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太公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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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雖然臉上垂着淡淡的紗帷,可是誰都看得出,她瞧都沒瞧那籠中的猞猁,自打一進後院,她的目光就一直盯着院舍盡頭那幾座最結實的鐵籠。

     李俊見她盯着院舍盡頭看,便咳嗽一聲道:“那邊籠中關了兩隻獵豹。

    這豹子生性兇猛,若是已經成年,便難以去其獸性、調教使用了,所以某這兒的獵豹,全都是從小就捕了送來,進行訓養調教的,故此,輕易也賣不出去。

    娘子請想,這麼多年喂養,搭上的人工不算,調教師傅的工錢不算,光是它每天要吃十幾斤肉……” 天愛奴擺了擺手,沒有聽他啰嗦,她徑直走過去,目光隻輕輕一掃,便相中了那頭漂亮的母豹。

    李俊道:“小娘子,這隻豹子,價值……” 天愛奴豎起一支纖纖玉指,制止了李俊說話,然後緩緩前指,點向那頭體形修長、花紋妖麗的母豹,說道:“就是它了!” 母豹就像聽懂了她的話似的,恰在此時仰起頭,張開血盆大口,露出一口雪白鋒利的牙齒,發出一聲令整座牢籠震撼的咆哮,然後伸出細長血紅的舌頭,優雅地舔了舔自己的鼻尖…… ※※※※※※※※※※※※※※※※※※※※※※※※※ 在唐代,胡人在大唐經商開店,開的最多的就是珠寶店和酒店。

    珠寶自不待言,西域珠寶無論是造型款式,還是珠寶成色,都較大唐本地的珠寶出色,而胡人酒家衆多,卻是因為胡人酒家有胡姬。

     男人是酒店最大的消費群體,年輕貌美的胡姬侍酒,自然會引得酒客們趨之若鹜。

     “摘蓮抛水上,郎意在浮花”,醇酒美人,相得益彰。

     漢家女子抛頭露面做酒店侍應的太少,沒有競争力。

    因之,胡人酒店越開越大,檔次越來越高,成為達官貴人、巨商豪賈們最喜歡逗留的所在。

     故而長安、洛陽一帶的大酒樓,一般都是胡人開的。

     敦厚坊毗鄰北市,是洛陽極熱鬧的一處所在。

    敦厚坊内的“金钗醉”,就是洛陽城裡數一數二的胡人酒家。

     天愛奴帶着楊帆和青衣小婢走進去的時候,台上正有幾個胡姬在跳舞。

    酒店極大,卻隻有一層,中間是一個圓形的兩尺高的表演舞台,舞台直徑數丈,四面八方的酒座都以這舞台為中心相向而置. 如果有些酒客不想與其他人看見,夥計就會搬來座屏在他們的酒席外圍上三面。

    面朝舞台的正面會另置一副折屏,如果客人不喜歡看舞台上的表演,想要更加私密一些的環境,那麼就可以用折屏把正面也擋起來,這就成了一個四面不見人影的雅間了。

     但是到這裡來喝酒的人,很少有把四面全擋起來的,他們到這裡來飲酒,本就是為了醇酒美人,哪會把美人隔在席外呢,他們喝得高興了,還會跳上台去,與胡姬一同歌舞一番,甚或把胡姬趕走,來段獨舞呢。

     能出現在這兒的酒客,非富即貴,這等有身份的人如此行徑,放在其它朝代,必定難以想像。

    你能想像一位富甲天下的七旬老翁,亦或一位年近六旬、學究天下的士林領袖,又或者是一位年過半百、牧守一方的使君大人,在朋友、随從、下屬,乃至完全不相識的人面前,醉态可掬地揮手踏足,歌舞自娛麼? 可是在這個時代,很正常。

    不但對那些地位尊崇、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們來說很正常,就是對那些已經嫁人生子的婦人或者還養在深閨的姑娘們來說,也很正常,這無關于身份和地位,而是一種習俗。

     自魏晉南北朝,乃至隋唐,胡漢融合很密切,數百年下來,胡人的文化、思想、風俗、習慣大量被中原漢文化吸收融納,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高官貴族酒興到了,當衆歌舞一番,就成了一種很風雅很有品位的活動。

     當年李靖滅**的消息傳到京裡,大唐天子李世民大喜若狂,就轟開舞姬歌女,自己扭腰擺臀地在大殿上跳了起來,時任太上皇的李淵還搶過歌女手中的琵琶給兒子伴奏。

    大臣們也跟着起哄,一起離席跑到殿上,載歌載舞。

     想像一下,一群穿着文武官袍,或絡腮胡子、或白發蒼蒼的大老爺們,在莊嚴肅穆的大殿上張牙舞爪,簡直就是群魔亂舞。

    十多年後太子李治喜得長子,做為爺爺的李世民又跑到兒子的東宮裡帶頭跳起舞來。

     皇帝如此、百官如此,在民間,這種現象更是司空見慣。

     酒店裡,人們都自得其樂着,誰也沒有注意到走進來的這一行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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