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龍二公子

關燈
?” 狄素雲哂然笑道:“風萍偶聚,瞬刻便分,我認為互通姓名與否?并不重要!但道長若願見告法号,留下一點雪泥爪迹,卻也無不可!” 青袍老道冷然說道:“貧道‘天乾’,昔年闖蕩西南之間,曾有個‘血手純陽’外号!” 狄素雲與杜飛綿,均未聽說過這“血手純陽”天乾道人之名,但那位白衣書生,卻突然失驚說道:“二十餘年以前,江湖間曾有個‘西南三煞,一道雙妖’之語,道長莫非就是息影多年的‘西南三煞’之一?” “血手純陽”天乾道人好似對這白衣書生居然知曉自己來曆之事,微吃一驚,向他看了兩眼,點頭說道:“老弟猜得不錯!” 狄素雲心中,如今也微起疑思,暗想這白衣書生所說“西南三煞,一道雙妖”之語中的“雙妖”是不是就是自己遍查不得的殺母探仇“宇内雙妖”?少時倒要設法仔細問上一問! 白衣書生聽這“血手純陽”天乾道人,承認是昔年“西南三煞”之一,反倒略微有點驚奇起來,也向對方看了幾眼,揚眉含笑地,抱拳說道:“天乾道長,請恕在下冒昧,風聞二十年首的‘血手純陽’天乾道長,業已滿頭鶴發,兩鬓如霜!怎會相隔二十餘春秋以後,遭長反成下微霜蒼鬓?” 天乾道人微微一笑說道:“老弟既是内家高手,應該懂得隻要能龍虎丹成,功候到了爐火純青之境,便可由雞皮鶴發,還我綠鬓朱頗之理!” 白衣書生“哦”了一聲,舉杯笑道:“這樣說來,在下與龍三公子,以及嫂夫人都應該奉敬道長一杯,聊緻賀意! 狄素雲與杜飛綿聽得白衣書生這樣說法,也隻好一齊舉杯! “血手純陽”天乾道人頗為得意地,飲完了這杯敬酒,又向狄素雲問道:“龍三公子,你知不知道貧道來意?” 狄素雲笑道:“凡屬來我‘遊龍舟’的武林高朋,誰不是意在‘羅公鼎耳’?” 天乾道人雙眉一挑,冷然說道:“那枚‘羅公鼎耳’,隻是我來意之一!” 杜飛綿一旁笑道:“請教道長,你還有什麼來意之二?” 天乾道人目注狄素雲,狂笑說道:“貧道的來意,是要和你們鬥一鬥‘血手神功’!” 狄素雲一時間忘了自己的“龍三公子”身份,聞言之下,訝然問道:“我會什麼‘血手神功’?” 天乾道人“哼”了一聲說道:“龍三公子,你既制造‘遊龍舟’,散發‘登科柬’地,這般招搖張緻,如今何必又謙虛怕事起來?你姊姊龍妙妙,号稱‘血手香妃’,難道‘血手神功’,會不是你龍家絕技?” 狄素雲被這位“血手純陽”天乾道人譏刺得有點動怒,揚眉冷笑說道:“好,道長既稱‘血手純陽’,龍三就領教領教你的‘血手’絕技!” 兩人話不投機,方待動手,那位白衣書生,蓦地勃然大怒,戟指狄素雲,厲聲狂笑說道:“龍三公子,我以為你這條‘風流遊龍’既然名滿江湖,定必知情達禮!誰知竟會如此慢客?” 狄素雲被他罵得有點丈二和尚摸不着頭地,愕然問道:“仁兄怎出此言?龍三何處慢客?” 白衣書生指着“血手純陽”天乾道人,向狄素雲問道:“龍三公子,在你眼中,我和這位天乾道長的身份,是否有尊卑之别?” 狄素雲搖頭笑道:“兩位都是我‘遊龍舟’上嘉賓,那裡會有甚尊卑之别?” 白衣書生笑道:“既然無分尊卑,你為什麼隻問這位‘血手純陽’天乾道長名号,卻不順口之勞地,問問我呢?” 狄素雲先是一愕,旋又覺得這白衣書生頗為有趣,遂索性站起身形,向他深深一揖笑道:“龍三失禮陪罪,井請教仁兄尊姓!” 白衣書生抱拳還禮,搖手笑道:“龍三公子,請不必過份對我客氣,我們誼屬同宗,可算得一家人呢!” 狄素雲又感驚奇地,訝然問道:“仁兄也是姓龍?” 白衣書生點頭笑道:“龍雖是龍,但我這條龍,卻與你那條龍,大不相同!你墨名滿武林的‘風流遊龍’!我則是‘黴龍’,‘直龍’,‘淺水龍’,‘沙灘龍’,幾乎不見容于‘龍族’以内!” 狄素雲頗覺此人風趣可愛,遂又含笑問道:“龍兄大名,亦請一并見告!” 白衣書生應聲道:“我叫‘龍二’!” 杜飛綿聽得皺眉說道:“你怎麼叫‘龍二’?” 白衣書生突然臉色一變,沉聲說道:“嫂夫人,你講不講理?” 杜飛綿詫然答道:“我怎麼不講理呢?” 白衣書生揚眉問道:“尊夫能叫‘龍三’,我為什麼不能叫‘龍二’?” 這句話兒,問得狄素雲與杜飛綿無話可答,隻有窘然苦笑! 這位名叫“龍二”的白衣書生,見狀之下,又對狄素雲面色緩和笑道:“龍三公子,請你與嫂夫人不必介意,龍二生性疏狂,不拘禮數,以緻時有失敬之處!” 狄素雲苦笑說道:“好說,好說,龍二兄不必太謙!” 龍二又複笑道:“龍三公子,你知不知道我這‘龍二公子’來意?” 狄素雲此時,忽對這位“龍二公子”,微生戒意,心中一轉,抱拳含笑答道:“龍二兄風采脫俗,人品如仙,可能另有來意?不是為了那枚‘羅公鼎耳’。

    ” 龍二公子點頭笑道:“龍三兄,你這句話兒,還算是知音之言,我暗随‘遊龍舟’之意,确實不是想攘奪什麼‘羅公鼎耳’?” 狄素雲暗喜自己不曾把話說錯,遂又複含笑說道:“龍二兄,你既非意存奪寶的江湖俗客,則為何暗随小弟‘遊龍舟’……” 龍二公子不等狄索雲話完,便自含笑說道:“小弟尾随龍三兄寶舟之舉,原有雙重用意!小弟在‘嶽陽樓’前,接得龍三兄一封喜柬,深覺你‘未曾娶妻先納妾,龍三公子小登科’之舉,極具風流雅趣!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何況龍三兄不自隐諱,更複炫寶逞豪,自然難免有利欲薰心的下乘惡客,來對你們的畫眉之樂,加以騷擾……” 龍二說到此處,語音微頓,并似有意似無意地,向那位“血手純陽”天乾道人,傲看了一眼! 天乾道人聽出龍二公子所說的“利欲薰心的下乘惡客”之語,仿佛是在諷刺自己?不禁雙眉一挑,意欲發作!但終于強自忍耐地,哲加按納,靜等他把話說完,再作道理! 龍二公子繼續笑道:“故而小弟心中,也起了一種奇想,打算來個‘龍三公子納妾樂,龍二公子護花行’,扁舟一葉,暗護‘遊龍’,盡量不使那些貪欲狂徒,擾及龍三公子的閨房雅興!” 狄素雲聽得站起身形,向龍二公子一揖到地,表示感激笑道:“龍三敬謝龍二兄的關拂盛意!” 龍二公子笑道:“小弟明知這種‘暗作護花鈴’之舉,定然瞞不過龍三兄的高明法眼,并可能引起誤會?遂打算在萬一雙方見面之後,便改變主意,實現我的另一理想!” 狄素雲越聽越覺好奇地,含笑問道:“龍二兄,你的另一理想,又是什麼?” 龍二公子縱聲大笑說:“龍二生來意氣高,龍三公子是英豪!金蘭換譜為兄弟,攜手江湖踏六鳌!” 狄素雲目光電閃,伸手替龍二公子斟了一杯美酒,恭恭敬敬地,向他含笑叫道:“多蒙二哥不棄,我們便以這一杯水酒,締定蘭盟,共指天邊明月,及江上清風,作為憑證如何?” 龍二公子站起身形,舉杯一飲而盡,目注狄素雲,揚眉笑道:“我們尚未叙庚,你怎麼便叫我二哥了呢?” 狄素雲微笑答道:“慢說二哥嶽負海涵,無論年齡學識,均必長于小弟,便僅從你叫‘龍二’,我叫‘龍三’的一事看來,我這小兄弟,也是當定的了!” “血手純陽”天乾道人靜聽至此,業已無法忍耐地,冷笑連聲說道:“你們業已拜了把兄弟,總該對我這下乘貪欲狂徒,打發打發了吧?” 狄素雲秀眉微剔,正待答話,龍二公子卻向他搖手笑道:“三弟,且陪你的愛寵杜夫人飲酒,你二哥要實踐我護花之願,與這位‘血手純陽’天乾道長,鬥上一鬥!” 狄素雲先是雙眉一蹙,但旋即軒眉笑道:“好,一切偏勞二哥,小弟遵命就是!” 龍二公子把兩道閃電似的目光,移注到“血手純陽”天乾道人身上,微抱雙拳,含笑問道:“天乾道人,你要怎樣打發?” 天乾道人冷笑答道:“最好由龍三出手,你這龍二,可能有些不配?” 龍二公子笑道:“怎麼不配?我是他的哥哥,你方才難道不曾聽見,連我三弟都自己承認,無論在年齡或學識方面,我均比他高麼?” 天乾道人冷笑說道:“你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貧道此來用意,主要是想鬥鬥龍氏家傳的‘血手神功’,并不打算較量其他功力!” 龍二公子笑道:“不管比鬥何種功力,隻要你劃出道兒,龍二無不奉陪!” 夭乾道人訝然問道:“無論什麼功力,你都敢應戰麼?難道你也會他們龍家獨擅的‘血手神功’?” 龍二公子笑道:“既是龍家所擅,我龍二公子自然也精于此道!” 天乾道人搖了搖頭,冷笑說道:“我不但不信你也會‘血手神功’,也不相信你當真姓龍!” 龍二公子哈哈大笑說道:“你這位道長,俗家又不姓曹,怎會疑心這大?你既對我有真龍假龍之疑,我也隻好伸出一隻龍爪,來給你檢驗檢驗的了!” 說完.從袖中伸出一隻簡直比女孩兒家更美的瑩白玉掌,向天乾道人笑道:“你這多疑道長,且看得仔細一些,這手‘血手神功’,是不是我龍家絕學,并夠不夠資格打發你呢!” 天乾道人目光才注,龍二公子的那隻瑩白手掌,便轉為淡紅色澤! 由淡紅而深紅,由深紅而火紅,色澤漸漸加濃,龍二公子并取了一隻滿斟美酒酒盅,置在火紅掌心之上。

     展眼間,杯中忽騰熱氣,酒香也随之四溢! 再一展眼,杯中美酒竟似沸騰一般地,滾滾作響! 天乾道人見狀大驚,額間頓現汗潰! 龍二公子内勁一收,赤紅如火的手掌,立轉瑩白,輕輕放下酒杯,向天乾道人,揚眉笑道:“龍二在‘血手純陽’天乾道長駕前,妄炫‘血手神功’,簡直是班門弄斧,江頭賣水!尚請道長不吝見告,我這點區區俗學,微薄功力,還配不配接你個一掌半掌?” 天乾道人目光一轉,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