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戰火熊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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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兒當牧場了。

    “團長無精打采地說。

     李雲龍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情況這麼嚴重。

    大批的武器被搶,就意味着社會治安已不複存在,任何人的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更使他心急如焚的是配置在一線防禦的部隊,這些部隊受到沖擊,後果不堪設想,武器裝備一旦被搶,整個防禦體系馬上會土崩瓦解,駐守金、馬、大二擔等諸島的敵軍可以輕松地長驅直入。

     就算這種情況不會發生,随着軍事禁區被沖擊,敵方的間諜和特工部隊也會乘機潛入。

    部隊的永備火力點、秘密工事、炮位、雷達站等這些軍事秘密将再無秘密可言,多年的慘淡經營将毀于一旦。

     近十年來,海峽兩岸的軍事對峙從大規模炮戰、海空戰轉為冷戰和宣傳戰。

    在這期間,滲透與反滲透的特種作戰、宣傳戰加心理戰成為主要手段,在以往的較量中,李雲龍勝多敗少,始終占着上風。

    而現在,内亂四起,強敵壓境,李雲龍算是真正體會到身處東北國境線上承受着巨大壓力的老戰友孔捷将軍的那種無可奈何的暴躁。

     夏天,這個城市爆發了一場大戰,整個城市被一分為二。

    東區被“紅革聯”占據,以工學院為核心陣地,層層設防,早已斷絕交通的街道上,設置了沙包堆成的街壘,蛇腹型鐵絲網,用鐵軌焊成三角支撐物的防坦克樁,馬路兩側的樓房窗口裡伸出黑洞洞的重機槍槍管,街心新構築的地堡裡埋伏着執火焰噴射器的射手。

     西區是“井岡山”的地盤。

    這個組織的成員多是來自這個城市西郊工廠區的産業工人,人多勢衆。

    其中很多工人都是複員軍人,有不少是參加過解放戰争和抗美援朝戰争的老兵,這些人槍打得準,也懂得戰術,有實戰經驗,戰場心理素質很穩定。

    “井岡山”的頭頭(按當時的時髦稱呼應該叫“1号勤務員”)叫鄒明,是個前志願軍團長,參加過長津湖之戰,許多美國老兵的回憶錄裡稱此戰為“地獄之戰”。

     可見此戰之慘烈。

    戰後,鄒明的團隊受到過志司的嘉獎。

    身為一個和世界最強大的軍隊交過手的中級指揮員,鄒明對于戰争的理解有了更新的認識。

    一個人一生中最為重要的事,莫過于找到自己的生存位置,他認為自己已經找到了,他是為戰争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靠戰功成為将軍,率領大軍和敵人浴血戰鬥。

     但鄒明的運氣不太好,他的雄才大略還沒來得及施展,戰争就結束了。

    回國後,鄒明轉業到本市東風機械廠,委委屈屈地當個副廠長,對此,他深感命運的不公平,很有點兒壯志未酬的感覺。

    誰料“**”初期,他的命運出現轉機,所有的廠級幹部都被作為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揪出了,根紅苗正的鄒明便脫穎而出,成了本市最大的造反組織的“1号勤務員”。

    大規模武鬥的興起,使鄒明有點“天降大任于斯人”的感覺,英雄到底找到了用武之地。

    他似乎沒把對手放在眼裡,當他得知對手在東區構築防禦工事時,他隻是輕輕地笑笑,他的理論和拿破侖、巴頓之類的名将不謀而合,最好的防禦就是進攻。

    他不打算在防禦上下工夫,一個小小的東區,總不會比美國陸戰一師還厲害吧?他有些膩歪地想,最煩人的是拿下東區後拆除那些防禦工事可夠麻煩的。

    “紅革聯”的戰術是雞蛋撞碌毒,撞不碎也要濺你一身蛋黃,招你膩歪。

     鄒明的輕敵終于使“井岡山”遭受到重大損失。

    他萬沒想到,勢單力薄的“紅革聯”竟敢主動向西區發動攻勢,而且戰術極為老道,由複員軍人組成的若幹支突擊隊秘密運動到“井岡山”的眼皮底下,随着一顆紅色信号彈的升空,突擊隊突然發起攻擊,幾聲巨響,幾個主要火力點被早已放好的炸藥包送上了天。

    “井岡山” 倉促應戰,所有的火力點都噴出火舌,輕重機槍組成的交叉火力來回掃射,企圖封住被炸開的缺口。

    沒想到對方的突擊隊隻是佯攻,引誘你暴露火力點,緊跟着“井岡山”的火力點就被一發“82”無後座力炮彈送上天,直瞄火炮角度夠不着的火力點,被嗖嗖落下的“82”或“60”迫擊炮彈所覆蓋,黑暗中炮彈的炸點開出絢麗的花朵,爆炸的沖擊波和橫飛的彈片妻時将人的肉體撕碎,将碎骨、殘肢和肉塊送上樹梢和樓房的樓壁上。

    “井岡山”的弟兄們多數都沒見過這陣勢,因為這種殘酷的實戰畢竟和以往他們在電影裡看見的戰争場面不一樣,起碼是缺少浪漫色彩,一個剛才還活生生的人轉眼就成了貼在牆上的碎肉,這種強烈的刺激除了久經沙場的老兵,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恐懼,像傳染病一樣迅速蔓延,他們三三兩兩地鑽出一線的防禦工事向後方逃去,“井岡山”的前沿陣地被迅速攻占。

    這一戰,“井岡山”一派傷亡慘重,死亡幾十人,傷者一百多号,連鄒明的指揮部也挨了一發迫擊炮彈,幸虧鄒明還保持着我軍指揮員親臨火線的傳統,當時沒在指揮部,不然早就“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紅革聯”一戰得手,士氣大振,他們把前沿陣地向西推進500多米,還繳獲了大量的武器彈藥。

    策劃這次軍事行動的領導人杜長海獲得了極大聲譽,甚至有些人很過火的将他捧為“戰神”,連杜長海本人聽着都有些頭皮發麻。

    他嚴肅地批評了那些吹捧者:“這不過是場小戰鬥,牛刀小試嘛,怎麼能叫戰神呢?毛主席和林副主席才是真正的軍事天才,他們都沒敢稱自己是戰神,我杜長海往哪兒擺呢?不能這麼叫,這太不嚴肅了。

    ”就這樣,他偉大的謙虛和軍事才能赢得了本派所有成員的尊敬和崇拜。

     杜長海也不是平庸之輩,他也是個參加過朝鮮戰争的前志願軍炮兵副團長。

    上甘嶺戰役時,他所在的炮兵部隊和美軍的炮兵進行過當時世界上最高水平的炮戰,随着主峰陣地的反複易手,雙方的炮火硬是把山頭都削低了幾公尺,滿山的岩石都炸成了細細的粉末,一腳踩上去能陷到膝蓋。

    杜長海當時接替了負重傷的團長,指揮炮群對敵縱深進行壓制性轟擊,炮戰進行了十幾天,和美軍炮兵打了個平手。

    他的團隊受到志司的嘉獎。

    大概所有當過軍人的人都是不甘寂寞的,“**”一開始,社長海就參與了造反行動,由于他的資曆和出身,他理所當然成了“紅革聯”的l号勤務員。

    杜長海是個極為固執的人,一條道跑到黑,不撞南牆不回頭,他隻認準了一點,聽黨的話,聽毛主席的話。

    他從小給地主放牛,後來參加了八路軍,是黨把一個放牛的窮小子培養成人民軍隊的副團長,轉業後又成了某機關的副處長。

    他沒有理由不聽黨和毛主席的話,毛主席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