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西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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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的。

    隻是沒想到已經成了一堂之主的人,居然也和普通蟊賊一樣好色。

    唯恐對方事後打女人的主意,讓自己難做。

    沉吟了一下,和顔悅色地向幾個剛被他從虎口裡救下來的女人商量道,“你們别怕,等今晚過去,我會親自送你們出城。

    現在你們先到我院子當中躲躲,别亂跑。

    否則這黑燈瞎火的,難免出些差錯!” 女人們曾經親耳聽到衆土匪管程名振叫九當家,早吓得魂飛魄散了,哪敢不從。

    嘤嘤嘤嘤地抽泣着,慢慢朝程名振手指的宅院門口挪。

    孫駝子被她們哭得心煩,皺了皺眉頭,低聲呵斥道,“都别哭了。

    九當家不是答應明日一早送你們走了麼?别以為自己多金貴,像這種殺隻雞還需要三個人幫手的,豬油蒙了心的才稀罕!” 後半句話,卻是在譏笑程名振多疑且虛僞了。

    害得程名振好生尴尬,趕緊陪着笑臉解釋,“我不是舍不得這幾個女人,她們都是我的鄰居,真個有什麼三長兩短,今後怕是不好相見!” “這館陶縣的人大半都是你的鄰居!”孫駝子也不知道今晚吃錯了什麼藥,說話總是帶着幾分火氣,“隻是你把這些人當窩邊草,人家卻未必領你的情。

    走得麻利些,别讓我派人扛你們!” 女人們被他的話一吓,趕緊加快腳步。

    誰料渾身發軟,其中一個被地上的石頭絆了個跟頭,帶累着其他人接二連三全部軟倒在地。

    雖然迫于孫駝子的淫威不敢再哭出聲音,卻一個個以手捂着嘴,梨花帶雨。

     對這種有錢人家的小姐夫人,孫駝子也是無可奈何。

    有心扭過頭去不管,又怕真有後來的弟兄們被勾起了**,當街宣淫,跟程名振起了沖突。

    雖然程名振剛才無意之間說的話有些傷人,但弟兄們見了女人就像公狗發情一樣難以控制,也是誰也否認不了的事實。

     若是讓這些女人進了程名振的家,卻又怕驚擾了程老夫人,害自己今晚一番努力全部泡湯。

    那老夫人眼界比程名振還高,見兒子帶回了一堆衣衫不整的女人,少不得又生誤會。

     想到這,他忍不住歎了口氣,用手向路邊的另外一處門口指點:“算我今晚倒黴,活該積德行善。

    你們别去驚擾老夫人,去王堂主家躲躲吧。

    他家院子裡現在也都是女人,總不會禍害你們!” 女人們不敢違拗,跌跌撞撞地爬起身,低着頭向王二毛家走去。

    程名振在旁邊聽得真切,心中巨震,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依舊讪讪地笑着,向孫駝子讨好:“多謝孫大夫想得周全!我這些日子一直在大牢裡邊蹲着,整個人都蹲得有些傻了,說話總是有口無心!” “你本來就是個傻瓜蛋,還總喜歡耍小聰明。

    ”孫駝子橫了他一眼,依舊怒氣難平,“若是依着我,這回根本不該發兵來救你。

    等你什麼時候把斷頭酒都喝過了,弟兄們再前來劫法場。

    也就是到了那時候,你才能分出好歹來!” “虧弟兄們來得快!”程名振被數落得臉色微紅,嘴角上卻依舊含着笑,“否則,恐怕我早被人害死在獄中了。

    這館陶縣整個縣衙門裡,幾乎沒幾個不想要我命的!” “你那是活該。

    誰叫你不知好歹來着”孫駝子繼續冷嘲熱諷,“咱巨鹿澤的弟兄對别人都不怎麼樣,卻從來沒虧待過你。

    你老人家可好,找個機會“蹭”一下就沒影了,害得鵑子的眼睛足足腫了小半個月!” 這話讓程名振真的有些挂不住了。

    回館陶後十餘天來,他對人情冷暖的感悟比此生中前十幾年都深。

    拱了拱手,低聲問道:“鵑子……七當家現在還好吧?她那麼剛強的一個人,還有什麼風浪會放在眼裡!” “放屁!”孫駝子上前一步,恨不得給程名振來一記黑虎掏心。

    他的确曾經預言過杜鵑和程名振二人無緣無份,但那是在兩個年青人剛剛相識不久的時候。

    姓程的在巨鹿澤養傷一養就是四個多月,到最後連傻瓜都能看出杜鵑眼裡的似水柔情來。

    姓程的又怎麼會沒有半點察覺?他分明就是裝傻!當初在裝,到了此刻依舊在裝。

     程名振被孫駝子給罵了一楞,向後退開半步,輕輕拱手。

    正準備自己給自己找個台階下,避開對方鋒芒,又聽見孫駝子壓低嗓門,惡狠狠地說道,“程少爺,老駝子我知道你打心眼裡瞧不起我們這些賊頭。

    也知道巨鹿澤太小,容不下您這尊大佛。

    但七當家為了你,可是把心都差不多給掏出來了。

    前幾天你那好兄弟王二毛把消息一送到巨鹿澤,她立刻就拎刀上馬。

    要不是張大當家死活攔着,鵑子自己為了你就敢跟整個館陶縣的所有人拼命!” 仿佛有一柄大錘壓在胸口,讓程名振呼吸艱難。

    “為了我?”他扪心自問,眼前豁然湧現七當家杜鵑一張張面孔。

    含笑的,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