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揮鐵拳雄獅鬥六王 施詭計奸黨擒一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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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淩厲。

    燕微生見他神情猙獰,汗血猛流,想來殺得有點狂了,心下有點驚悸,又有點替他可憐,心想:“不管王青黎會如何應付此情此景,他總不會撇下他們父女,一走了之!”一想及此,意氣素霓而生,忍不住引聲長嘯,腳尖外撇,連走七步,蓦地身形一長,抓住了轉輪王心口的靈門穴。

     轉輪王武功雖然遠遠不及燕微生,但他畢竟是成名多年的一流高手,手底下自有過人造詣。

    若果真的跟燕微生交手,至少也可接上十招八招,然而如今他正得意洋洋地觀看兩虎相鬥,燕微生這一退一抓又來得疾如電閃,他猝不及防,竟爾一招受制。

     靈門穴是手太陽肺經的始行穴位,位于前胸外上一寸,第二根肋骨外側乳上之處,連住手太陽肺經的十一處穴道,一旦受抓,轉輪王全身酸麻,毫無抵抗之力。

     燕微生一招得手,暗呼:“僥幸!”奮力一摔,轉輪王頭前腳後,直往右門神疾撞而出。

     這一摔勢道驚人,右門神若然不閃,自己的大好頭顱勢必和轉輪王的頭兩硬相撞,勢必兩頭俱爆。

    如果低頭閃避,轉輪王則飛勢不止,勢必撞向牆壁,也必白送了性命,右門神麾下便又損折了一員猛将。

     右門神不慌不忙,雙掌一推,轉輪王猛烈的撞勢登時卸得無影無蹤。

    他一捏轉輪王的臉頰,罵道:“沒用的家夥!”輕輕一扯,扯脫轉輪王的一塊肉來。

     轉輪王痛極,卻也不敢哼出半句聲音來。

     燕微生乘着右門神雙手離開柳笑語,身法如電,一把拉住柳笑語的左腕,将她拉離右門神。

     右門神是何等樣人?掌心擒拿,勾住柳笑語的右腕,贊道:“燕少俠家學淵源,武功智謀,俱都如此厲害,妙極,妙極。

    ” 二人發力一奪,柳笑語的骨頭給拉得動順作響。

     右門神道:“拉呀,用力點拉呀,把小美人拉成兩截,一人一半,咱哥兒倆可就不必再争下去了,妙極,妙極。

    ” 燕微生登時不敢發力,叫道:“柳前輩,快來解開令愛的穴道!” 誰知柳嶽卻不過來,也聽不見他與三王交手的戰聲,甚至不覺柳嶽繼續進攻自己,心下大奇:“柳前輩究竟到了那裡呢?”忽覺右門神勁力大弱,輕輕一拉,便把柳笑語拉回身邊。

     隻見右門神别向東方,雙目平視,竟有恭謹之色。

    再看柳嶽,也是望向同一方向,眼中兇悍戰意全失,目光卻帶恐懼。

    而閻羅、轉輪、卞城、五官四王,亦自顧向東方,目光非獨恭謹尊敬,簡直是崇拜了。

     燕微生解開了柳笑語的穴道,隻見東方不知何時來了一個老年甲士,自顧舞劍,完全不理場中諸人。

     柳笑語望見爹爹的恐懼眼神,心念一動道:“莫非,莫非是門主來了?” 燕微生心想:“門主?莫非他便是霸王門主?” 老年甲士劍招舞得極快,盡含古樸無華的劍意,既是古風俨然的劍舞,也是一套淩厲狠辣的劍法。

     燕微生雖非用劍高手,然而他是練武之人,對于劍道自也略識有無,心道:“這人的劍法好高!定然就是霸王門的門主!”再看之下,隻覺這人劍法暗伏玄機,似乎與自己所學,竟有吻合之處,不知怎的,心裡竟有絲絲寒意泛起,卻又說不出害怕在什麼地方。

     “是了,怎地門主的劍法,竟似是我家刀法的克星?” 燕家刀法的每一刀每一式,竟都似被他的劍勢封住,然而,卻又似乎未能十足克制得住。

    老年甲士那一劍直刺腰側笑腰穴,刁鑽絕倫,隻是要破燕家的“酩酊藏刀勢”,似乎稍嫌不足,最多不過拼個同歸于盡罷了。

     他忽覺手心有汗,蓦然發覺自己不知何時,竟已握着了柳笑語的纖手,汗水卻是柳笑語的手掌滲出來的,顯然她也是緊張之極。

     燕微生心道:“男女授受不親,我和柳姑娘隻是萍水之交,不能如此。

    ”要待揮開柳笑語的手,卻又顯得大着痕迹,問道:“柳姑娘,這人便是門主?” 柳笑語搖頭道:“我也不知。

    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門主。

    ” 燕微生嗯了一聲,凝神察看老年甲士的劍法,心道:“這人劍法無疑已達超凡入聖的境界,然而若要令柳前輩、右門神這等絕頂高手怕得如此厲害,隻怕卻未必能夠!” 卻聽得右門神道:“項莊先生,未知門主何時來到?盼請示下。

    ” 項莊卻完全沒有理會右門神的說話,隻是自顧舞劍。

     燕微生心道:“原來這人不是門主。

    ”猛地想起:“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這句話,心下一僳,連忙護在柳嶽身前,說道:“柳姑娘,請替你爹爹包紮傷口。

    ”乘勢放開了她的手掌。

     柳笑語撕下一截衣袖,為爹爹包紮,然而柳嶽身上傷口如此之多,卻要從那裡包紮起?心下又急又痛,淚水籁籁流下,哭道:“爹爹,都是女兒不好,累成你這樣!” 柳嶽如夢初醒,輕撫女兒頭發,喃喃道:“這是老爹不好,怪不得你,怪不得你。

    ” 燕微生見柳笑語斷袖包紮露出半截皓腕,連忙把整片衣襟撕了下來,遞給柳笑語。

     柳笑語接了,低聲道:“謝謝。

    ”慢慢為父親點穴止血,再逐個傷口細細包紮。

     柳嶽歎道:“項莊來了,門主也就不會遠,我兩父女畢命于此,也是天意!” 燕微生忍不住道:“柳前輩何出此言?我們三人聯手,未必便沖不出這裡!”一挺手中單刀,刀身竟嗡嗡生響,激蕩風傳。

    這柄單刀,卻是他剛剛從秦廣王的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