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捕何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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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曹嵩仍不理睬,繼續教訓兒子,極盡挖苦之能:“今日你受了段大人的教誨,日後記得要好好報答。

    莫要做那以怨報德的小人,叫天下人笑話!說你沒肝沒肺沒良心。

    ” 莫看段颎一張和氣臉,卻是戰場上殺人不眨眼的魔王。

    他雖讨下徹查京師官邸的聖谕,也明白洛陽城天字一号的人物太多,必要先拿一個厲害的作法。

    尋思自己初來乍到,在京師唯獨與曹嵩熟稔,所以才先至曹府做做樣子,實際上是裝給别人看的。

    這會兒見曹嵩如此指桑罵槐,當着晚輩的面子實在無地自容,他惱羞成怒,騰地攥起了拳頭,但是強壓怒火,冷笑道:“巨高兄,您這話說得有點過了吧!” 曹嵩一點都不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我教訓我兒子,輪得到你管嗎?” “你這是指桑罵槐!”段颎憋不住了。

     “哼!您真可人!天底下有拾金的、拾銀的,沒想到還有拾罵的,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 段颎一介武夫出身,論鬥嘴十個綁一起也抵不過曹嵩。

    氣得在屋裡繞了三個圈,依舊無可奈何。

    曹熾的心眼比曹嵩多,忙賠笑道:“我兄長與段大人玩笑,您不要當真……巨高,紀明既來你府,那是信得過咱們。

    搜就搜呗,你少說兩句。

    ” 曹嵩也真是得寸進尺,根本不理睬曹熾的話,繼續挖苦道:“我說段大人呀,您這練的又是什麼?不帶着兵搜查,在這兒推開磨了。

    你不打谷草改磨糧了是不是?” 曹嵩也是口不擇言,這句話萬不該提起。

    段颎平生治軍之所以能得到官兵擁戴,所靠的皆是打谷草的訣竅。

    他出身涼州寒族,本是極受官場排擠的,想混出一番天地比他人難得多。

    所以段颎在竭力巴結宦官之餘,發瘋般地設法積累軍功,其方法很是卑劣。

    當時與漢人戰争最頻繁的就是羌族,段颎便縱容士兵打谷草,叫他們劫掠羌人部落,所獲牲口财物盡皆歸士兵所有。

    一來給士卒些油水收買了人心,二來劫掠久了就會把那些羌人逼反。

    等羌人反了,他再領兵堂而皇之去平叛,打赢了就算做是自己為大漢朝靖邊立下的功勞! 段颎本已經氣憤到了極點,聽到曹嵩用他最在意的事情剜他的心,再也忍耐不住了,獸性大發拉出佩劍:“老子宰了你!”照準曹嵩胸膛便刺。

     這可把曹嵩吓壞了,眼看劍芒子已到身前。

    情知自己必死無疑,把眼一閉。

    耳輪中卻聽铛地一聲響,睜眼再瞧,段颎掌中佩劍斷為兩截。

     原來曹操就站在父親身邊,恍惚見段颎抽劍在手,不及多想馬上也出劍隔架。

    劍刃碰劍刃,可曹操的青釭是萬裡挑一的寶家夥,兩刃相搏,竟把段颎的劍折為了兩截。

    饒是如此,也震得曹操手腕發麻。

     段颎手裡攥着半截斷劍,腦子頃刻間清醒了下來;曹嵩若無兒子相救,早喪命于他劍下了,也不敢再說什麼了。

    兩個人尴尬地對視着,誰都沒有再動。

     “好個大膽的段紀明!”随着一聲斷喝,曹鼎邁大步走了進來。

     曹操寶劍還匣,長出一口氣:最不省事的來啦,這回好辦了。

     “你他媽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九卿府中拿刀動杖!你是不是要造反呀?”曹鼎可不管誰是誰非,開口便罵,“你手裡還攥着兇器,大夥可都看見啦!” “當啷啷!”段颎聽他搬出謀反大罪,趕緊把那半截寶劍扔了。

     曹鼎兀自不饒:“你拍着胸脯想一想,我曹家哪點對不起你?你不過是朝廷的一條狗,别忘了你當的誰家的官兒!我跟宋家是什麼關系?要你的命就跟碾死個臭蟲一樣!” 段颎情知今天時運不好,先被曹嵩挖苦,再被曹鼎罵,連劍都叫人家毀了,再在這裡待下去隻能是自取其辱。

    趕忙傳令收兵,惡狠狠掃視一眼這屋裡的老老小小,灰頭土臉地去了。

     “這次可把段颎給得罪苦了!”沉默許久的曹熾這才說話。

     “早晚也得跟他翻臉。

    ”曹嵩沒好氣道。

     “非也非也。

    ”曹熾搖搖頭,“雖說以利相交者,利盡則散。

    但你們做得實在有些過了,讓他搜一搜又能如何?” “事都行出來了,再說這種話有什麼用?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他有什麼手段,我接着他的!”曹鼎仍舊不服不忿。

     “你拿宋氏壓他,他未必會服。

    ”曹嵩就跟沒事兒人一樣,“找王甫收拾這條狗。

    ” 曹操是沒有閑心再看這仨老家夥鬥嘴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通知何颙趕緊轉移。

    瞧他們三個還在各執一詞,便蹑手蹑腳溜了出去。

    父親不允許他出府門,家院小厮緊緊把着,那怎樣才能通知到袁紹他們呢?曹操絞盡腦汁,終于有了一個險招! 他匆忙鑽進弟弟屋裡,道:“德兒,哥哥有事求你,你管不管?” 曹德一愣:“什麼事呀?這麼認真。

    ” “你不要多問,就答複我一句話,你信任不信任你哥哥?” “當然信任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