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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谡聽到這裡,“啪”地一拍桌子,唬的陳松全身一激靈,以為他怒氣發作了,急忙朝後縮了縮。

     不錯,馬谡的确是非常憤怒;但是現在的他也非常冷靜。

    綜合目前所知道的qíng報,費褘設下的yīn謀他終于差不多全看穿了。

     雖然費褘依仗自己的權限cao縱了調查結果,硬是把馬谡和王平的責任颠倒過來,不過這樣始終是冒着極大的風險。

    諸葛丞相并不糊塗,又喜歡事必親躬,他不可能不對這個“馬谡有罪”的結果産生懷疑,說不定什麼時候諸葛亮就會決定自己親自再調查一次,到時候費褘辛苦布置的局面就毀于一旦了。

    為了避免讓丞相産生懷疑,并杜絕二次調查可能的辦法,就隻有讓馬谡親自認罪。

     于是,在第二次費褘見馬谡的時候,他耍了一個手腕,謊稱陳、huáng、李、張四個人都做了不利馬谡的證詞,丞相看到調查文書後決定判決死刑,籍此給馬谡制造壓力;于是灰心喪氣的馬谡相信自己不逃亡就隻有面臨死亡——事實上那時候丞相根本還沒接到這份調查;接下來,費褘制造了一個機會,讓别無選擇的馬谡确實地逃了出去;然後他刻意選擇在監獄方報告馬谡逃亡的同時,向丞相上jiāo了調查報告,還故意通過邸吏房把報告洩露給外界。

    這樣在丞相和南鄭的輿論看來,馬谡毫無疑問是畏罪潛逃,這實際上就等于是他自己認了罪。

     接下來的事qíng就簡單了,隻要密發一封公文給勉縣,讓他們擒拿馬谡歸案就可以。

    費褘唯一的失算就隻有“虜疱”,他不知道馬谡非但沒被燒掉,反而大難不死活到了現在。

     這就是馬谡推測出的費褘編織出的yīn謀全貌。

     馬谡想到那個人笑吟吟的表qíng,隻覺得一陣惡寒升到胸中。

    這個家夥的和藹笑容後面,是多麼深的心計啊。

    虧馬谡還那麼信任他,感激他,把他當做知己,原來這一切隻是他讓馬谡進一步踏進沼澤的手段。

     不過,為什麼,為什麼費褘要花這麼大的心思來陷害他?馬谡不記得自己跟他有什麼私怨公仇,兩個人甚至關系相當融洽。

     馬谡對這一點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把這些想法告訴陳松。

    陳松猶豫了一下,對馬谡說道: “參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吧。

    ” “其實,丞相府内外早就有傳言了,隻是參軍你自己沒察覺而已。

    您今年三十九了吧。

    ” “正是,不過這有什麼關系?” “您三十九,費長史三十七,一位是丞相身邊的高參,一位是出使東吳的重臣。

    綜觀我國文臣之中,正值壯年而備受丞相青睐的,唯有你們二人呐。

    ” “……”馬谡皺起眉頭,而陳松繼續說道: “如今朝廷自有丞相一力承擔,不過丞相之後由誰接掌大任,這就很值得思量。

    你和費長史都是前途無量……” 陳松後面的話沒有說,馬谡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

    以前在丞相身邊意氣風發的時候,自負的馬谡隻是陶醉在别人羨慕的眼光之中,不曾也不屑注意過這些事qíng;現在他一下子淪落到如此境地,反而能以一個客觀的視角冷靜地看待以往沒有覺察到的事qíng。

     “鏟除掉潛在的競争對手麼……”馬谡摸摸下巴,自言自語道,臉上露出一絲說不清是苦澀還是嘲諷的笑容。

    想必費褘在得知馬谡身陷街亭一案的時候,必然大喜過望,認為自己得到一個徹底打敗對手的機會吧。

     “那……參軍,你現在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