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兄弟好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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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出去與坊内的小夥伴們玩耍一陣。

     從小到大,他都幫着老母做事情,如今做了坊丁,有了工錢拿,雖說坊丁的收入非常低微,不過據他說幫着武侯們做事,時不時總有些意外之财,所以家境比起從前已經好了許多,不過老人家閑不下來,兒子長大了,該娶媳婦了,自然要幫他攢老婆本兒,所以依舊每日勤勞做工。

     馬母聽說市面上現在牙刷子既賺錢又好賣,便叫兒子花錢買了一支回來仔細琢磨了一陣兒,然後就買了些原材料回來,嘗試着自己做牙刷子。

     馬母知道兒子孝順、聽話,倒不擔心他去為非作歹,因此隻是囑咐一句,便放心地幹活了。

    卻不知在她眼中,兒子固然依舊是那個孝順聽話的好兒子,可兒子畢竟已長大成人,已不是當年那個天真無邪的幼童。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長大成人的兒子,更不可能将所有秘密與老母分享。

     馬橋走出房門,将門掩好,在院中悄悄站立片刻,便向夜色中遁去。

     今夜無月,星光黯淡。

     馬橋鬼鬼祟祟地穿行在小巷裡,雖然晚間坊裡有武侯巡邏,但武侯們一般隻巡弋大街,不會到小巷裡行走,所以倒不虞被人撞到。

     小巷裡黑漆漆的,他卻熟門熟路,馬橋并沒有看到,夜色中一道若有若無的身影,正攸然從一座座房頂掠過。

    那從房頂飛掠而過的人影正是楊帆,楊帆卻也沒有注意到小心翼翼貼着牆根潛行的馬橋。

     馬橋悄悄摸到一扇門前,回頭看看巷中無人,便探手一推院門,院門沒闩,“吱呀”一聲門開了,馬橋閃身入内,輕輕掩好院門,蹑手蹑腳地往正房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喚道:“銀銀,銀銀……” 房門開了,一個人影裹着一陣香風猛地撲到了他的懷裡,兩片灼熱肉感的豐唇随即印上了他的嘴巴,狠狠地親了個嘴兒,那女子聲音便喘息地道:“你這小冤家,叫人等得好不心焦,怎地才來!” 兩個人抱在一塊兒,一邊親嘴,一邊手忙腳亂地脫着彼此的衣服,以一種高難度的動作轉進了房間。

     、、、 “哼哼,哼哼……” 這不是豬的叫聲,而是馬橋有異于常人的獨特笑聲。

     ※※※※※※※※※※※※※※※※※※※※※※ 楊帆悄悄出現在夏官衙門,夏官衙門,也就是大唐兵部。

     楊帆靜靜地候在牆角陰影下,等那一隊巡弋的兵丁走過去,便化作一縷輕煙,攸然閃到長廊陰影下,雙腳稍一沾地,就像飛鳥般撲出,沿着長廊,足不沾塵地消失在長廊盡頭,如同鬼魅一般。

     他已不是頭一回來兵部,對這裡的地形已經非常熟悉,楊帆輕車熟路地潛到後衙,遁入一處比較荒涼的院落,翻身掠進院子,回頭望了望,便拔身而起,躍到了二樓欄杆處,伸手一搭,靈巧地翻了上去。

     朝廷擁有無限大的力量,可是他們要做些事,也不可能洞察九地之下,正如一個刺客藏進茫茫人海,哪怕隻是洛陽城一地,他們也沒有能力把這裡掘地三尺,找出那個刺客來,他們甚至要動用武侯和坊丁,才能完成一次全城的搜查。

     同樣的,居于九地之下的蝼蟻,想要一窺九天之上的朝堂上的消息,甚至是在朝堂上諸多官員間也屬于絕大機密的一個消息,同樣是不可能完成的一件任務。

    楊帆隻有一條線索,就是那個長着法令紋的凹目鷹鼻的酷吏。

     這個人在當年穿的是青色官袍,那隻是一個八九品的小官,楊帆不可能畫影圖形,張貼于大街小巷地尋人,也不可能持着那人的畫像滿大街的問人,更不可能逐一潛入大唐官員的府邸,窺視他們的相貌,憑這一條線索,希望實在是太渺茫了。

     更何況,這些年來,随着武後權力的一步步集中,朝中官吏起起伏伏,風風雨雨,有太多的官員因為權力鬥争的失敗而貶官甚至亡命。

    誰知道當年那個青袍小吏如今是青雲直上,還是貶谪邊疆,亦或是抄家砍頭了。

     即便是那個京中小吏如今已然外放地方為官,他就再也無從查起,所以盡管楊帆印象中最深刻的隻有那個酷吏的模樣,卻并沒有把查訪的重點放在尋找這個人上,而是從那支軍隊着手。

     想找當年的一個長着深深的法令紋的八九品小吏雖然無異于大海撈針,但是要找一支出京公幹的禁軍就要容易很多。

    從那浩瀚繁多的一捆捆卷宗、公函裡,總能找出一點珠絲馬迹的。

     楊帆潛入的是兵部庫部,儲放公函案牍的地方。

    禁衛軍三百餘人出京公幹,這麼多人馬的調動,如果是奉了朝廷的命令,兵部必有記載。

    如果屠村的命令不是出自朝廷,調動這麼多人馬出京,也必然要找個出京公幹的借口,同樣要經過兵部,否則就是迹同謀反了。

     所以,楊帆相信,隻要那支禁軍不是山賊土匪假扮的,就一定會留下記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