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生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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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你早就讓人家弄死啦!我早年喪父,中年喪妻,你要是再死了,三不幸我就算徹底混齊啦!你對得起我嗎?” “爹爹,兒子真的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曹操有些哽咽了。

     “沒有?哈哈哈……我問你,何伯求是怎麼逃出洛陽的?” 曹操聞此言如五雷轟頂!這樣機密的事情他竟然全都知道。

     “你以為我是瞎子嗎?橋玄把他扮成仆人,是你一路護送他到沛國的!對不對?你說話呀!這還不算對不起我?你自己冒險還不夠,還要拉上你弟弟,還要讓整個曹家跟着你背風險!”曹嵩抓起那卷竹簡狠狠打在他頭上,“你在家鄉待了四年啊,一點兒長進都沒有!除了會了點兒狗屁兵法,你還有什麼過人的?滾!給我滾!到外地當你的大清官去吧!到外地做你的谏臣夢去吧!” “爹爹,我……” “滾出去!” “我真的……” “滾!”曹嵩歇斯底裡地喊道。

     曹操沒有辦法,隻好起身退出門外。

     “你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曹嵩又冷笑道,“但是我告訴你,好日子不會太長了。

    今天皇宮傳出消息,何貴人産下皇子,宋皇後無子嗣就快被廢了,咱曹家的官都要完啦!你去吧,得快活且快活去吧!”說罷他把門一關,再也不理會兒子了。

     曹操茫茫然思索了好久,他想到的是罰跪,那種小時候父親常用的懲罰方式。

    他跪了,在院子裡認認真真地跪了,或許這是他生來第一次認真地反思自己……然而,父親的房門始終沒有再打開。

    他一直跪到天色漸晚,才無可奈何地回到了衙門,又帶着兵巡街,在無眠中苦苦溜達了一夜。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傳诏的宦官就到了。

    诏書清清楚楚寫到,因曹節、蹇碩等宦官舉薦,皇上欽點洛陽北部尉曹操,調往兖州頓丘縣任縣尉,責令其轉天必須離京。

     天子親自下诏調任,還真是新鮮事兒。

    不過通過昨天父親的話,曹操已經明白,這是曹節、蹇碩這些宦官動的邪門。

    表面上是得了皇上嘉許,實際上是因為棒殺蹇圖、彈劾曹破石招緻的報複。

    說是調離京師,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來,也許皇上過兩天就忘了這個茬,自己這一輩子就得在外面漂泊終老了,這樣的诏命實在是令人遺憾。

    曹操受诏之後,便歪在榻上發呆。

     他在等待,等待事情的轉機,等待父親和兩位叔叔來扭轉局勢。

    他确信自己的運氣一直很好,這次一定還會等來第二道诏書的。

    他等啊等……等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又已見晚,确信一切都不可能再改變了。

    曹家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吃香了,他才茫茫然爬起來,開始準備行裝。

    可眼瞅着滿屋亂七八糟的家什,曹操越整理越覺得膩煩,把東西一丢喊道:“宜祿!來打點東西,我出去喝酒!” “縣令爺!天都快黑了,您還出去?”秦宜祿邊說邊給曹操披上了衣服。

     “老小子,你嘴改得倒快,我這還沒上任呢!” “早晚的事兒!俗話說得好,人挪活,樹挪死。

    您到了頓丘,好好辦兩年差事,再回來就了不得啦!我們都跟着您沾光。

    ”秦宜祿滿臉堆笑道。

     “去!你曉得什麼呀!”曹操狠瞅了他一眼,“我這是叫閹人發出去了!” “您别這麼說,天底下的縣尉多了,有幾個皇上親自下诏調任的?單這一點,您到任上就夠吹半年的啦!” “你就嘴有能耐!”曹操被他這樣一攪也笑了,“我先出去一趟,趁着這會兒工夫,你替我收拾好東西,明兒起這就是别人的衙門了。

    爹爹生氣了,今兒晚上無論如何也得回家住,好好哄哄我爹。

    我要是回來晚了,你就拉着東西先往府裡去。

    ”說罷出門上馬,隻帶了樓異離了北縣尉衙門。

     冬月裡天正冷,凜冽的寒風吹在臉上像小刀子割肉一樣,一陣陣憂愁夾着寒意襲上心頭:想來這真是一個傷感的冬天,先是袁紹方出任濮陽長就趕上母親病逝,不得不謝任守喪;接着又是許攸被橋玄逐出師門不辭而别,然後樓圭也離開了京師;蔡瑁回鄉完婚再也不來了,朋友們各奔前程紛紛離去,現在又輪到自己了。

    曹操不敢再多想,生怕勾起悲意,緊了緊衣衫打馬出城奔太學尋鮑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