓會保護她的嗎…?” “我——但是——我”支離破碎的詞語無法組成你需要的回答。

    如果歐比—萬在這裡該多好——歐比—萬一定知道該如何回答。

    如何行動。

     歐比—萬能應付這種局面。

     而現在,你知道你不能。

     “我——我要把你移交給絕地委員會——他們知道該怎麼做——” “他們當然知道。

    他們已經在蓄謀推翻共和國了,你等于是給了他們尋求已久的借口。

    當他們來處決我的時候,那就是正義了?他們難道就能帶來和平嗎!” “他們不會——他們不可能這麼做——!” “當然,我希望你是對的,阿納金。

    原諒我并不像你那樣盲目忠于你的同志。

    我想這最終還是會回到忠誠的問題上來,”他若有所思地說。

    “這是你必須問自己的問題,我的孩子。

    你的忠誠是屬于絕地,還是屬于共和國。

    ” “不——不是那樣的——” 帕爾帕廷聳聳肩。

    “也許吧。

    也許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你是否愛歐比—萬勝過愛你的妻子。

    ” 你不再試圖回答。

     你已無話可說。

     “别着急。

    好好想想。

    我在這裡等你作出決定。

    ” 在你腦中,隻有熊熊烈火。

    毒龍盤繞在你心上,低語着:萬物皆有一死。

     這就是作為阿納金·天行者,此時此刻的感受。

     歐比—萬的光劍劍術中有種淡然的優雅,與絕地武士團中其他劍術大師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沒有阿納金·天行者那種迅猛的銳氣,沒有梅斯·溫杜或德帕·比拉巴那種接近黑暗的蠻力,也沒有莎克·蒂或杜庫那樣優美漂亮的招式,更不像尤達那樣能掀起毀滅性的旋風。

     他就是簡潔。

     簡潔就是他的力量。

     歐比—萬離開科洛桑之前,梅斯·溫杜告訴過他,在将軍發動突襲劫走帕爾帕廷時,他們兩人在一輛磁懸浮列車上對決的情況。

    溫杜說,伺服于格裡弗斯大腦的數個電子腦無疑分析了他不同常規的緻命的瓦帕德劍法,隻需一次交鋒,格裡弗斯就可以以同樣的劍法還擊。

     “他一定接受過杜庫伯爵的訓練,”溫杜說,“所以他也可能會馬卡希劍法。

    考慮到他與無數絕地交手并獲勝過,你必須作好準備,他可能會使用任何一種劍法,或者同時混用各種劍法。

    事實上,歐比—萬,我相信在所有活着的絕地中,你是最有希望戰勝他的。

    ” 這句話讓歐比—萬吃了一驚,他對此并不同意。

    畢竟,他真正精通的劍法隻有索雷蘇一種。

    這是絕地武士團中最普通的光劍劍法,以每個學徒都會的基本反射原則為基礎,可以保護使用者不受爆能槍彈襲擊,索雷蘇劍法很簡單,也很受限制,它以防禦為目的,因此近乎于消極被動。

     “但是,溫杜大師,”歐比—萬說,“你會瓦帕德劍法——或者尤達,他精通阿塔羅劍法——” 一向不苟言笑的溫杜大師這時幾乎微笑起來。

    “我創造瓦帕德劍法是為了彌補自己的弱點:它使我通過光明的武器,發洩自己内心的黑暗。

    尤達大師的阿塔羅也是為了彌補弱點:他因為身材和年齡的關系,行動範圍和速度都受到限制。

    而你呢?索雷蘇是為了彌補什麼弱點呢?” 歐比—萬眨眨眼睛,不得不承認,他從來沒有這樣考慮過這個問題。

     “這就像你的為人,克諾比大師,”這位科倫族大師搖頭說。

    “我因為發明了一種緻命的劍術,就被稱為偉大的劍士。

    但誰更偉大呢?是殺戮劍法的創造者,還是優雅古典劍法的大師?” “你把我當作一位大師,我倍感榮幸,但是——” “不是一位大師。

    是唯一的大師,”溫杜說。

    “堅持做你自己,格裡弗斯就永遠不可能擊敗你。

    ” 所以現在,面對格裡弗斯龍卷風一般毀滅性的攻擊,歐比—萬就是歐比—萬。

     格裡弗斯将軍四隻機械臂的電子驅動器,使得每隻手臂可以每秒做出3次進攻;生化機器人神經末梢處理器形成的一套電子脈絡,進行着格鬥演算,使每秒的12次進攻都角度不同,速度強度各異,劈、砍、刺,構成一種變幻莫測的斷續的節律,每一招都足以讓歐比—萬送命。

    但他始終沒有被碰到一下。

     畢竟,他常穿行于如黃蜂般密集的槍林彈雨,卻毫發未傷,僅憑原力指引的劍刃防身;抵擋每秒12次進攻隻是有難度,并非不可能。

    他用劍刃織出一張網,角度、弧線不斷變幻。

    他出劍雖不快,但亦足矣。

    光劍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巧妙地擋住将軍的三四下,乃至七八下進攻,未擋住的都與他擦身而過。

    他精準而微妙的步法和姿勢,使格裡弗斯的襲擊總是失之毫厘。

     格裡弗斯惱羞成怒,咆哮着提升了攻擊的強度和速度——每秒16次,18次,最後,達到了每秒20次,終于超越了歐比—萬的防禦能力。

    于是歐比—萬将防禦變化為進攻。

    擋擊時角度微微一偏,歐比—萬的劍刃沒有與來襲的光劍相接,而是碰到了劍柄。

    ―唰― 劍刃閃滅,險些燒到歐比—萬的前額。

    半截光劍滾落一旁,上面還帶着一截耐鋼拇指和食指。

     格裡弗斯一頓,瞪大眼睛,随即又狠狠地眯起眼睛。

    他擡起殘手,盯着白熱的金屬斷頭,上面還握着半截報廢的光劍。

     歐比—萬沖他笑笑。

     格裡弗斯怒吼。

     歐比—萬揮劍格擋。

     光劍碎片彈落在耐鋼甲闆上。

     格裡弗斯低頭看看他手中被斬斷的金屬塊,看看歐比—萬閃亮的天藍色劍刃,再看看自己的手,似乎突然意識到他在别處有個緊要的約定要赴。

     離開這裡。

     歐比—萬向他走去,但感到原力一震,他趕緊向後跳去,一束猩紅色的高能射線擊中地闆上他差點落腳的位置。

    歐比—萬借着爆炸的力,在空中翻滾,落在一對超級戰鬥機器人之間。

    它們正在向一支克隆人小隊側翼開火,可一轉眼就被光劍大卸八塊,散落在甲闆上。

     歐比—萬轉身環顧。

     戰場一片混亂,到處是爆炸的機器人和垂死的士兵,格裡弗斯已不見了蹤影。

     歐比—萬向克隆人揮揮光劍。

    “将軍呢!”他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