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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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号下午他從椰灣公司出來後,有些什麼經曆,隻字未提他在這裡的處境,隻字未提他對董事長有些什麼乞求,這封信就好像隻是緻歉信,别無它意,想必董事長看了這封信後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直到對他回心轉意,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知錯能改還有戲唱。

     愚耕在填寫信封的時候,還祥細地填表上了這裡的地址以及郵政編碼,明顯是要長期保持聯系,董事長要是能給他回封信那就太好子。

    也不是完全沒有那種可能,愚耕對這封信的重視程度也就可想而知。

     第四天中午愚耕抽空把信寄出去了,想入非非,殷切期望有所反響,沒理由一點反響也沒有。

    愚耕難免會推己及人,自以為是。

     大概再等兩三天後,不見那封信起到任何反響,愚耕忍不住隻好興沖沖地給張小姐通了電話,原本純粹隻想從張小姐口中聽聽那封信到底有沒有起到反響,按說那封信肯定早已寄到了。

     結果在電話中張小姐說話的口吻還是老樣子,若無其事,不冷不熱,陳詞濫調,如果情況有進展的話,不用愚耕問張小姐也會主動告訴愚耕的,可見那封信的确沒起到任何反響,甚至不明白那封信到底寄到沒有,疑神疑鬼,頓失所望。

     愚耕也不好意說起那封信的事,隻裝模作樣地套問了幾句,怕張小姐把他給忘了,更不要以為他已放棄了,他正按張小姐的指示,一邊另找活幹一邊等着呢,愚耕忍不住也會稍微透路一下他在這裡的情況,并說明是沒有工錢,隻包吃包住,有點巧合的是,愚耕在這裡幹的活,也算是園林綠化。

     愚耕沒有按董事長給他寫的條子去火山口公園搞園林綠化的工作,先試用一觀後用,卻陰差陽錯在這裡幹類似的活。

    還特意把紅隊長的呼機号碼留給張小姐做為張小姐緊急主動與他聯系的途徑,F8棟根本就沒有電話,張小姐也從沒有主動跟他聯系過。

     張小姐一聽說愚耕在這裡幹活沒有工錢隻包吃包住,是有些難以置信,但也見怪不怪,又怎設身處地地體會到愚耕的難處,甚至句能還會因此懷疑愚耕太是不是沒用啦,怎麼愚耕不是告訴過她已在工地上找到活幹,就是告訴他在百萬山莊别墅找到一份沒有工錢隻包吃包住的活幹,也太沒出息了,然道愚耕就隻配找最沒出息的活,如何能勝任以後的養羊工作,大失所望,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賤性難改,如愚耕還告訴張小姐他曾找過一個散發傳單的活,白白幹了一個下午,那麼張小姐又會作何感想。

     不管怎麼張小姐還是沒有讓愚耕徹底絕望,繼續保持聯系就是了,愚耕也不要太心急了,好像張小姐以為愚耕一邊另找活幹一邊等着是非常容易辦到的事,沒什麼難為人的。

    甚至可能以為愚耕一邊另找活幹,一邊等着,久而久之,也就自然而然會放棄椰灣公司那件事,不了了之。

     愚耕跟張小姐通過電話後又患得患失,左右為難,懵懵懂懂,渾渾噩噩,好像受到挖制約束,欲罷不能,心亂如麻,困坐愁城難以自拔,而且他又身地分文,被動等待卻又不知到底等什麼等,他如果頻頻另找活幹的話,實在不方便等待,自作自受,等得死去活來,奄奄一息,但也無怨無悔。

     難道他就真的甘心一切隻為了等,隻為了與張小姐保持聯系。

    可就算不隻為了等,不隻為了與張小姐保持聯系他也實在是不知出路在哪裡

    哪怕他心裡已經放棄椰灣公司那件事,也是在不知出路在哪裡。

    事實證明他在海南島每做出一次選擇,每采取一次行動,每一次變動,隻會讓他的處境越來越惡化。

    愚耕感到他已被逼到了一個死角。

     愚耕從未像這樣茫然過,一點主意也沒有,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失卻自我,好像不再是這個社會中的人啦,與世隔絕,完全角色化了,平平淡淡,庸庸碌碌,生命接近原始狀态,毫無意義可言,苟延殘存,醉生夢死,分不清哪天是哪天,虛度光陰,一潭死水. 愚耕真不知這種日子到底要過多久,于其說是他的處境把他困難了,還不如說是他的心态把他困态了,作繭自縛,萬念俱灰,卻暗自焦急,有悲難情緒,舊悉愁沒奈何又添新恨多. 但不管怎樣愚耕自信不會被困死住,如果純粹為了生存的活,一點也不必操心,這裡的情況也沒有壞到就快要困死人的地步,沒什麼大不了的,稍安勿躁,除非有新的狀況出現。

    愚耕至少在短期内不會亂來,但是要在短期内突然出現一些新的狀況,那就說不定愚耕會作出什麼舉動來。

     愚耕能忍難忍之事,但最終一定會忍無可忍,早晚會從這裡逃離出去,愚耕雖然命運悲慘,常常還會犯賤,但愚耕骨子裡卻沒有一點賤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