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表情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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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氣質,尤其是自已那些對中原女子來說顯得大逆不得的見解,隻有這個男人能理解、包容。

     如今自已家道中落已成定局,而他未及弱冠便坐到了父親為朝廷辛苦半生才謀到的職位上,可謂前程無量,她是不是自已能做的選擇呢?馬憐兒心慌慌的不想面對,但心底一絲情愫偏又悄悄泛起,着實矛盾、緊張已極。

     楊淩負着韓幼娘沉重如山的一片深情還不知該如何回報呢,哪有心思再惹一身情債,雖然馬憐兒出色的嬌顔确實令每一個正常的男人欣賞,但他可不理解馬憐兒這麼委婉含蓄的表達隻是給他一個挽留自已的借口。

     楊淩很認真、很認真地從朋友的角度想了想,也覺得這座邊城不适宜他們居住,于是說道:“這座邊境小城總是兵荒馬亂的,離開也好,回到祖藉,也好有親友扶助”。

     馬憐兒緊繃的心弦一松,握緊的拳頭一下子放松了,眼中卻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失望。

     楊淩告辭離去時,全沒注意馬憐兒的眼神是何等幽怨,他向小吏要了匹馬,徑直趕到縣衙,找到值宿的班頭,告訴他明日一早諸位大人來了請他們去驿丞署吊唁馬驿丞。

     這些縣衙官員以黃縣丞職位最高,又素來關照他,其他人因他是闵大人的師爺,也向來禮敬有加,楊淩自信以自已的特殊身份這點号召力還是有的。

     吩咐完畢,楊淩正要返身回家,想起闵大人已經搬回縣衙,也不知道病況如何,幹脆進去看看。

    他來到後衙,堂屋裡兩個家仆正坐在炕頭上飲酒,桌上擺着一盤炒花生、一盤豬耳朵,見到大人最為倚重的楊師爺來了,兩人忙下了炕,老李頭呲牙一笑道:“楊師爺,您來看望老爺?” 楊淩點了點頭,問道:“大人怎麼樣了?” 老李頭趿着鞋迎上來接過他的外袍,陪着笑說:“老爺的燒已經退了,隻是還沒醒呢,我陪您進去”。

     楊淩擺了擺手道:“别介,大過年的,難得你倆能消停一陣兒,都歇着吧,我看看大人就走”。

     他一撩棉布簾子,走進闵文建的卧房,炕上小桌上放着一盞油燈,闵大人躺在炕頭,擁被高卧睡得正甜,楊淩坐到炕前,見闵文建仰面而睡,胡子朝天,不禁呵呵一笑。

     仔細打量,闵縣令黝黑的面龐已經恢複了幾分血色,輕輕摸摸他的額頭,高燒已退,看來身上的毒素已經清除,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

    楊淩不禁籲了口氣,站起身來正要離開,闵知縣忽然呻吟了一聲,喃喃道:“水,水,老子......要喝水”。

     楊淩一喜,忙去桌上取了壺茶來,壺嘴兒一湊到他嘴邊,闵縣令就如長鲸吸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大半壺水進了肚,闵大胡子才慢慢睜開眼睛。

     眯縫着眼睛瞧了半天,他才看清眼前是自已的師爺楊淩,闵縣令眨巴眨巴眼睛,環顧一下四周,喃喃地道:“我在家裡?現在軍情如何?” 楊淩笑道:“大人,你已睡了一天一夜了,今日永甯參将大軍到了,鞑子已退卻到山裡去,雞鳴之圍已解,大人勿需挂懷”。

     闵知縣聽了神色一喜,眼睛微閉了會兒,又睜開眼來,四下望望,歎道:“隻有你在?路遙知馬力,人久見人心呐,他娘的,是不是都以為老子死定了?” 楊淩不禁汗顔,今天事兒太多,幾位有品秩的官員又得陪着何參将他們,大家又都知道闵知縣并無生命危險,所以一時沒顧得上來看他,自已要不是因為馬家的事今晚也不會想到來縣衙,想不到闵知縣這麼粗犷的人,居然也如此敏感,看來禮多人不怪這句話真是一點不假,古人尤重禮節,自已以後該當時時注意才是。

     楊淩忙又幫着大家解釋一番,闵大人這才釋然,但是自病床上睜開眼來,隻有楊淩在這,還是讓他覺得十分欣慰,直覺自已将他倚為心腹實是沒有看錯人。

     楊淩想起何參将的臨時任命,便對他說了一遍,闵知縣聽了把眼一瞪道:“那怎麼行?你走了,我這衙門誰來管?” 他想了想又覺得不該虧待了自已人,便道:“也好,這樣你也算正式步入官場了。

    我妹夫是大同知府,明天我就派人知會他一時,幫你活動個正式的驿丞,代理轉正式方便得緊,沒兩天功夫。

    ” 他奸笑兩聲道:“嘿嘿,莫要小看這驿丞,官兒不大,油水十足,這職位給了你也好,要是讓别人占了去,我才不甘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