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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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少亭這等人物,妒性最重,一絲疑念,才上心頭,便厲聲喝道:“來者何人?司空蘭、司空蕙姊妹,怎不出洞見我?”
司空蕙因自己與歐陽少亭見過幾面,深恐被他當着皇甫端,揭破來曆,太難為情,遂向皇甫端悄悄說道:“皇甫兄,我一見了這厮,便極厭惡,不耐煩和他哆嗦,且由你代為交代幾句便了!”
皇甫端聞言,便向司空蕙點了點頭,轉對歐陽少亭,揚眉說道:“歐陽朋友,‘冰心仙子’司空蘭與‘慈心玉女’司空蕙姊妹,正在洞中有事,無暇分身,故由在下皇甫端,與這位莫府人兄,代為出見!”
歐陽少亭聽完皇甫端所說以後,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你這‘七絕玉龍’,是‘血淚七友’傳人,但‘莫府人’之名,卻極為陌生,是何宗派?”
皇甫端笑道:“莫府人兄便是司空仙子的表弟……”
話猶未了,歐陽少亭便目閃厲芒,沉聲喝道:“胡說,司空蘭司空蕙姊妹,生平孤獨無親,哪裡有什麼表弟?這厮定與她姊妹,有甚見不得人的私情,才冒認親戚身份!”
皇甫端想不到歐陽少亭竟會說出這種不堪入耳的龌龊言語,遂不知應該如何作答,向司空蕙皺眉苦笑!
司空蕙更是羞氣得玉頰飛紅,戟指歐陽少亭,柳眉倒剔地,嬌聲叱道:“歐陽少亭,你在當世武林中,身份并不算低,卻為何如此無恥……”
誰知她不開口還好,這一開口之下,僅僅幾句話兒,便告洩漏春光!
歐陽少亭在司空蕙嬌音甫吐之際,便目光炯炯地,向她全身上下,不停掃視!
司空蕙話猶未了,歐陽少亭便截斷她的話頭,發出一陣“嘿嘿”冷笑說道:“司空蕙,你這丫頭,好端端地卻要女扮男裝,改稱‘莫府人’則甚?是想騙我,還是想騙那傻瓜皇甫端呢?”
這幾句話兒,揭破了全盤秘密,直把位“慈心玉女”司空蕙,聽得嬌羞無比,粉頸低垂,耳根發熱!
皇甫端則喜心翻倒,向司空蕙微瞥一眼,他話音放得異常溫柔,含笑低聲說道:“司空姑娘,我真是傻瓜笨蛋,被你騙得好苦。
如今才恍然大悟,‘莫府人’三字,竟是‘幕阜人’諧音,足見你也把當日一會……” 司空蕙不好意思再聽下去,遂閃身縱到歐陽少亭面前,臉色如霜地,厲聲叱道:“歐陽少亭,你一再被我姊妹趕走,怎的如此腆顔無恥,還好意思前來?” 歐陽少亭是情場老手,風月班頭,一看司空蕙與皇甫端的彼此神色,便自恍然哂笑說道:“我是可憐你姊姊寂寞,才來找她!因為你已經有了情郎,你姊姊難道就不想要個和她輕憐蜜愛,誓悔盟山,兩相厮守的心上人嗎?” 司空蕙咬牙叱道:“歐陽少亭,你莫要信口胡言,癡人說夢,我姊姊業已……” 說到“業已”兩字,司空蕙自知羞怒交進之下,竟微露機密,遂急忙改口說道:“我姊姊業已永遠不會和你見面的了!” 歐陽少亭何等精靈?聽出司空蕙話中似有深意,自然不肯放松,接口問道:“為什麼你姊姊永遠不會和我見面?無論她是否拒絕我求凰之請,也總得親口答複我一句話兒!” 司空蕙被歐陽少亭問得無話可答,心想反正今日之事,必須放手一拼.不如索性把真相揭明,倒看看這厮是否喪盡天良,作何表示? 她剛剛想到此處,皇甫端業已看出司空蕙窘于應付,遂想代她解圍,随口編造了一個理由說道:“司空蘭仙子因功力精進,已坐枯禅,至少在三年以内.摒絕前緣,便司空蕙姑娘,是她嫡親胞妹,也無法與她交談片語,或是見上一面的呢!” 歐陽少亭一聲不響,靜靜聽完,用一種極為奇異的眼光,向皇甫端注目凝視! 皇甫端認為自己适才代司空蕙解一番圍的瞞天大謊.編得非常高明,正是在暗覺得意之際,突枝歐陽少亭這樣注目一看,不禁心中忑忐,訝聲問道:“歐陽朋友,你這樣看我則甚?” 歐陽少亭雙眉一挑,曬然答道:“那是在看你這人,是否從來不曾說過謊話?” 皇甫端被他問得莫明其妙隻好點頭說道:“不錯,我從來就……” 歐陽少亭不等皇甫端再往下說,便即縱聲狂笑! 皇甫端和司空蕙面面相觑,均不知對方這等縱聲狂笑,究屬何意? 歐陽少亭笑聲收後,目注皇甫端,點頭說道:“我猜得如何?若不是從來未曾說過謊話之人,便決不會編令人可笑的謊話!” 皇甫端聽得愕然,方想再辯,歐陽少亭便又複說道:“‘冰心仙子’司空蘭是玄門高手,道家正宗,怎會坐起釋家枯禅?你這種謊話,豈不編得令人笑煞?” 這幾句話兒,真把位生平不善說謊的“七絕玉龍”皇甫端,聽得俊臉飛紅,一直紅到了雙耳根際! 司空蕙銀牙一咬,向皇甫端揚眉說道:“皇甫兄,我們不必再作隐瞞,且向他說出實情便了!” 浯音一落,不等皇甫端同意,即向歐陽少亭說道:“歐陽少亭,你來得遲了半日,我姊姊業已道成坐化,離開這塵寰濁世!” 歐陽少亭起初聽得一震,但旋又冷笑說道:“司空蕙,你居然在謊言之後,再作謊言!” 司空蕙心酸淚落,搖頭說道:“你不必胡亂多疑,我一向對我姊姊,極為敬愛,決不會對她平白咒詛!” 這兩句話兒,說得入情入理,加上司空蕙的凄然淚落,更複毫無做作之狀,方使歐陽少亭知道不是假話! 這位“兩面情魔”是獲得一種迷情妙藥,才來尋找“冰心仙子”司空蘭,認為隻要自己梢有施展機會,便可使多年夙欲,如望實現! 如今,驟聞得司空蘭業已道成仙去之訊,自然宛若沉雷轟頂一般,震得他倒退兩步,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是酸是苦的奇異滋味。
司空意見了他這種神情,便自拭淚叫道:“歐陽少亭,你決非糊塗懵懂之人,應該相信我含淚所說,決非虛語了吧?” 歐陽少亭緊咬鋼牙,點頭說道:“我相信你方才那句話兒,你不緻對你姊姊,憑空加以咒詛!” 司空慧凄然說道:“你既然相信,就應該率衆退去,不必再在此滋擾!” 歐陽少亭把心頭那種又酸又苦的奇異滋味,化成一股戾氣,從眉梢沖起,厲聲答道:“我此次是抱破釜沉舟的決心前來,怎能失望而退?” 皇甫端聽得愕然問道:“司空仙子業已坐化,你還有什麼指望?” 歐陽少亭雙目之中,也隐隐有淚光閃動,似在竭力忍耐,默然片刻以後,方語音低沉,但斬釘截鐵,緩緩說道:“活着我要見人,死了我要見屍!” 皇甫端皺眉說道:“歐陽朋友,司空仙子道成坐化,精氣神均已飛升天閣,所遺留下的隻是一個軀殼皮囊……” 歐陽少亭不等皇甫端話完,便即接口說道:“我歐陽少亭生平不少心願,無不能完成,隻有對于‘冰心仙子’司空蘭的這段感情,成為終身憾事.我怎能不想盡方法,略為彌恨情天?” 皇甫端詫聲問道:“一隔人天,幽明異路,你除了力敦品德,多行善事,寄望于上蒼默佑,或結再世之緣以外,哪裡還有什麼彌情補恨之策?” 歐陽少亭獰笑說道:“來世之事,于今世何商?好在司空蘭新死不久,軀殼定未腐爛,我就和她所遺法體,拜個天地,同人羅帏,也算是了卻了一半心願!” 司空蕙拂然叱道:“歐陽少亭,你究竟是否人類?居然有如此龌龊念頭?” 歐陽少亭冷笑說道:“男女居室,人之大倫,這念頭有何龌龊?以生人而娶死婦,吃虧的是我,占便宜的要數司空蘭呢!” 說到此處,側顧身後的侍婢書僮,厲聲叫道:“你們先奏哀樂,以緻悼司空仙子的已棄塵寰,後奏喜樂,以應賀我今日得諧花燭!” 書僮躬身頓命,立即橫笛吹腔,那侍婢卻略一遲疑,不曾舉箫就口。
歐陽少亭聽得身後隻有笛韻,并無箫聲,不禁雙眉一挑,冷然叱道:“屏兒,你怎麼不聽我的……” 他一面發話,一面回頭過去,意欲察看那名叫桂玉屏的絕美侍婢,為何不遵令吹箫之故! 誰知他才一回頭,身後勁風卷處,有條人影,宛如電掣雲飄般,疾撲而至! 歐陽少亭冷笑一聲,連頭也不回,隻将左手微翻,一招“倒剪寒梅”,以陰掌反把,向後發出! 他一為聽準來勢,二來這招“倒剪寒梅”,又是極為巧妙的陰毒手法,三來并在左掌之上,凝有相當内功,指未到而勁先達,故而十拿九穩地,認為身後來人,無論是“七絕玉龍” 皇甫端,或“慈心玉女”司空蕙均逃不出自己手下! 但所謂“十拿九穩”,居然成空,身後來人,分明是撲向歐陽少亭,卻在他這招“倒剪寒梅”将發未發之際,宛若神龍般,身子淩空一扭,便從歐陽少亭肩側,輕輕轉過! 歐陽少亭一招打空,吃驚不小,生恐對方趁勢襲擊自己,遂吸氣騰身,左飄八尺,先脫過危機,再作打算。
他一面飄身,一面閃目打量,隻見“慧心玉女”司空蕙,依舊卓立當地,未有動作,适才撲向自己之人,則是“七絕玉龍”皇甫端! 原來.皇甫端委實聽不慣歐陽少亭的狂言妄語,尤其見了他命令侍婢書僮,
如今才恍然大悟,‘莫府人’三字,竟是‘幕阜人’諧音,足見你也把當日一會……” 司空蕙不好意思再聽下去,遂閃身縱到歐陽少亭面前,臉色如霜地,厲聲叱道:“歐陽少亭,你一再被我姊妹趕走,怎的如此腆顔無恥,還好意思前來?” 歐陽少亭是情場老手,風月班頭,一看司空蕙與皇甫端的彼此神色,便自恍然哂笑說道:“我是可憐你姊姊寂寞,才來找她!因為你已經有了情郎,你姊姊難道就不想要個和她輕憐蜜愛,誓悔盟山,兩相厮守的心上人嗎?” 司空蕙咬牙叱道:“歐陽少亭,你莫要信口胡言,癡人說夢,我姊姊業已……” 說到“業已”兩字,司空蕙自知羞怒交進之下,竟微露機密,遂急忙改口說道:“我姊姊業已永遠不會和你見面的了!” 歐陽少亭何等精靈?聽出司空蕙話中似有深意,自然不肯放松,接口問道:“為什麼你姊姊永遠不會和我見面?無論她是否拒絕我求凰之請,也總得親口答複我一句話兒!” 司空蕙被歐陽少亭問得無話可答,心想反正今日之事,必須放手一拼.不如索性把真相揭明,倒看看這厮是否喪盡天良,作何表示? 她剛剛想到此處,皇甫端業已看出司空蕙窘于應付,遂想代她解圍,随口編造了一個理由說道:“司空蘭仙子因功力精進,已坐枯禅,至少在三年以内.摒絕前緣,便司空蕙姑娘,是她嫡親胞妹,也無法與她交談片語,或是見上一面的呢!” 歐陽少亭一聲不響,靜靜聽完,用一種極為奇異的眼光,向皇甫端注目凝視! 皇甫端認為自己适才代司空蕙解一番圍的瞞天大謊.編得非常高明,正是在暗覺得意之際,突枝歐陽少亭這樣注目一看,不禁心中忑忐,訝聲問道:“歐陽朋友,你這樣看我則甚?” 歐陽少亭雙眉一挑,曬然答道:“那是在看你這人,是否從來不曾說過謊話?” 皇甫端被他問得莫明其妙隻好點頭說道:“不錯,我從來就……” 歐陽少亭不等皇甫端再往下說,便即縱聲狂笑! 皇甫端和司空蕙面面相觑,均不知對方這等縱聲狂笑,究屬何意? 歐陽少亭笑聲收後,目注皇甫端,點頭說道:“我猜得如何?若不是從來未曾說過謊話之人,便決不會編令人可笑的謊話!” 皇甫端聽得愕然,方想再辯,歐陽少亭便又複說道:“‘冰心仙子’司空蘭是玄門高手,道家正宗,怎會坐起釋家枯禅?你這種謊話,豈不編得令人笑煞?” 這幾句話兒,真把位生平不善說謊的“七絕玉龍”皇甫端,聽得俊臉飛紅,一直紅到了雙耳根際! 司空蕙銀牙一咬,向皇甫端揚眉說道:“皇甫兄,我們不必再作隐瞞,且向他說出實情便了!” 浯音一落,不等皇甫端同意,即向歐陽少亭說道:“歐陽少亭,你來得遲了半日,我姊姊業已道成坐化,離開這塵寰濁世!” 歐陽少亭起初聽得一震,但旋又冷笑說道:“司空蕙,你居然在謊言之後,再作謊言!” 司空蕙心酸淚落,搖頭說道:“你不必胡亂多疑,我一向對我姊姊,極為敬愛,決不會對她平白咒詛!” 這兩句話兒,說得入情入理,加上司空蕙的凄然淚落,更複毫無做作之狀,方使歐陽少亭知道不是假話! 這位“兩面情魔”是獲得一種迷情妙藥,才來尋找“冰心仙子”司空蘭,認為隻要自己梢有施展機會,便可使多年夙欲,如望實現! 如今,驟聞得司空蘭業已道成仙去之訊,自然宛若沉雷轟頂一般,震得他倒退兩步,心中充滿了一種說不出是酸是苦的奇異滋味。
司空意見了他這種神情,便自拭淚叫道:“歐陽少亭,你決非糊塗懵懂之人,應該相信我含淚所說,決非虛語了吧?” 歐陽少亭緊咬鋼牙,點頭說道:“我相信你方才那句話兒,你不緻對你姊姊,憑空加以咒詛!” 司空慧凄然說道:“你既然相信,就應該率衆退去,不必再在此滋擾!” 歐陽少亭把心頭那種又酸又苦的奇異滋味,化成一股戾氣,從眉梢沖起,厲聲答道:“我此次是抱破釜沉舟的決心前來,怎能失望而退?” 皇甫端聽得愕然問道:“司空仙子業已坐化,你還有什麼指望?” 歐陽少亭雙目之中,也隐隐有淚光閃動,似在竭力忍耐,默然片刻以後,方語音低沉,但斬釘截鐵,緩緩說道:“活着我要見人,死了我要見屍!” 皇甫端皺眉說道:“歐陽朋友,司空仙子道成坐化,精氣神均已飛升天閣,所遺留下的隻是一個軀殼皮囊……” 歐陽少亭不等皇甫端話完,便即接口說道:“我歐陽少亭生平不少心願,無不能完成,隻有對于‘冰心仙子’司空蘭的這段感情,成為終身憾事.我怎能不想盡方法,略為彌恨情天?” 皇甫端詫聲問道:“一隔人天,幽明異路,你除了力敦品德,多行善事,寄望于上蒼默佑,或結再世之緣以外,哪裡還有什麼彌情補恨之策?” 歐陽少亭獰笑說道:“來世之事,于今世何商?好在司空蘭新死不久,軀殼定未腐爛,我就和她所遺法體,拜個天地,同人羅帏,也算是了卻了一半心願!” 司空蕙拂然叱道:“歐陽少亭,你究竟是否人類?居然有如此龌龊念頭?” 歐陽少亭冷笑說道:“男女居室,人之大倫,這念頭有何龌龊?以生人而娶死婦,吃虧的是我,占便宜的要數司空蘭呢!” 說到此處,側顧身後的侍婢書僮,厲聲叫道:“你們先奏哀樂,以緻悼司空仙子的已棄塵寰,後奏喜樂,以應賀我今日得諧花燭!” 書僮躬身頓命,立即橫笛吹腔,那侍婢卻略一遲疑,不曾舉箫就口。
歐陽少亭聽得身後隻有笛韻,并無箫聲,不禁雙眉一挑,冷然叱道:“屏兒,你怎麼不聽我的……” 他一面發話,一面回頭過去,意欲察看那名叫桂玉屏的絕美侍婢,為何不遵令吹箫之故! 誰知他才一回頭,身後勁風卷處,有條人影,宛如電掣雲飄般,疾撲而至! 歐陽少亭冷笑一聲,連頭也不回,隻将左手微翻,一招“倒剪寒梅”,以陰掌反把,向後發出! 他一為聽準來勢,二來這招“倒剪寒梅”,又是極為巧妙的陰毒手法,三來并在左掌之上,凝有相當内功,指未到而勁先達,故而十拿九穩地,認為身後來人,無論是“七絕玉龍” 皇甫端,或“慈心玉女”司空蕙均逃不出自己手下! 但所謂“十拿九穩”,居然成空,身後來人,分明是撲向歐陽少亭,卻在他這招“倒剪寒梅”将發未發之際,宛若神龍般,身子淩空一扭,便從歐陽少亭肩側,輕輕轉過! 歐陽少亭一招打空,吃驚不小,生恐對方趁勢襲擊自己,遂吸氣騰身,左飄八尺,先脫過危機,再作打算。
他一面飄身,一面閃目打量,隻見“慧心玉女”司空蕙,依舊卓立當地,未有動作,适才撲向自己之人,則是“七絕玉龍”皇甫端! 原來.皇甫端委實聽不慣歐陽少亭的狂言妄語,尤其見了他命令侍婢書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