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縱虎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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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思量,調查“乾坤教”的首腦人物,查明勒索者的來曆,必要時采取行動,乘機除去,這兩件都是相當棘手的事,調查“乾坤教”的首腦,得看機會,一時不易着手,而勒索者的地點,自己是知道的,當然是先辦這件事為上。

     夜涼如水,淡月疏星。

    正是趕夜路的好時辰。

     馳騁了約一個時辰,遙遙已可見宜陽城的燈火,上官智心裡盤算着,今明在宜陽過夜,明天再啟程西行…… 心念未已,忽見十丈外的道旁樹上,挂着一對白色燈籠,上官智大感驚詫,看來這一對燈籠定是江湖人弄的玩意,不知道代表什麼? 一抖缰馳了過去,在距燈籠約莫四五丈之處跨下坐騎突發一聲驚嘶,停步不前,上官智連抖綴繩,馬兒非但不往前,反而向後退縮,像是碰上了什麼恐怖的事物。

     上官智暗忖,這匹馬并不賴,是以高價買的,可以說是千中選一的良駒,卻恁地這等沒膽,見了燈籠也怕,莫非有什麼蹊跷不成? 心念之中,躍下馬背,用力拉動,那馬兒才勉強舉步,前進了丈許,又停住了。

     上官智甚為不解,看這對燈籠,是普通喪事人家所用白紙糊的小燈籠,并沒什麼可疑之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于是,他把馬就近拴在樹下,然後走了過去。

     到了臨近,忽感一股血腥之味撲鼻而來,不由心中一動,運足目力搜瞄之下,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隻見燈籠後面丈餘近的樹身之上,分别用長劍釘了兩具血污狼藉的屍體,死者是兩名壯漢,龇牙咧嘴,雙睛暴突,死狀十分可怖。

     原來坐騎止步不前,是早嗅到了血腥味,這就是馬比人強的地方,牲畜有一種天生的趨吉避兇的本能。

     兩盞燈籠,兩具屍體,這表示什麼?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上官智走近屍體,隻見兩柄長劍,透胸而入,穿入樹身至少一尺,這證明下手的不但心狠,功力也相當驚人。

     再向林深處望去,不由又是一震,林中一塊小小的空地上,放了一具白木棺材,棺蓋橫在一邊。

     不言可喻,此地将有不可思議的怪事發生。

     上官智略一沉思之後,退出林外,上馬繞到距大路較遠的一方,把坐騎拴在隐秘之處,然後悄然趟入林中,靜以觀變。

     玉鈎斜挂林梢,淡淡地清光,灑滿林空,照着那具白木棺材,加上死寂的空氣,呈現一片鬼氣森森。

     一陣傑傑怪笑,打破了死寂的空氣,挂在林邊的兩盞的白紙燈籠突地熄滅了。

     緊跟着,一條高大的人影,鬼魅飄入現場。

    來人黑袍皂靴,赤發紅須,眸中赤芒閃爍,獰惡已極。

     怪人轉動目光,四下一掃,然後停在那具白木棺材之上,口裡陰陰地道:“本真君已經如約而至,朋友因何還不現身?” 說完之後,卻不見有什麼反應。

     怪人怒哼了一聲,又道:“布置這些鬼玩意,隻能吓唬三歲小孩!”話聲中,手掌倏揚,作勢要朝那具白木棺材劈去…… 一條白色人影,幽靈般自棺材後的林木陰影中出現,赫然是個白衣書生。

     白衣書生開了口,聲音冷得怕人:“羅立中,如你劈了這具棺木,便隻有暴屍林野喂狼了!” 上官智在暗中看得極是清楚,雙方他都不陌生,這怪人正是月前在古廟中,企圖非禮許天心的女友,害自己含冤莫白的南海五指山,“金龍宮”主人“赤發真君”羅立中,白衣書生是“傾城花無影”伍筱芳的表兄童曉光。

     一見童曉光,他便想起了有傾城之貌的伍筱芳,伍筱芳與童曉光幼時曾有口頭的婚約,她因了自己而拒絕了這親事。

     現在,自己在伍筱芳的心目中,已成了色魔…… “赤發真君”放落手掌,嘿嘿一笑道:“小子,報上名路?” 童曉光陰冷地道:“别急,會告訴你的……” “赤發真君”沉哼一聲道:“本真君的兩名手下,是你殺的?” “不錯!” “你殺人的手法夠狠,把人活釘樹身……” “羅立中,及不上你啊!” “你到底是誰?” 童曉光咬牙切齒地道:“羅立中,你三進中原,為了要重得‘九絕經’,是麼?” “赤發真君’似乎極感震驚地道:“咦!你小子怎麼知道?” 童曉光冰寒地道:“我當然知道,十多年前,你殘害了‘逍遙堡’堡主夫婦及全家人口,奪走了‘九絕經’,這筆帳今夜該了結了。

    ” “赤發真君”暴喝道:“你小子到底是誰?” 童曉光緩緩移前兩步,道:“老匹夫,聽清了,小爺叫童曉光,‘逍遙俠’童梓良便是先父。

    ” “赤發真君”全身一顫,栗聲道:“想不到童梓良居然還留下了你這孽種,好極了,你準備怎麼辦?” 童曉光聲音帶煞地道:“羅立中,棺材已替你預備好了!” “赤發真君”怪笑了一聲道:“想得周到,你小子正好用上,不過有句話必須先說明,好讓你做鬼也明白,‘九絕經’,業已被‘偷龍轉鳳’伍樂天那老偷兒盜走,本真君入中原便是找他。

    ” 童曉光冷森森地道:“不必找他,‘九絕經’早已物歸原主了!” “什麼,你小子已經得回了?” “一點不錯!” “現在你身上?” “在又怎麼樣?你想用以殉葬?” “赤發真君”目中赤芒大盛,身形一欺,雙掌暴揚…… 童曉光兀立如山,像一尊石像,那神情令人莫測高深。

     “赤發真君”暴喝一聲,雙掌疾拍而出。

     上官智在暗中不禁替童曉光捏了一把汗,不知他能否接得下對方“赤陽功”一擊?如果接不下,生死将立見分曉…… 童曉光雙掌怪異地一圈,傳出了“波!”地一聲爆響。

     “羅立中,‘赤陽功’保不了你的命,拔劍吧?” “赤發真君”心頭大震,對方的功力,遠超出他的想象之外,中原道上,他還沒碰到過能安然承受“赤陽功”一擊的人,何況他這一擊,已用上了十成真力,不由膽寒起來,這真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了。

     童曉光語含不屑地又道:“姓羅的,聽說你還會用毒,要不要先試試看?” “赤發真君”号稱魔中之魔,當然非比尋常之輩,心雖驚恐,但表面上仍是氣焰迫人,狂笑了一聲道:“小子,對付你本真君還不屑于用别的手段,你既然指明用劍,本真君就用劍成全你,來吧!”話聲中,徐徐拔劍在手。

     童曉光也掣出劍來,陰陰一笑道:“羅立中,坦白告訴你,小爺使的是‘九絕劍法’,看你能接得下幾劍。

    ” “赤發真君”老臉一變,道:“你小子已練成‘九絕經’所載的武功了?” 童曉光口角一披,“唔!”了一聲,手中劍斜斜上揚。

     在童曉光揚劍之際,驟呈無比的緊張場面。

     “赤發真君”的劍卻是撇朝右下方,雙方的起手式都十分詭異。

     劍芒打閃,一絞一分,雙方交換了第一個回合,竟是勢均力敵。

     上官智隻作壁上觀,反正雙方的死活都與他無關,不過,他希望童曉光獲勝,因為童曉光是為了報血仇,而“赤發真君”是個無惡不作的魔頭。

     震耳的金鐵交鳴聲中,雙方交換了第二個回合,各向後退了一步,仍是不分軒轾。

     雙方活動一下步眼,保持出手的距離,凜然對峙。

     兩人的氣勢均無懈可擊,僵持了約莫半盞熱茶工夫,童曉光突地暴喝一聲,攻出了第三劍,奇詭厲辣,令人昨舌。

     “锵锵锵!”一陣連珠般的金鐵交鳴,“赤發真君”有些手忙腳亂,勉強應付過去,童曉光志切複仇,接連再攻出一劍。

     “哇!”地一聲慘哼,“赤發真君”踉踉跄跄地退了四五步,跌坐在地,胸前濡濕了一大片。

     童曉光一個箭步,迫近前去,劍指對方心窩,厲聲道:“羅立中,如果你想全屍,自己爬到棺材裡去?” “赤發真君”老臉頓起抽搐,頭上赤發根根逆豎,狂聲道:“小子,别張牙舞爪,照你的說法,你最好自己先爬進去,遲就不及了!” 蓦在此刻,兩條人影悄沒聲地掩入場中,一個是珠光寶氣的奇醜老婦,另一個是上膚黝黑的紅衣少女。

     上官智一眼便已認出來的是“金龍聖母”與她的弟子“黑美人”陳小蕙。

     “金龍聖母”冷森森地道:“姓童的,你找死!” 童曉光霍地回過身來,目光朝對方一打量,迅快地換了一個方位,劍尖改指“赤發真君”的後心,這才開口道:“原來是聖母芳駕,失敬了!” “金龍聖母”冷哼了一聲道:“你竟欲何為?” 童曉光咬了咬牙,道:“索讨血債!” “金龍聖母”冷森森地道:“本聖母網開一面,你快滾吧!” 童曉光哈哈一笑道:“芳駕好大的口氣,辦不到!” “本聖母要殺你易于折枝……” “區區要殺他也一樣易如反掌。

    ” “你敢?” “血債血償,沒什麼敢不敢的!” 上官智在暗中偷眼觑着“黑美人”陳小蕙,心頭升起一縷異樣的感覺,他不是風流俠士,也不是處處留情的徒子,但,他曾欠她一筆人情…… “金龍聖母”厲聲道:“姓童的,如你敢妄動,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