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四腮奇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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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展出“紫府奇書天卷”所載“三樞三式”中的“天心搏物”,凝足全力,運掌迎去!
這一記硬批硬熱鬧,結果驚人,宇文琪嬌軀被周白眉的“五毒歸元手”力,震飛七尺,幾乎墜入“白龍潭”中!周白眉則“騰騰騰”地,連退出四五步去,收勢不住,擅在一株大樹之上!
尤南豹見狀不對,生恐周白眉真氣震散,一時難聚,所練的“五毒歸元手”,或會失去控制?反傷自己!遂萬分驚詫地,“咦”了一聲,飄身縱過,伸掌貼住周白眉後心,用本身“純陽真氣”,助他調氣歸元,恢複常态!
周白眉經這一來,方自慢慢調勻呼吸,進出了一口長氣!
尤南豹收手問道:“周兄,你怎麼了?”
周白眉一面搖頭苦笑,一面目光微注,見冷冰心正在繼續發掌,攻向宇文琪,遂高聲叫道:“冷姑娘,你不要再和宇文姑娘打了,我們來研究研究!”
冷冰心聞言收勢,與宇文琪一齊衣袂微飄地,縱過身軀,微笑問道:“周老前輩,你要研究什麼?”
周白眉不答冷冰心所問,伸手拉住宇文琪右腕,便替她細診脈息!
一面手搭宇文琪右腕寸關尺上,細心診察,一面卻口中不住低聲說道:“奇怪!奇怪……”
尤南豹茫然不解問道:“周兄,你在奇怪什麼?”
周白眉仍然不理尤南豹,隻命宇文琪換了左手,再複仔細診脈,口中也仍不住低聲自語說道:“不懂!不懂……”
尤南豹委實奇詫得忍耐不住,雙眉一軒,大聲叫道:“周兄,你不要如此賣弄玄虛?吊人胃口!到底是什麼事兒,使你這樣不懂,這樣奇怪?”
周白眉松開了宇文琪玉腕,兩道炯炯眼神,凝注在她嬌面之上,搖頭歎道:“宇文姑娘,我奇怪的是你真氣内力,何以恢複得如此之快?增長得如此之強?我不懂的是小小一瓶‘金線白鱗四腮鳝血’,怎會靈效突增了三倍以上?”
周白眉一頭玄霧,尤南豹滿腹疑雲,連宇文琪本身也懵懵懂懂,莫明其妙?隻有冷冰心一人,靈機忽動地,恍然微笑說道:“我明白了!”
這“我明白了”四個字兒,對于滿心疑惑,渴望求知的周白眉來說,簡直太富引誘力量,急得他立即問道:“冷姑娘,你……你明白什麼?”
冷冰心也不答周白眉所問,卻向宇文琪笑道:“琪抹,我認為你複原太快,真力太強之故,除了鳝血功能之外,恐怕是那紅色果子作怪?”
尤南豹微笑問道:“什麼紅色果子?”
冷冰心笑道:“剛才我們離開潭邊,曾由五色鹦鹉靈兒,銜來一種朱紅異果,給琪妹服用!”
尤南豹“哦”了一聲,插眉問道:“這種朱紅異果,是什麼形狀?有多麼大小?”
冷冰心說明那朱紅異果的大小形狀之後,尤南豹與周白眉對望一眼,同聲驚歎,眉宇間均現出一種欣喜羨慕神色!
宇文琪嬌笑說道:“兩位老前輩,這種果子極是好吃,我想再弄上兩枚送給老前輩嘗新,但靈兒卻說業已沒有了呢!”
尤南豹哈哈笑道:“宇文姑娘,你所服食的,是道家典藉中所載的‘朱果’,百年結果,珍貴難尋,功效比那鳝血還大,你在片刻之間,連服兩種曠異靈藥,難怪真力猛增,複原極速,幾乎把周白眉兄的‘五毒歸元手’力,都給震散了呢!”
周白眉臉上一紅,搖頭說道:“我還有不懂之處!”
尤南豹詫道:“這原因非常明顯,周兄還有什麼不懂?”
周白眉目光微注冷冰心道:“冷姑娘剛才也曾硬接宇文姑娘一掌,怎的未似我受震之巨?”
冷冰心微笑說道:“周老前輩,難怪你問,其中有兩大原因!”
周白眉“哦”了一聲問道:“冷姑娘,請你趕快把這點原因,說給我聽,使我得開茅塞!”
冷冰心嬌笑說道:“第一點原因是周老前輩的‘毒手神醫’四字,名頭太大,因此練‘五毒歸元手’,也是驚世絕學,威腰八荒!以緻雖已聲明性屬喂招,琪妹心中仍對老前輩略存懾懾!故而她對我隻是随手格拒,對于老前輩,卻是傾盡全力招架!”
周白眉點頭笑道:“冷姑娘所分析的第一點原因不錯,剛才宇文姑娘向我施展的那招手法,委實神妙無方,威力之強,從來未見!”
冷冰心笑道:“那是‘天卷紫府奇書’之内,所載‘天樞三式’中,最厲害的一招撒手絕學‘天心搏物’!”
尤南豹失笑說道:“周兄聽見設有,你這場小虧,吃得不冤枉吧?”
周白眉向尤南豹瞪了一眼,又對冷冰心含笑問道:“冷姑娘,第二點原因,又是什麼?”
冷冰心愧然笑道:“适才五色鹦鹉靈兒,所銜來的‘朱果’,共是兩枚,冷冰心因不知竟屬罕世神物,以緻有偏二位老前輩,僥幸萬分地,吃了一枚!”
周白眉恍然說道:“原來冷姑娘也曾服食了一枚‘朱果’?宇文姑娘雖比你多服一瓶‘金線白鱗四腮鳝血’,但她本來的真氣内力,已被歐陽平破去,如今新力初生,靈效未能完全發揮,自比冷姑娘強勝不多……”
話方至此,宇文琪忽然呻吟一聲,嬌軀倒地!
冷冰心驚得蹙眉叫道:“琪妹,你怎麼了?”
宇文琪這時四肢百穴之間,奇脹欲裂,業已不能答覆冷冰心的問話,隻是呻吟不絕,滿地亂滾!
冷冰心大驚失色地,目注周白眉,周白眉卻神色自如,向她微笑說道:“冷姑娘請想重病之人,豈宜大補?宇文姑娘在片刻以内,連服兩種武林人物夢寐難求的稀世聖藥,哪會不真力暴增,使八脈奇經,四肢百穴之間,脹痛得難以禁受?若非适才她凝勁接了你我一人一記重掌,此時更當痛苦支持不住了的了!”
冷冰心憂形于色,急急問道:“周老前輩,難道就讓琪妹這樣痛苦下去?”
尤南豹一旁含笑說道:“冷姑娘不要為她着急,常言道得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宇文姑娘如今雖然苦楚萬分,但等她全身脹痛一消,則真力強于我輩,便成了年輕一代中的頂尖高手人上人了!”
冷冰心此時雖覺自己身上,也有些隐隐脹痛,但因過分憐惜宇文琪,遂未怎在意地又向周白眉問道:“周老前輩,琪妹要對這種無邊痛苦,忍受多久?”
周白眉對冷冰心臉上細看兩眼,微笑答道:“倘若聽其自然?最少也要六個時辰!”
冷冰心何等聰明?立即接口問道:“聽周老前輩語意,似乎還有法兒,可使琪妹縮短痛苦?”
周白眉點頭笑道:“這個法兒,并極簡單,隻要冷姑娘重重出手,把宇文姑娘大打一頓,約莫有兩個時辰,便可成就她一身足以震驚天下的極強真力!”
冷冰心訝然問說:“要我重重打她?”
周白眉點頭笑道:“除了幾處‘死穴’以外,冷姑娘盡量凝足真氣,以劈空掌指之力,向宇文姑娘周身,随意下手!你打得越重,她獲益越多,這是一樁兩全其美之法!”
冷冰心正要詢問何謂“兩全其美”?忽然覺得自己的周身脹痛,也已越來越烈,即将禁受不住!
微一尋思,恍然大悟,冷冰心功力暗凝,揚掌便對難過得正在地上亂滾的宇文琪擊去!
這一掌擊得宇文琪接連在地上演了兩個翻轉,但她臉上卻顯露出愉悅神色,口中呻吟之聲,也告略減!
冷冰心本身脹痛,也因發勁擊人,略覺舒适,她遂知周白眉所說不錯,而放心大膽地,吐勁揮掌,對宇文琪不斷進襲!
約莫将到兩個時辰,冷冰心香汁淋淳,無力再複發掌,井有一種栩栩如仙的舒泰感覺,由全身升起,竟自然而然地頹然卧倒,躺在宇文琪身邊,沉沉睡去!
宇文琪則是滿面舒暢笑容,在冷冰心方一停手之間,便入了沉酣香夢!
尤南豹進了一口長氣說道:“她們吃了這番苦頭以後,在功力方面,足可與嶽龍飛老弟,并駕齊驅,倘若三人合手?未必不能與‘鬼杖仙翁’屠遠志那等絕世魔頭,一分上下?”
周白眉笑道:“嶽龍飛老弟雖然天賦奇禀,并得‘日月神幡’朱大俠真傳,但今後在内力真氣方面,若與兩位姑娘尤其是連服兩種罕世奇藥的宇文姑娘相較,即将不逮遠甚!?
尤南豹忽然目注周白眉,含笑問道:“周兄,你認為什麼事兒,才是人生至樂?”
周白眉怔了一怔,搖頭笑道:“你這個問題未免範圍太廣,難以答覆!但若籠統說來,我認為凡屬最得意的事兒便是人生至樂!”
尤南豹點頭笑道:“周兄說得正合我意,但我還要再問你一問,什麼才是最得意的事兒?”
周白眉因知宇文琪冷冰心舊力耗盡,新力初生,這一覺睡得必然極為沉酣,極為長久!自己反正要為她們守衛,遂向尤南豹含笑說道:“尤老怪,你這個‘什麼才是最得意的事兒’的問題,倒是頗為有趣,但答案卻似應因人而異,各有不同!”
尤南豹笑道:“周兄何妨一抒高論?以遣岑寂!”
周白眉取出酒葫蘆來,飲了幾口,微笑道:“這答案似乎隻有直言,無甚高論?譬如酒徒自然以暢飲罕世美酒,為最得意的事兒,色徒則以獵獲絕代佳人,為生平第一樂事!”
尤南豹别存深心,點頭笑道:“不錯,不錯!但周兄與我多年知交,你認為什麼才是我最得意的事兒?”
周白眉不加思索地,應聲道:“你是當代劍客,又因博知多聞,得号‘追魂學究’,自然是以獲名劍,讀奇書,為最感快意之事!“尤南豹大笑說道:“周兄分析入微,立論絕妙,我索性再考考你,你認為嶽龍飛老弟最得意的事兒,又是什麼?”
周白眉想了一想,含笑答道:“嶽龍飛是胸襟遠大的曠世奇才,關于能使他最感快意的事兒,應該分成兩點來說!”
尤南豹自周白眉手中,取過酒葫蘆來,飲了兩口,含笑說道:“請講,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