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劫案

關燈
們議論。

     “自古官匪就是一家,當官的破費點兒就當打發窮親戚吧!” “你别胡說,這可都是掉腦袋的話。

    ” “什麼呀!你們知道嗎,他們劫的可是好官兒家。

    ” “好官?誰呀?” “橋大人!天殺的這夥惡賊,天底下多少貪官惡吏不去搶,偏偏挑那清如水明如鏡的橋公家!” “什麼?”樓圭聽罷也顧不得禮數了,推開旁人一把抓住那個說話的,“你方才說什麼?誰家遭劫了?” “是、是橋玄橋老司徒家……”那人被眼前的大個子吓了一跳,“他小兒子被賊人劫持,就在他府裡的閣樓上。

    ” 樓圭感到腦袋裡轟地一聲,回頭一看曹操——早就變顔變色了。

    兩人也顧不得說什麼了,連忙翻身上馬,也管不得四下的人群,揮起馬鞭拉緊缰繩一路揚塵就往橋玄府邸奔去。

     距離倒是不遠,曹操他們頃刻就到了橋府門前,正見一大群閑人與家丁圍在門口。

    樓圭也不開言,一鞭子打散人群,曹操緊随其後,兩人直跑入大門才下得馬來。

    這時許攸正指揮一群手執棍棒的家人把着門,他哪還有心思寒暄,一把拉住樓圭的胳膊:“老師就在西閣下,快随我來,孟德也來!”穿廊過戶間,許攸把事情的經過交代了一番:原來今天有幾個外任官和原先的門生來拜望橋玄,便有三個賊人趁亂冒充從人混了進來,正趕上橋玄的小兒子跑到院子裡玩,三個賊人打倒仆人把公子搶了過去,一起退到西閣之上喊話,要府裡交出黃金并護送他們出城才肯交出人質。

    他們個個都攥着大刀片子,不答應就要殺人。

     三人匆匆來到西閣下,看見一群家丁已将閣樓團團圍住,王儁正攙扶着橋玄站在一邊。

    老人家倒不很慌張,隻是臉色很蒼白,擡頭望着閣樓上的窗戶,觀察着賊人和兒子的一舉一動。

    橋玄有兩個兒子和兩個女兒,大兒子橋羽在南邊為官,誰料橋玄老來龍馬精神,側室兩位夫人接連有喜:一位夫人給他生了個兒子,今年算來剛滿十歲;另一位夫人去年産下一對水靈靈的丫頭,通府裡稱作大喬、小喬。

    女兒可人且不論,橋玄尤其寵愛這個老生子,就把他帶在身邊,親自教他讀書寫字,這孩子和王儁、樓圭他們的感情也很不錯。

     “橋公!”閣樓的窗口露出一張猙獰的面孔,“我們也是窮得沒法子了,隻有向您老人家求周濟。

    您隻要肯賞我們金子、送我們出城,我們一定放人,連公子的一根寒毛都不會傷……您這娃多漂亮啊,來!再瞧瞧你老爹一眼!”又有一個臉上帶疤的賊人抱着孩子出現在窗前。

    孩子還小,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也曉得危險,扒着窗棂隻是哭。

     “橋公!您老想好了沒有。

    我們就要三十斤黃金,您堂堂三公連這點兒小意思都出不起嗎?”那賊說着把手裡的大刀晃了晃。

     曹操、王儁、樓圭、許攸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卻見橋玄依舊一臉木然,朗朗道:“你們還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在天子腳下幹這樣的買賣,老夫佩服了……就算我給你們錢,京師兵力森嚴,三十斤的玩意你們帶在身上能逃得了嗎?” “哦?我們怎麼走不勞大人您費心了,”那賊人咯咯一笑,“大人隻要送我們出城,我們自有辦法。

    ” 橋玄點了點頭,突然仰臉大聲呵斥道:“誰指使你們來的?”這一聲喊出來别說樓上的賊人,就連樓下的人都聽愣了。

    “京師之地防衛森嚴,若無人接應藏匿,就是插上翅膀你們也飛不了!再說你們怎麼知道我今天接待外員?你們怎麼這麼熟悉我府裡的格局?你們怎麼斷定綁的就是我兒子呢?這些事情誰告訴你們的?快說!誰指使你們來的?說出來興許放了你們!” “不愧是橋公……果然厲害!”說這話的時候那賊人的神色已經有些不對了,“就算你說的有道理,但我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會告訴你的……再不出錢我真要殺人啦!”說着他把刀架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樓下的人一片慌亂,有的呼喊、有的叫罵、有的哀求。

    一個家丁從前院跑了過來:“老爺!陽大人領兵到了!” 一言未畢便有官兵手執刀槍沖到樓前,司隸校尉陽球怒氣沖沖緊随其後,一到近前便扯開大嗓門嚷道:“哪個狗膽包天的小子在樓裡,快放開公子!官兵已到還不下樓伏法?現在下來,老子留你們的狗命,若敢負隅頑抗,老子把你們剁成肉醬!”這一嗓子聲若洪鐘,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曹操久聞陽球的大名,怎麼也不會想到初次見面會在這種場合。

    一見他這樣的做派就明白外間所傳不虛:陽球字方正,少年時就曾殺死欺侮他家的鄉吏,後來當官出任高唐縣令,時不時動用私刑拷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