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兩代英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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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曼曼恨聲說道:“他倒真會自我陶醉!” 甘曉星失笑說道:“洪老婆婆,你不要以為萬俟英會對你們‘血纛三兇’,有何忌憚,他曾誇過狂言,說是總有一天,要請你們讓位,由他來執掌符令,繼為血纛宗主!” 這幾句話兒,宛如火上加油,把位“血影神妪”洪曼曼,氣得全身發抖! 皇甫端與司空蕙,則覺得甘曉星委實應對巧妙,口舌伶俐,隻用了輕飄飄的幾句冷言冷語,便把“奪命三郎”萬俟英,送入了萬劫不複的“阿鼻地獄”! 洪曼曼聽了甘曉星的話,氣得全身發抖,少頃,略定心神,獰笑說道:“好,為了看看逆徒萬俟英怎樣在人前得意,我也走趟‘岷山’,參與‘兩代英雄會’便了!” 甘曉星微笑說道:“這樣才對,老婆婆若能當着舉世群雄,把萬俟英親加處置,方足以洗刷血纛一派的門戶之羞,也對我皇甫兄有所交代!” 洪曼曼黯然一歎,紅袍揚處,身形立轉,一面收回那血色奇形小旗,一面仍向來路峭壁之上.電疾縱去。

     皇甫端目送洪曼曼背影,臉上神色微變,仿佛有所思忖。

     甘曉星微笑叫道:“皇甫兄,你在想些什麼” 皇甫端目光一閃,含笑說道:“久聞‘血纛三兇’之名,震撼江湖,但今日見了這位‘血影神姬’洪曼曼時,覺得她并不太壞!” 甘曉星笑道:“一來,天下事攢不過一個‘理’字,‘奪命三郎’萬俟英冒用你的名号,無惡不為,殺師背祖自使洪曼曼等對他恨極.對你愧甚!二來,他們是叫‘血纛三兇’,不是叫‘血纛三惡’,‘兇’字隻包括兇暴驕殘,卻比那包含刁狡的‘惡’字,尚稍高一籌,更何況,既為一派宗主,總也應該有些領袖群倫的不俗風度!” 司空蕙旁笑道:“尤其今日這洪曼曼先曾說過縱火把端哥哥與‘鐵面天曹’獨孤奇,一同燒死之語,後來得悉事實,知道還有一位‘神箫秀士’諸葛尊所扮的‘第三皇甫端’,從中作怪,越發難以為情……” 甘曉星目光一閃,轉過話題,含笑說道:“如今中秋即屆,‘岷山’也不太遠,就是一場總結恩仇的‘兩代英雄會’,業已擺在面前,我們似平該對一樁重要事兒,商議商議!” 皇甫端問道:“甘兄所指的是什麼重要事兒?” 甘曉星道:“皇甫兄你想不想當着舉世武林人物,和那‘奪命三郎’萬俟英,把恩怨是非,了結了結?” 皇甫端俊目閃光,揚眉答道:“當然如此,這是我生平第一大願!” 甘曉星微笑說道:“皇甫兄既欲與萬俟英了斷恩仇,辨清是非,便應該易容與會!否則,那位‘奪命三郎’,到底做賊心虛,他見了又有一位‘七絕玉龍’皇甫端出現于‘兩代英雄會’時,可能會生疑膽怯,來個雄心盡淡地,悄悄溜走,這樣一來,冥冥鴻飛,弋人何慕!皇甫兄難免所願不酬,終身抱憾!” 皇甫端瞿然說道:“甘兄的這種建議,确有相當見地,我應該改扮一下,在赴會之初,不要露出本來面目!” 司空蕙笑道:“這事不難,我記得我們在‘幕阜山’初遇之時,你便是另外一副模樣。

    ” 皇甫端點頭笑道:“好,我如今便恢複昔日的模樣便了!” 一面說話,一面便取出他六師叔“括蒼紫裘生”上官淵所贈兩副精巧人皮面具中,比較年輕的那副戴在臉上。

     甘曉星見皇甫端改扮已畢,轉過頭來,對司空蕙微笑說道:“司空姊姊,皇甫兄業已風神迥異,如今輪到你來動動手了!” 司空蕙訝然問道:“我也需要改扮嗎?” 甘曉星點頭笑道:“當然需要,司空姊姊不要忘了你與那位‘奪命三郎’萬俟英所扮的‘第二皇甫端’,曾有一度交往,他若看見‘慧心玉女’司空蕙,翩然光降,一來心内慚惶,二來恐怕你看破他的秘密,三來更可能對與你在一起的人物,發生懷疑,或将有甚變化?” 司空蕙想了一想,點頭笑道:“甘兄顧慮周詳,令人欽佩,但我不必戴甚人皮面具,隻來個女扮男裝,郡萬俟英大概就不會認出我了!” 說話之間,司空蕙業已改換了一副儒生裝束,從密樹以後緩步走出。

     甘曉星目光注處,失聲喝彩贊道:“好一位美男子,俏丈夫,儒雅中,兼蘊風流,風流中,兼蘊英武,我若是位巾帼女流,真情願不嫁‘七絕玉龍’皇甫端,而嫁給這位西貝司空公子!” 司空蕙白了甘曉星一眼,嬌笑說道:“多謝甘兄,你這幾句話兒,使我誘發靈機,想出了個極為恰當的臨時名字!” 甘曉星笑道:“司空姊姊被我誘發了什麼靈機?想改為什麼稱謂?” 司空慧微笑答道:“靈機是由你那句‘西貝司空公子’而起,我想暫時改叫司空貝吧!” 甘曉星眼珠微轉,含笑說道:“司空貝之名,确實不壞!但若改成‘皇甫貝’,便語涉雙關,更貼切一些!” 司空蕙向甘曉星看了一眼,惑然問道:“甘兄,為什麼‘皇甫貝’會比‘司空貝’更為貼切?” 甘曉星笑道:“皇甫兄自從在‘幕阜山’中,與你結識之後,便神魂颠倒,旦夕相思!無論是古塔被焚,秘洞救女,‘金天觀’遭誣,‘屠龍谷’涉險等任何驚心蕩魄之際,心目中所念念不忘的,均是你這位黃衣長發女郎,對于其他女孩兒,即令情比海深,貌似花豔,他也不屑一顧!故而,小弟才覺得”皇甫貝’之名,較為貼切,皇甫兄決不會不承認司空姊姊是他的心肝寶貝呢!” 這一番話兒,聽得司空蕙雖然玉頰飛紅,嬌羞不勝,但芳心之中,卻也極為甜密地,熨帖萬分! 皇甫端則木然呆立,一語不發,兩道眼光,在茫茫之中,更帶着驚疑成分,好似業已進入了沉思境界。

     甘曉星看了他一眼,忽然神色微變,拉着司空蕙的手兒,走過一旁,向她低聲說道:“司空姊姊,你和皇甫兄,慢慢走來,我有事兒,先行一步,到前面那座高峰腳下等候你們。

    ” 司空蕙雖覺甘曉星拉着自己手兒之舉,似乎稍違禮教,但一為彼此投緣,業已情如兄妹,二來武林人物,不像俗兒女,那等規範謹嚴,遂随他走過一旁,未加掙紮拒絕。

     如今聽他有事先行,正欲詢問是何要事,甘曉星已在話完以後,立即轉身馳去,行動間,極為輕靈迅捷,顯然功力絕高,并不比自己和皇甫端差了多少。

     司空蕙方在目送甘曉星,并對他武功造詣,暗暗贊美之際,忽然想起皇甫端怎麼毫無聲息?遂頗為奇詫地,回頭看去! 這時,皇甫端仍自目光茫然地,陷入沉思狀态! 司空蕙大感驚奇,一面緩步走過,一面向皇甫端含笑叫道:“端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這一聲“端哥哥”把皇甫端叫得目光一亮.頗為奇異地流露出一片喜悅,但不住掃視四周的一雙俊目之内,卻又充滿淚光! 司空蕙猜出他舉目四顧,含笑說道:“端哥哥,你是找甘曉星兄嗎?他說他忽有要事,先行一步,在前面等待我們!” 皇甫端聞言,全身一震,急急問道:“蕙妹,他是往什麼方向走的?在什麼地方相待?” 司空蕙伸手向前一指,嬌笑答道:“你急什麼?甘兄就在前面那座高峰腳下,等候……” 皇甫端不等司空蕙把話講完,便自皺眉叫道:“蕙妹,快和我追!” 語音甫落,他那俊挺矯捷身影,業已宛若遊龍,閃出了五六丈外! 司空蕙好生驚奇,隻得也自提氣飛身,緊随在皇甫端的左右,一同疾馳而去! 常言道:“望山跑死馬”,前面那座高峰,看來峻拔雄偉,好似就在眼前,其實并不在近,足有三四十裡光景! 皇甫端等風馳電掣般,趕到峰腳之下,哪裡有甘曉星的絲毫蹤影? 他長歎一聲,愁鎖雙眉,好似滿懷抑郁,無法發洩地,猛揮右掌! “砰”然巨震起處,一塊鬥大山石,硬被皇甫端的強勁掌力,生生擊碎,飛散了一天石雨! 司空蕙因皇甫端素極沉着穩重,如今神色表現,竟這等浮躁失甯,自然覺得好生詫異! 但她不便追問,隻是語音平和地,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