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盤問

關燈
“怎麼樣?”國友重複地問。

     在二十分鐘内。

    這句話已經說了整整十次。

    夕裡子也開始不耐煩起來。

     不愧是習慣如此問話的國友,他很有耐心地重複又重複。

     “什麼怎麼樣的……”那男的一副苦瓜險,盤起胳膊,對國友的相同問題作出同樣答覆。

    “哎,有許多内情。

    ” 男的名叫丸山。

    他是這個市鎮的鎮長助理,據國友探聽所知,鎮長已經卧病半年多,幾乎沒有康複的希望了,事實上,丸山就等于署理鎮長。

     而實際上,丸山現在就坐在鎮公所的鎮長室大椅子上。

     “關于那“許多”,我想請教得詳細些。

    ”國友說。

     “即是……” “關于被殺的安井葉江的事。

    我想我剛才已陳述過了。

    ” “唔……有許多事情啊。

    ” 夕裡子驚詫地望一望污漬斑斑的天花闆。

     原來當地警官也覺得很難向丸山盤問,這才麻煩國友硬生生接過這份差事。

     “那位小姐是誰?”丸山從毛蟲般的眉毛下面用小眼睛瞄一眼夕裡子。

     “她是目擊者。

    她看到安井葉江女士被殺的情形。

    ” “那不是知道兇手是誰羅。

    ” “她看到的是被殺之後的情形,完全沒看見兇手的影子。

    ” 國友說完時,丸山用手摸一摸秃了不少的頭。

     “嘀,重要的地方沒看到呀,那就不中用啦。

    ”丸山嘲諷地說。

     夕裡子也生氣了。

    在國友攔阻之前,她霍地站起來,把大辦公桌上擺着的花瓶裡的花拿出來,舉起花瓶,把水栽頭僥在丸山的頭上。

     丸山當然全身濕了。

    夕裡子一不做工不休,把花猛然塞進吓呆了約丸山的外套口袋裡。

     “可惜你不能取代花瓶哪,不中用的家夥。

    ” 說完,她“哈哈哈”大笑三聲。

     九土忘了發怒,隻是楞在那兒。

    國友假咳一聲。

     “丸山先生……原諒我事前沒告訴你,這女孩是我看管的。

    我一不跟在旁邊的話,她立刻有暴力的傾向。

    ” “暴力?” “當然。

    她不會殺人,這點請放心。

    被折斷一倏手臂一條腿的人是有的,但還不曾死過人。

    ” “不曾死人?” “不是當事人的責任。

    一旦破人嘲笑時,她會勃然大怒,到時按也按不住了。

     這是一種病,醫生和法庭都判決過,當事者不需要負起責任。

    不過——當她發狂時,力量大得三個大男人也按她不住……還是小心點好。

    ” 丸山的臉色愈來愈白。

     “喂……讓這種女孩在外面随便跑……不是很危險嗎?” “不要緊,有我跟着她呀。

    當然,萬一有危險的話,我會承搪實任辭職的。

    ” 九土拿出手帕,抹乾濕瀝俪的頭。

    但連手帕也濕了的關系,根本不能揩乾頭上的水,這真是“不中用”了。

     “喂要是我受了傷的話,即便你辭了職,又有什麼作用?” “不,不要緊。

    情況不是太嚴重的話,她不至于——” 國友說到一半時,夕裡子抓起桌上的煙灰缸,倏地扔到地上。

     發出當琅一聲巨叫,陶制的煙灰缸碎了。

     “喂,冷靜點,馬上就完了。

    ”國友“哄慰”她。

     “這次打破什麼好呢……”夕裡子大眼溜溜地環視鎮長室。

     “的确,我承認——我和安井葉江——是有——有那種——關系。

    ”丸山慌忙快口地說。

    “不過,我跟她被殺的事件無關!真的啊!” “沒有人會承認自己殺人的。

    ”夕裡子大聲自言自語地說。

     “真的!我和葉江都是成年人……她那邊的孩子都長大了,我和她都不是會認真的年齡了。

    ”丸山在椅子上,稍微縮着身體說。

     “可是.鎮上的人謠傳你太太對她相當光火……” “她覺得沒趣也是事實。

    不過,謠言都是誇大了的,因為這個市鎮的生活乏味嘛。

    你明白嗎?” 丸山聳起肩膀。

     被殺的旅館女侍安井葉江,在今年春天死了丈夫。

    不過,謠傳她在丈夫死去以前就跟丸山有“可疑”的關系雲雲。

     “那麼,關于安井女士被殺之事,你有什麼頭緒?”國友采取咄咄逼人的問法。

     丸山遲疑片刻,說: “葉江是個花心的女人。

    真的。

    以前就謠傳她喜歡勾三搭四,我也不知道哪些是真的,不過我肯定不是她第一個偷情對象就是了。

    ” 看來不是假的,但是如此一來,搜查對象也擴大不少了。

     “丸山先生。

    ”夕裡子說。

     丸山吓得抖了一下。

     “什……什麼事?” 三宅光三郎這個人,你認識吧?” 三宅……當然認識,雖然幾年沒見過他了。

    ” “他現在怎樣了?” “噢……聽聞他變得很古怪,發瘋了。

    鎮上的人誰也不敢接近他。

    ” “他是怎樣生活的?” “大概有人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