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春夢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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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粉面上。

     明燈照耀下,可以隐約可見一扇屏風後邊的妝台,上邊放着各式名貴手飾,钗钿钏镯,晶瑩璀璨,一扇光可鑒人的銅鏡反映着珠光寶氣,更是寶光瑩然。

     可是卸了珠寶,隻用一頭秀發為飾的朱秀甯,瞧起來卻更加柔婉動人,少了幾分高貴雍容,卻多了幾分女兒家的妩媚風采。

     她躺在一乘透雕的矮足繡榻上,靠背引枕俱全.床頭床尾各設一個紫檀木的描金小幾,床頭的放着台燈和楊淩親手采摘的玉瓶梅花,床尾幾上放着茶碗、漱盂、絲巾之類的東西。

     二月早春天氣還有些涼,再加上永福患了傷風,所以房中還置了一隻不到三尺高的銅火爐,裡邊燃着用涿州、通州、薊州、易州及順天府所屬的宛平、大興等縣用硬木燒成的紅羅炭,裡邊還加了香餅,暖融融的香氣彌漫滿室。

     一個身穿月白色錦紗直裰,戴着一頂六合一統瓜皮圓帽,上嵌一塊碧綠瑩潤的上好翡翠,腳下一雙粉底皂靴的白面微須中年人,正在床前聚精會神地為公主殿下号脈。

    楊淩靜靜地負手站在一旁,偶爾碰上永福盈盈如水的一對柔波,彼此含情脈脈,相遞傳神。

     楊淩頭戴幞頭巾子,身穿石青色錦袍,革帶束腰,英姿翩翩,着實不凡,也難怪永福公主越看越是中意愛慕。

     這位郎中乃是蘇州名醫,吳中曆來多醫官、狀元和詩畫雙絕的才子。

    這位葛郎中就是吳縣名醫後人,吳縣葛氏自宋元明三朝已傳了六七代,這位葛先生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這樣小病怕是他剛收的學徒也不屑去治,可是這病放在公主身上,那就看的無比認真了。

     過了許久,葛郎中放下公主皓腕,垂眸恭瑾地道:“恭喜殿下,殿下所患小恙已經好了,平素再注意多加調養便是”。

     永福公主嫣然一笑,颔首道:“多謝葛先生”。

     “不敢不敢,能為公主殿下診病,那是草民的福氣”,葛郎中連忙起身,作揖說道。

    楊淩一笑道:“總是先生妙手,公主康複的才這麼快。

    葛先生,本國公送你出去”。

     “不敢不敢”,葛郎中雙手連搖,惶恐地道:“草民不敢勞動國公大駕。

    公主殿下,國公爺,草民告辭了”,葛郎中連忙背起藥箱,一路作着揖,倒退出房去,然後兩個小太監打着燈籠,引着他沿曲廊慢慢離去。

     “看吧,人家都說好了,偏你不放心,這麼晚了還勞動先生跑一趟”,永福望着楊淩,莞爾笑道。

    語氣嬌滴滴的,頗有在情人身前撒嬌的意味。

    四下的宮女、小太監知趣地退出門去,把房門緊緊地掩上了。

     其實他們不出去也看不到兩人,這房中用各式的屏風精巧隔斷,隔離出一幢幢單獨的小空間,從門口兒進來七折八繞的想繞到床前并不容易,他們站在遠處,也隻是能聽到二人說話而已。

     可是作下人的何等乖巧,頭一回是讓人攆出去的,下一回哪能不長記性? 楊淩和永福藉着照顧病情為由,這幾日下來已是極熟稔了,男女情愛本來就是心心相映最快的辦法,何況兩人早就情愫暗生呢。

     楊淩一笑,在椅邊坐了,說道:“還是小心為好嘛,要是不加注意,小病也能變成大病,想當初幼娘.......,就是我一時大意,險些讓我悔恨終生。

    再說,我總覺着皇上看我的眼神兒有點不對勁,他叫我來照顧你時,那神情語氣頗為詭異,讓我心裡發毛,就象他知道了什麼秘密似的,我要是不盡心竭力,總象皇上要趁機整治我似的”。

     永福公主嬌嗔道:“好呀你,原來是怕了皇兄,才這麼照顧人家!哼!” 她嘟起小嘴,撒嬌地撇過頭去,楊淩被那嬌俏的神情逗的心中一蕩,忍不住握住她的柔荑輕輕刮着自已颔下的胡茬,低低笑道:“秀甯,你生氣時的樣子真是叫人又憐又愛呢”。

     永福公主聽了“噗哧”一笑,白了他一眼道:“瞧你,又拿好聽的來填兌人家”,那聲音甜甜的,顯然楊淩的馬屁讓她甚為受用。

     “呵呵,秀甯這一笑起來,就如春花綻放,更是令人驚豔了”。

     永福被誇的不好意思了,抿着小嘴兒,臉上帶着一絲羞澀的笑意緩緩垂下了頭。

     楊淩又贊歎道:“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似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永福哪聽過這些的贊美,隻覺心尖兒一顫,被他握在掌心的小心好象都沁出汗來了,她忸怩地勾了下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昵聲道:“好啦,你說的人家都不敢笑了”。

     “不笑時也是别具風韻,一動有一動的風情、一靜有一靜的味道,美人兒一鼙一笑,都是風情萬種的”。

     永福白了他一眼,黏黏膩膩地道:“你是不是嘴裡吃了蜜啦,說話這麼甜,你的夫人們不是就被你這麼哄回家的吧?” 楊淩嘿嘿一笑,輕聲道:“秀甯寶貝兒的嘴裡才是吃了蜜了,聲音甜極了”。

     永福被他這聲寶貝兒叫的心中一蕩,那可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誰也不曾喚過她寶貝兒,這個詞兒聽起來,有種被心愛的男人寵溺在心窩裡的感覺,心裡真是說不出的熨坦。

     楊淩一探身,從矮幾上取過一碗冰糖燕窩碧梗粥,用銀匙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