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金鼎大會
關燈
小
中
大
已拿定主意了?”
狄墨雲點了點頭,裘冰豔臉色如冰,目光如火地,急急問道:“說!快說!并照實說!我要聽聽你所拿定的,究竟是什麼主意?”
狄墨雲語音平靜得宛如一泓死水般地,緩緩答道:“幸虧當日你與谷寒濤合用奸謀,害我父母,遂使我可以拿定主意,把你交給我妹子處置,我則對谷寒濤索讨血債,這樣一來,豈非既可報父母之仇?也不負師徒之義?”
裘冰豔目閃兇芒,咬牙叫道:“我還要問你,假如你隻有我這一個仇人,你便怎辦?是忘卻昔日之仇?還是忘卻眼前之德?”
狄墨雲毫不思索,神色佩然地,應聲答道:“倘真如此?事難兩全!但父母之仇,重于撫教之德,我必竭盡所能,與你一拼……”
裘冰豔聽到此處,冷笑道:“你的一切武學,均是我所授,縱然舍命相拼,豈非飛蛾投火?”
狄素雲滿面湛然神光,接口答道:“這就是‘不問收獲,但問耕耘’之理!我若死在你手?已盡人子孝心,你若被我殺死?我也将在祭告先父母後,橫刀自絕,泉下相從,以報你多年撫教之德!”
裘冰豔的十根手指,本來緊緊抓住狄墨雲肩頭,幾已深陷入肉,但聽得狄墨雲把話說完,卻自頹然松落!
“峨嵋金頂”之上,一片沉寂,與會群雄個個噤口無聲,靜看這場武林恩怨,究竟怎樣了結。
裘冰豔雙手一松,神色茫然地,進入了沉思境界!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裘冰豔霍然轉身,目注秦素雲發話說道:“秦素雲,我想與你商量一件事兒!” 秦素雲點頭說道:“前輩有話請講!” 裘冰豔向谷寒濤看了一眼,雙眉微挑,對秦素雲緩緩問道:“我們這場過節,能不能稍緩片刻,再作交代?” 秦素雲因弄不懂對方用意,剛一尋思,裘冰豔又複朗聲說道:“我既非規避,更不是怕你,隻因你姊姊既把仇人分開,我遂想以做師父的身份,先看看我徒弟狄墨雲,報卻深仇,成名露臉!” 秦素雲想不到裘冰豔竟會說出這番話來?遂秀眉雙揚,先行收起“天柔劍”,然後抱拳笑道:“前輩說得有理,秦素雲敬遵所命!” 說完,立即還陣,心中并已拿定主意,倘若姊姊真能殺卻谷寒濤,朱一飛,自己便對裘冰豔網開一面,不加斬盡殺絕,以略酬她對姊姊二十年來,養育教導之德! 裘冰豔見秦素雲已收劍回陣,遂轉過身來,神色平和地,向狄墨雲叫道:“墨兒……” 狄墨雲知道裘冰豔一向兇殘性格,萬想不到今日她在獲悉自己真實身份以後,仍把自己叫做“墨兒”,不禁肅立巷身,茫然問謹:“師父有何分派?” 這一聲“師父”,竟把裘冰豔由兇殘而平和的臉上,叫得現出安慰笑容,點了點頭,含笑說道:“對了,你在未與我破臉成仇之前,應該仍把我當作‘師父’看待,因為我們師徒身份,業已長達二十年,你如今多叫我幾聲‘師父’,多作我片刻徒弟,也不見得有所屈辱?” 狄墨雲心中奇酸,覺得泛起一種說不出的難過,珠淚難禁,紛披而落地,凄聲叫道:“師父,你有何吩咐?墨兒不辭赴湯蹈火……” 裘冰豔搖手笑道:“我不是要你為我赴湯蹈火,而是要你為你父母,去向谷寒濤老鬼尋仇……” 話方至此,忽然有人音若銀玲的,叫了一聲“且慢”! 裘冰豔閃目看去,見發話之人,竟是“碧梧仙子”鳳飛鳳,遂頗為驚奇地,愕然問道:“鳳飛仙子,你阻止我命我徒兒,去向谷寒濤老鬼尋仇則甚?” 鳳飛鳳此時正在“血手香妃”龍妙妙身畔,向她附耳低語,兩人狀頗親密!聽得裘冰豔這一責問,遂緩步走過,斂衽為禮地,嫣然笑道:“裘前輩會錯意了,鳳飛鳳不是阻止前輩命令徒去向谷寒濤尋仇,而是想在狄墨雲妹子出陣之前,先對前輩報告一樁惡訊,及一樁喜訊!” 裘冰豔着實聽得胡塗起來,點頭說道:“鳳仙子請講,你所謂的‘惡訊’為何?‘喜訊’又是什麼?我們之間,并無宗派淵源,你不必過于謙讓地,執甚後輩之禮。
” 鳳飛鳳依然執禮甚恭地,抱拳說道:“第一樁惡訊是前輩的同胞妹子‘冷血嫦娥’裘霜豔,被谷寒濤派人害死在‘岷山白象坪’上!” 裘冰豔跟着雙眉一挑,尚未答話,谷寒濤卻巳得意洋洋地,向鳳飛鳳狂笑叫道:“鳳飛鳳,你不必再想挑拔離間,我和她們姊妹,已是生死對頭,裘霜豔固然已殺,裘冰豔伺嘗不也隻是比她妹子緩死須臾而巳?” 裘冰豔向谷寒濤冷冷看了一眼,目中厲芒連閃,似要發作?但終于未加理會,轉過面來,微笑問道:“鳳仙子,你一身能兼鴉鵲兩職,憂既報完,試報喜了!” 鳳飛鳳恭身笑道:“晚輩奉家師空明師太之命,為‘南海醉仙’蕭師伯門下的‘遊龍俠少’夏侯平師弟,向狄墨雲妹子求婚,請裘前輩作主俯允!” 這幾句話兒,隻有龍妙妙夏侯平早就知情,其餘“金頂”群雄,一齊聽得大為驚異! 裘冰豔雖然兇惡,人卻絕頂聰明,略一尋思,便知鳳飛鳳求親用意,遂揚眉含笑問道:“鳳仙子,這件事兒,你怎麼求我,我能作得主麼?” 鳳飛鳳嬌笑答道:“裘前輩不必謙光,你當然能夠作主!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是父’,何況前輩對狄墨雲妹子,自幼扶持……” 裘冰豔不等鳳飛鳳往下再講,便自怪笑說道:“好,鳳仙子既然認為我能作主,我便答允這件婚事!” “峨嵋金頂”群堆,聞言一片歡聲,隻有谷寒濤卻臉色鐵青地,不住“哼哼”冷笑! 裘冰豔目注狄墨雲,含笑叫道:“墨兒,我既作主把你許配‘遊龍俠少’夏侯平,便應該進你一份豐厚妝奁!” 狄墨雲萬想不到自己的終身大事,竟在這種情況下,獲得理想歸宿,不禁羞在臉上,喜在心頭,螓首低垂,默默不語! 裘冰豔忽然盤肆坐下,向狄墨雲正色叫道:“墨兒,你在我對面坐好,并把右手中指刺破!” “金頂”群雄,有好多人尚不知道裘冰豔要搞些什麼名堂?但谷寒濤卻又驚又怒地,霍然站立! 裘冰豔也把自己的右手中指咬破,與狄墨雲傷處相接,又注目“遊龍俠少”夏侯平,含笑道:“夏侯老弟!” 夏侯平搶前幾步,恭身笑道:“夏侯平在,裘前輩有何差遣?” 裘冰豔笑道:“狄墨雲業已是你未婚愛妻,我需要半個時辰工夫,對她施展‘修羅大法’,滴血傳功,老弟在此期間,願不願作她護法?” 夏侯平剛特點頭,三條俏生生的人影閃處,龍妙妙、秦素雲、杜飛綿等,一齊趕到,由龍妙妙發話笑道:“裘仙子盡管放心施為,在你傳功期間,由我四人,充任護法職位!” 裘冰豔微然一笑,徐徐阖上雙目,果即屏慮甯神,全力向狄墨雲施展“滴血傳功”的修羅大法! 谷寒濤兇睛一轉,竟又坐回原處,暗以“蟻語傳聲”,向身傍的“萬毒仙翁”朱一飛說道:“朱一飛,你且施展你的獨門毒技,去把龍妙妙、秦素雲、杜飛綿、夏侯平,以及裘冰豔師徒,一齊替我毒死!” 朱一飛深知谷寒濤的兇殘情性,對于他交辦之事,向來唯命是從,不敢絲毫違拗遲慢! 但如今奉命以後,卻雙眉緊皺,未曾立即答話! 因為這六個人兒之中的任何一個,也足制自己的死命有餘,谷寒濤卻要自己把他們全數毒死,豈非…… 朱一飛念方至此,谷寒濤業已意似不悅地,冷然問道:“朱一飛,難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朱一飛悚然一驚,趕緊恭身陪笑說道:“主人說那裡話來?老奴随侍多年,一向忠誠不二!” 谷寒濤冷笑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忠誠,否則怎會殺盡昔日侍從,而單單留你一個?” 朱一飛驚得毛骨悼然,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顫! 谷寒濤繼續問道:“你若非見危棄主,不聽我的命令,卻為何還不去向他們施展毒技?” 朱一飛答道:“老奴絕非違命,隻因敵方人數太多,武學又高,必須想一特殊手段,才可完成任務!” 谷寒濤點了點頭,冷“哼”一聲說道:“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逾此即為違命!你應該知道縱使死在對方手上,也比死在我的手下,來的舒服一些!” 朱一飛尋思片刻,臉色微變,從懷中取出一隻白玉小瓶,恭恭敬敬地遞向谷寒濤道:“啟禀主人,這隻白玉小瓶,儲有老奴秘練的解毒聖藥,萬一老奴此去,未能成功,身死敵手,主人也可留此以為永念!” 谷寒濤“哼”了一聲,伸手接過白玉小瓶,揣入懷内,依然神色冷漠地,沉着臉兒說道:“時限巳然快到,你該去了!” 朱一飛恭身一禮别過谷寒濤,果然向盤膝對坐的裘冰豔,狄墨雲師徒,緩步走去! 場中群雄,俱久聞“萬毒仙翁”朱一飛渾身是毒,武功雖然算不上絕世高手,但舉手投足之間,卻可制人死命于無形,遂一齊注目,看看他究竟如何施展…… 就在朱一飛前行了十餘步,即将接近為裘冰豔,狄墨雲師徒護法的“遊龍俠少”夏侯平等人之際,陡聽一聲斷喝:“站住!” 随着喝聲,一條高大人影射落當場,擋住了朱一飛去路! 朱一飛悠然停步,閃目一看,認得此人竟是那東南七省綠林道總瓢把子“金爪神鷹”公孫泰,不由嘴角間浮起一抹擰笑! 龍三公子見公孫泰突然出場,心頭不由一怔,暗忖:他與朱一飛并無什麼重大瓜葛,為何在此緊要關頭,出來淌這場渾水?…… 正思忖間,隻聽朱一飛陰側側地說道:“公孫寨主!你擋住老夫去路則甚?” 公孫泰怒容滿面,目中噴火地喝道:“老匹夫!還我闵家骝三弟的命來!” 朱一飛聞言一怔,道:“閩家骝?他……” 公孫泰喝道:“不錯!你尚有何話說?” 龍三公子這才恍然明白公孫泰尋朱一飛晦氣的原因,但也十分明白,那“天台跛叟”闵家骝之死,乃死在杜飛綿的“琵琶神針”之下,遂揚眉叫道;“公孫寨主!你攬錯了,那闵家骝……” 公孫泰頭也不回,仍自注定朱一飛,厲聲截口道:“龍朋友不必多言,當日鷹愁峰寨中之約,公孫泰尚記得,今天還你一個公道就是!” 龍三公子道:“不過,那闵家骝……” 公孫泰又複截口厲聲道:“不錯!那闵家骝雖已身死,我亦未能将‘避水’‘避火’等‘魏武雙珠’奪回,但闵家骝之死,卻與這朱老匹夫大有關系,待我将他項上人頭摘下,權代闵家骝的六陽魁首交與龍朋友時,再複向龍朋友領教!” 這一番話兒,隻聽得龍三公子暗地皺眉,連連搖頭,苦笑不已……
裘冰豔雙手一松,神色茫然地,進入了沉思境界! 約莫過了一盞茶時,裘冰豔霍然轉身,目注秦素雲發話說道:“秦素雲,我想與你商量一件事兒!” 秦素雲點頭說道:“前輩有話請講!” 裘冰豔向谷寒濤看了一眼,雙眉微挑,對秦素雲緩緩問道:“我們這場過節,能不能稍緩片刻,再作交代?” 秦素雲因弄不懂對方用意,剛一尋思,裘冰豔又複朗聲說道:“我既非規避,更不是怕你,隻因你姊姊既把仇人分開,我遂想以做師父的身份,先看看我徒弟狄墨雲,報卻深仇,成名露臉!” 秦素雲想不到裘冰豔竟會說出這番話來?遂秀眉雙揚,先行收起“天柔劍”,然後抱拳笑道:“前輩說得有理,秦素雲敬遵所命!” 說完,立即還陣,心中并已拿定主意,倘若姊姊真能殺卻谷寒濤,朱一飛,自己便對裘冰豔網開一面,不加斬盡殺絕,以略酬她對姊姊二十年來,養育教導之德! 裘冰豔見秦素雲已收劍回陣,遂轉過身來,神色平和地,向狄墨雲叫道:“墨兒……” 狄墨雲知道裘冰豔一向兇殘性格,萬想不到今日她在獲悉自己真實身份以後,仍把自己叫做“墨兒”,不禁肅立巷身,茫然問謹:“師父有何分派?” 這一聲“師父”,竟把裘冰豔由兇殘而平和的臉上,叫得現出安慰笑容,點了點頭,含笑說道:“對了,你在未與我破臉成仇之前,應該仍把我當作‘師父’看待,因為我們師徒身份,業已長達二十年,你如今多叫我幾聲‘師父’,多作我片刻徒弟,也不見得有所屈辱?” 狄墨雲心中奇酸,覺得泛起一種說不出的難過,珠淚難禁,紛披而落地,凄聲叫道:“師父,你有何吩咐?墨兒不辭赴湯蹈火……” 裘冰豔搖手笑道:“我不是要你為我赴湯蹈火,而是要你為你父母,去向谷寒濤老鬼尋仇……” 話方至此,忽然有人音若銀玲的,叫了一聲“且慢”! 裘冰豔閃目看去,見發話之人,竟是“碧梧仙子”鳳飛鳳,遂頗為驚奇地,愕然問道:“鳳飛仙子,你阻止我命我徒兒,去向谷寒濤老鬼尋仇則甚?” 鳳飛鳳此時正在“血手香妃”龍妙妙身畔,向她附耳低語,兩人狀頗親密!聽得裘冰豔這一責問,遂緩步走過,斂衽為禮地,嫣然笑道:“裘前輩會錯意了,鳳飛鳳不是阻止前輩命令徒去向谷寒濤尋仇,而是想在狄墨雲妹子出陣之前,先對前輩報告一樁惡訊,及一樁喜訊!” 裘冰豔着實聽得胡塗起來,點頭說道:“鳳仙子請講,你所謂的‘惡訊’為何?‘喜訊’又是什麼?我們之間,并無宗派淵源,你不必過于謙讓地,執甚後輩之禮。
” 鳳飛鳳依然執禮甚恭地,抱拳說道:“第一樁惡訊是前輩的同胞妹子‘冷血嫦娥’裘霜豔,被谷寒濤派人害死在‘岷山白象坪’上!” 裘冰豔跟着雙眉一挑,尚未答話,谷寒濤卻巳得意洋洋地,向鳳飛鳳狂笑叫道:“鳳飛鳳,你不必再想挑拔離間,我和她們姊妹,已是生死對頭,裘霜豔固然已殺,裘冰豔伺嘗不也隻是比她妹子緩死須臾而巳?” 裘冰豔向谷寒濤冷冷看了一眼,目中厲芒連閃,似要發作?但終于未加理會,轉過面來,微笑問道:“鳳仙子,你一身能兼鴉鵲兩職,憂既報完,試報喜了!” 鳳飛鳳恭身笑道:“晚輩奉家師空明師太之命,為‘南海醉仙’蕭師伯門下的‘遊龍俠少’夏侯平師弟,向狄墨雲妹子求婚,請裘前輩作主俯允!” 這幾句話兒,隻有龍妙妙夏侯平早就知情,其餘“金頂”群雄,一齊聽得大為驚異! 裘冰豔雖然兇惡,人卻絕頂聰明,略一尋思,便知鳳飛鳳求親用意,遂揚眉含笑問道:“鳳仙子,這件事兒,你怎麼求我,我能作得主麼?” 鳳飛鳳嬌笑答道:“裘前輩不必謙光,你當然能夠作主!常言道:‘一日為師,終身是父’,何況前輩對狄墨雲妹子,自幼扶持……” 裘冰豔不等鳳飛鳳往下再講,便自怪笑說道:“好,鳳仙子既然認為我能作主,我便答允這件婚事!” “峨嵋金頂”群堆,聞言一片歡聲,隻有谷寒濤卻臉色鐵青地,不住“哼哼”冷笑! 裘冰豔目注狄墨雲,含笑叫道:“墨兒,我既作主把你許配‘遊龍俠少’夏侯平,便應該進你一份豐厚妝奁!” 狄墨雲萬想不到自己的終身大事,竟在這種情況下,獲得理想歸宿,不禁羞在臉上,喜在心頭,螓首低垂,默默不語! 裘冰豔忽然盤肆坐下,向狄墨雲正色叫道:“墨兒,你在我對面坐好,并把右手中指刺破!” “金頂”群雄,有好多人尚不知道裘冰豔要搞些什麼名堂?但谷寒濤卻又驚又怒地,霍然站立! 裘冰豔也把自己的右手中指咬破,與狄墨雲傷處相接,又注目“遊龍俠少”夏侯平,含笑道:“夏侯老弟!” 夏侯平搶前幾步,恭身笑道:“夏侯平在,裘前輩有何差遣?” 裘冰豔笑道:“狄墨雲業已是你未婚愛妻,我需要半個時辰工夫,對她施展‘修羅大法’,滴血傳功,老弟在此期間,願不願作她護法?” 夏侯平剛特點頭,三條俏生生的人影閃處,龍妙妙、秦素雲、杜飛綿等,一齊趕到,由龍妙妙發話笑道:“裘仙子盡管放心施為,在你傳功期間,由我四人,充任護法職位!” 裘冰豔微然一笑,徐徐阖上雙目,果即屏慮甯神,全力向狄墨雲施展“滴血傳功”的修羅大法! 谷寒濤兇睛一轉,竟又坐回原處,暗以“蟻語傳聲”,向身傍的“萬毒仙翁”朱一飛說道:“朱一飛,你且施展你的獨門毒技,去把龍妙妙、秦素雲、杜飛綿、夏侯平,以及裘冰豔師徒,一齊替我毒死!” 朱一飛深知谷寒濤的兇殘情性,對于他交辦之事,向來唯命是從,不敢絲毫違拗遲慢! 但如今奉命以後,卻雙眉緊皺,未曾立即答話! 因為這六個人兒之中的任何一個,也足制自己的死命有餘,谷寒濤卻要自己把他們全數毒死,豈非…… 朱一飛念方至此,谷寒濤業已意似不悅地,冷然問道:“朱一飛,難道你敢違抗我的命令?” 朱一飛悚然一驚,趕緊恭身陪笑說道:“主人說那裡話來?老奴随侍多年,一向忠誠不二!” 谷寒濤冷笑說道:“我知道你對我忠誠,否則怎會殺盡昔日侍從,而單單留你一個?” 朱一飛驚得毛骨悼然,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顫! 谷寒濤繼續問道:“你若非見危棄主,不聽我的命令,卻為何還不去向他們施展毒技?” 朱一飛答道:“老奴絕非違命,隻因敵方人數太多,武學又高,必須想一特殊手段,才可完成任務!” 谷寒濤點了點頭,冷“哼”一聲說道:“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逾此即為違命!你應該知道縱使死在對方手上,也比死在我的手下,來的舒服一些!” 朱一飛尋思片刻,臉色微變,從懷中取出一隻白玉小瓶,恭恭敬敬地遞向谷寒濤道:“啟禀主人,這隻白玉小瓶,儲有老奴秘練的解毒聖藥,萬一老奴此去,未能成功,身死敵手,主人也可留此以為永念!” 谷寒濤“哼”了一聲,伸手接過白玉小瓶,揣入懷内,依然神色冷漠地,沉着臉兒說道:“時限巳然快到,你該去了!” 朱一飛恭身一禮别過谷寒濤,果然向盤膝對坐的裘冰豔,狄墨雲師徒,緩步走去! 場中群雄,俱久聞“萬毒仙翁”朱一飛渾身是毒,武功雖然算不上絕世高手,但舉手投足之間,卻可制人死命于無形,遂一齊注目,看看他究竟如何施展…… 就在朱一飛前行了十餘步,即将接近為裘冰豔,狄墨雲師徒護法的“遊龍俠少”夏侯平等人之際,陡聽一聲斷喝:“站住!” 随着喝聲,一條高大人影射落當場,擋住了朱一飛去路! 朱一飛悠然停步,閃目一看,認得此人竟是那東南七省綠林道總瓢把子“金爪神鷹”公孫泰,不由嘴角間浮起一抹擰笑! 龍三公子見公孫泰突然出場,心頭不由一怔,暗忖:他與朱一飛并無什麼重大瓜葛,為何在此緊要關頭,出來淌這場渾水?…… 正思忖間,隻聽朱一飛陰側側地說道:“公孫寨主!你擋住老夫去路則甚?” 公孫泰怒容滿面,目中噴火地喝道:“老匹夫!還我闵家骝三弟的命來!” 朱一飛聞言一怔,道:“閩家骝?他……” 公孫泰喝道:“不錯!你尚有何話說?” 龍三公子這才恍然明白公孫泰尋朱一飛晦氣的原因,但也十分明白,那“天台跛叟”闵家骝之死,乃死在杜飛綿的“琵琶神針”之下,遂揚眉叫道;“公孫寨主!你攬錯了,那闵家骝……” 公孫泰頭也不回,仍自注定朱一飛,厲聲截口道:“龍朋友不必多言,當日鷹愁峰寨中之約,公孫泰尚記得,今天還你一個公道就是!” 龍三公子道:“不過,那闵家骝……” 公孫泰又複截口厲聲道:“不錯!那闵家骝雖已身死,我亦未能将‘避水’‘避火’等‘魏武雙珠’奪回,但闵家骝之死,卻與這朱老匹夫大有關系,待我将他項上人頭摘下,權代闵家骝的六陽魁首交與龍朋友時,再複向龍朋友領教!” 這一番話兒,隻聽得龍三公子暗地皺眉,連連搖頭,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