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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濃,蚊蠅泛濫,擁擠不堪,亂七八糟。

     愚耕憂心忡忡,愁眉苦臉,幾乎馬上下意識地認為是受騙上當了,追悔莫及。

     裡面根本就沒有床,隻是架了一個上下兩層的連鋪,三面靠牆,占用了絕大部分面積,隻有一面留有過道,上下兩層連鋪上全都是些破破爛爛的毛毯、草席、報紙、紙闆、棉被、蚊帳等,還好多明顯是搬屋的時候撿來的丢棄物,幾乎沒有空餘的鋪位。

     愚耕一點也不急着要安排布置他的床鋪,愚耕什麼床上用品也沒帶又沒有錢去買床上用品,哪有什麼可好安排布置床鋪的,愚耕對床鋪的要求跟乞丐沒兩樣,隻要躺得下就行,到時自然會有辦法解決的,船到橋頭自然直,愚耕一點也不操心床鋪的問題,愚耕除非碰到特别特别嚴重的問題,一般是很難得讓愚耕操心什麼的,城裡人要比農村人多操許多心。

     愚耕很快自然而然地就與在場的人攀談起來了,而且愚耕是主動想要了解遠東搬屋這份工作的情況,這比起床鋪的問題,晚上睡覺的問題要迫切得多,現實得多,愚耕甚至情不自禁地考慮起有出息沒出息的問題來,愚耕内心深處從來就認為有出息沒出息是長遠的問題,甚至是一生的問題,不是幹什麼活掙多少錢的問題,愚耕對有出息沒出息這個重大問題還完全沒有一點明确目标,愚耕隻有碰到具體情況,才會讓他一點一點考慮到,他對有出息沒出息這個重大問題的目标是什麼,遠東搬屋這種份工作讓愚耕産生了迷茫,好像不能站在遠東搬屋這份工作之處,另又保持一種心态,好像他除了做為遠東搬屋的一名新員工,就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能想啦。

     很快愚耕竟成了在場的人的訴苦對象,而且明顯把愚耕看作是跳進了同一個灰坑裡的人,以為愚耕這麼年輕又有些文化,做遠東搬屋這份工作實在太沒出息了,于心不忍,這種農村内部的感情,這種階級内部的感情,是無須培養就有的。

    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

    在場的人明顯認為愚耕頭一次出來打工,最容易碰到,幹那一行就入一行。

     愚耕多愁善感,以為算是大大見識了一回,原來打工是這個樣子的,無可奈何。

     按遠東搬屋的規矩,如果沒有搬屋任務的話,員工們還是要老老實實呆在住的地方,随時待命,這也算是員工們的職責,不容松懈。

     愚耕很快就安下心來,并不認為就已經完全了解遠東搬屋這份工作,不急于做出判斷,既來之則安之,還與人下了好幾盤象棋,在虛似的楚河漢界上,痛痛快快地你來我往,拼殺幾個回合,算是苦中作樂,随遇而安。

     旁晚愚耕在上層連鋪的中間,騰擠出了一點鋪位,随便将别人的舊報紙鋪上,就算成了他的新床鋪。

    愚耕到了要睡的時候,就不脫衣服褲子,蒙頭蒙腳地睡了,不是因為有冷,而是因為有蚊子叮咬,愚耕一點也不會感到不習慣,很少有什麼會讓愚耕感到不習慣。

     愚耕到遠東搬屋的頭一天,就是這麼混過去的,愚耕甚至能夠享受到有了這份工作的安全感,愚耕對于安全感的要求,實在容易滿足了,對待遠東搬屋這份工作太死心塌地了。

     75号早上,愚耕所在的小組沒吃早餐就火急火燎地全幅武裝,嚴陣以待,準備好一切欲要立即出動執行搬屋任務。

     愚耕一開始十分疑惑不解,弄不懂為什麼不吃早餐,就要去執行搬屋任務,後來才讓愚耕了解到,原來遠東搬屋的員工們每天隻吃兩餐,沒吃早餐的習慣,愚耕不敢保證,他能長期習慣不吃早餐,不吃早餐哪來力氣搬屋,心中難免犯愁,這天天不吃早餐怎麼行啦,好像不吃早餐跟遠東搬屋這份工作一點關系也沒有。

     在執行這次搬屋任務中,他們先是由遠東搬屋的貨車拉到某地方去,一路上威風凜凜,招遙過市,其實廣州有好多搬屋公司,很容易碰到有搬屋公司的貨車在威風凜凜招遙過市。

     愚耕頭一次身着短袖短褲藍色工作服,站在貨車上看着街景,更是心潮澎湃,以為算是被廣州這個城市吸納了,有一席之地,至少是不要再為找工作而流浪街頭,尋尋覓覓。

     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