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相濡以沫

關燈
要怎麼才能安頓得她衣食無憂呢? 胡思亂想了許久,還是不得其法。

    這時炕頭的熱度漸漸地冷卻下來,不止露在被子外的臉凍得冰涼,被窩裡也開始冷了,他緊緊了被窩兒,忽地想到自已睡在炕頭,韓幼娘睡得更,不知道她能不能捱得住。

     悄悄地伸出手去,摸了摸幼娘身邊的炕面,那裡冰冷冰的。

    山村中要砍些木柴總該很容易吧,這麼冷的天怎麼不多燒些柴?剛才察看屋子好象沒記得竈旁放了多少柴禾。

    想想自已的情形,楊淩不禁釋然:自已這一段時間恐怕一直都奄奄一息、好象随時都可能死掉的樣子,韓幼娘孤苦無助的一個人,又要照顧自已,她怎麼可能有時間上山砍柴。

     手指碰到了被邊,楊淩不由一怔,這被子......怎麼這麼薄?用手指撚了撚,那層被子比起自已蓋的真的是太薄了,這寒冷的冬夜她就是一夜夜熬過來的? 這時韓幼娘的身子瑟縮了一下,好象身子弓了起來,楊淩臉上一熱,她還沒睡?他熱着臉低聲道:“幼娘,還沒睡?” 韓幼娘含糊地應了一聲,怯生生的聲音好象有點兒發顫。

    楊淩歎息道:“你的被子怎麼那麼薄,這麼冷的冬夜怎麼捱得過去?家裡連厚棉被都沒有麼?” “嗯......”,韓幼娘低低地說:“相公,你病的厲害,幼娘實在想不出辦法請大夫,隻好......隻好......對不起......”。

     楊淩摸摸自已蓋的厚被,心中一熱,他忽地坐了起來,伸手去拉韓幼娘身下的褥子,炕面很光滑,那褥子被他硬扯了過來。

     韓幼娘心裡有些發慌,顫聲道:“相公......你......你做什麼?” 楊淩見她吓得什麼似的,心中十分好笑,故意逗她說:“我們是夫妻呀,睡到一起有什麼不可以?” 韓幼娘更慌了,可是夫君這麼說實在沒有什麼不對的,她隻好吃吃地說:“可是......可是你身子可好,我們别......别......”。

     楊淩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說道:“傻丫頭......,你的被子太薄了,看你在那裡受凍,我能睡得下去麼?來,我們睡在一起”。

     兩條褥子擺在了一起,楊淩把她的被子掀開,把自已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然後把薄被蓋在這床厚被上面,說道:“你看,這樣就好多了”。

     韓幼娘窘得躲在被窩裡不敢出來,身子蜷得象張弓一樣,兩隻小拳頭握緊了放在胸前,她也不知道自已為什麼要這麼緊張害怕。

     楊淩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她從小受的教育就是三從四德、夫是天、妻是地,聖人說過:‘婦人者,伏于人也’,若是丈夫要她,實在沒有什麼不應該的,可是一想到可能發生的事,她還是禁不住心慌慌的,比她跟着父親去打獵,頭一次見到老虎時還要害怕。

     楊淩也感覺到了她的緊張,說實話他也不敢太靠近幼娘,如果兩個人真的挨得太近,他實在不能保證自已不動心,至少他身心健康,挨着這麼個年輕的女孩兒,縱然心裡不想,生理上還是不免會産生反應,所以兩人的肢體隔着兩拳的距離,他也不敢靠近了去。

     可是這樣一來被窩裡僅有的一點熱乎氣兒也都跑光了,雖然被子厚了,還是感覺不到暖意,躺了片刻,楊淩又爬了起來,摸索着趿上鞋。

     韓幼娘探出頭來問道:“相公,你......你去哪裡?” 楊淩問道:“油燈怎麼點?不是,油燈在哪兒呢?” 韓幼娘忙也爬起來用火石打着了油燈,燈光下她的臉蛋兒紅紅的,也不知是臊的還是燈火映的,反而更增幾分俏麗,她迷惑地對楊淩道:“相公要出恭麼?馬桶就在外堂”。

     楊淩搖搖頭道:“不,我給竈上再添點柴”。

     韓幼娘舉着油燈,随他走到外堂,竈下堆着一小捆劈好的木柴,楊淩看了看,走到牆角把那些挽聯、燒紙、金銀锞簍拿過來一股腦兒拿過來塞進了竈底,這些都是高梁稈兒和紙做的,極易燃燒,快要熄滅的竈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楊淩又把那捆木柴一根根堆壓上去,韓幼娘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心想:“燒了就燒了吧,反正夫君身子見好,不用我時時陪在身邊,明早我早些起床去山上再砍些柴來就是”。

     楊淩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