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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啞不堪。

    費褘聽到他這麼呼喊,連忙走過來将他攙扶起來,看着他落魄的樣子,不禁痛惜地問道: “幼常啊,怎麼弄到了這個地步……” 一邊說着,費褘一邊将他扶到席上,親自為他倒了一杯酒。

    馬谡接過酒杯,一肚子的委屈似乎終于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将近四十的他此時熱淚盈眶,象個孩子一樣哭了出來。

    而費褘坐在一旁,隻是輕輕地搖頭。

     等到他的心qíng稍微平複了一些,費褘才繼續說道:“這一次我是受丞相之命,特來調查街亭一事的。

    ” “丞相呢?他為什麼不來?” 馬谡急切地問道,這一個多月來,這個疑問一直萦繞在他心裡。

    費褘笑了笑,對他說:“丞相是怕軍中流言呐。

    你是丞相的親信之人,如果丞相來探望你,到時候就算你是無辜的,他一樣會遭人诟病徇私。

    ” 費褘見馬谡沉默不語,又勸解道:“丞相雖然有他的苦衷,其實也一直在擔心你,不然也不會委派我來調查。

    ”他有意把“我”字着重,同時注視着馬谡。

    費褘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安定人心的力量,這就是他在蜀漢有良好人脈的原因所在。

     “您,您說的對……” “現在最要緊的,是把整件事qíng弄清楚,好對丞相和朝廷有個jiāo代。

    幼常,你是丞相親自提拔的才俊,以後是要委以蜀漢重任的,可不要為了一點小事就亂了大謀呐。

    ”聽了費褘的一席話,馬谡深吸了一口氣,把手裡的酒一飲而盡,開始講述從他開拔到街亭到敗退回西城的全部經曆。

    費褘一邊聽一邊拿着筆進行記錄,不時還就其中的問題提出詢問,因為他并非軍人,有些技術細節需要馬谡做出解釋。

     整個詢問帶記錄的過程持續了一個半時辰。

    當馬谡說完“于是我就這樣回到了西城”後,費褘終于擱下了手中的毛筆,呼出一口氣,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本來他可以指派筆吏或者書佐來記錄,但是這次調查gān系重大,他決定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妥當。

     “那麼幼常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馬谡搖了搖頭,于是費褘将寫滿了字的紙仔細地戳齊,拿出副印在邊緣蓋了一個鮮紅的章,然後循着邊fèng将整份文件卷成卷,用絲線捆縛好。

    這是一種jīng細的文書作風,馬谡滿懷期待地看他做完這一切,覺得現在事qíng終于有了轉機。

     費褘把文卷揣到懷裡,搓了搓手,對他說:“如果幼常你所言不虛的話,那這件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不過在這之前,萬萬稍安勿燥。

    請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蒙受不白之冤的。

    ” “全有勞文偉了……” 馬谡嗫嚅地說道,費褘捋須一笑,拍拍他肩膀,溫言道:“不出意外的話,三天後你就能恢複名譽,重返丞相府了,别太沮喪。

    ” 說完這些,費褘吩咐外面的人把門打開,然後吩咐了幾句牢頭,轉頭沖馬谡做了個寬心的手勢,這才邁着方步離開。

     馬谡回到牢房的時候,整個人的jīng神狀态全變了,一掃一個月以來的頹勢;他甚至笑着對獄吏們打了招呼。

    這種轉變被獄吏們視做這位“丞相府明日之星”的複出預告,于是他們也由原來的冷淡态度變成恭敬。

     當天晚上,馬谡得到了一頓相當不錯的酒食,有jī有酒,甚至還有一碟蜀中小菜。

    馬谡不知道這是費褘特意安排的,還是牢頭們為了讨好,總之這是外部環境已經逐漸寬松的證明;于是他就帶着愉快的心qíng将這些東西一掃而光,心滿意足地在糙墊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