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初遇諸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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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瑩讓武先生帶大家回店,讓悟行大師師兄弟護送丐幫徒衆回去。

    沐瑩和歐陽靜把王燕明和渤海幫徒衆,送到二十裡以外的地方。

    沐瑩道:“渤海幫對沐瑩有天高地厚之恩,這種恩情沐瑩将來必報。

    ” 王燕明道:“同道相助,這是武林慣例,少俠不要說此見外話!” 沐瑩道:“好,将來渤海幫有事,沐瑩一定全力相助。

    請王幫主重重撫恤死傷者,我此間事了,一定攜财物去安慰為援我們而死傷者家眷。

    ” 王燕明道:“謝謝了。

    攜财物倒不必,沐少俠肯到敝幫做客,王某倒願意潔樽以待。

    ” 沐瑩:“臨别無以為贈,今有一本龍象神功口訣,當做禮物,請笑納!” 王燕明接了這武功秘籍,歡天喜地告别而去。

     沐瑩和歐陽靜回到客店,大家正在等他們。

    悟行大師師兄弟臨行說願意留在丐幫,不回來了,歐陽子回了恒山紫霞觀。

    參戰的各武林英雄都已到齊。

     吃着飯,大家談今後行動。

    懷方和慕容季英想帶武先生去冷口頤養天年。

    這三人為一行,返回冷口。

     陳守旭、陳翠屏、楊逢春要找陳志成。

    李文謙夫婦和幹女兒少華,要找碧蓮,這六人一行去喜峰口外避暑山莊。

     唐賽兒要帶沐瑩去羅刹魔域,然後去尋東方雲英,和歐陽靜、東方紅、绛珠五人一行。

     吃罷飯,在店裡休息一宿。

    第二天早飯後,三行人齊上路。

     沐瑩一行人上路西行,過北京,奔五台山。

    東方紅思念女兒,歐陽靜冷僻好靜,路上均低頭行路,隻有绛珠象出籠的小鳥,一路說說笑笑,歡蹦亂跳。

     走出北京,見不少紅男綠女在西山紅葉寺附近踏青,說說笑笑,甚是熱鬧。

    绛珠問沐瑩道:“沐大哥,有一次,我聽到一個人反複吟一首詞,念得我都記住了,他仍在念,怪不怪?” 沐瑩道:“念的是什麼詞?你記住了,背給我聽。

    ” 绛珠道:“第一句叫‘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沐瑩道:“這是金人元好問的詞,叫《邁陂塘-問世間》。

    往下背!往下背!” 绛珠道:“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别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裡暮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箫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莺兒、燕兒俱黃土。

    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燕丘處--瑩哥,我背得對嗎?” 沐瑩道:“你背得對。

    沒讀過多少書,能背一首這麼長的詞,是小妹子聰明處。

    ” 绛珠受了誇,更春風滿面,小臉笑靥如花,仰着頭問:“可是我光會背,并不懂啊!怎麼這一句說雙飛客,那一句又是癡兒女……特别是後一半‘招魂楚些’、‘山鬼暗啼’……還有什麼‘騷人’呀,‘臭人’呀,都讓人解不開!” 绛珠說得有趣,連東方紅、歐陽靜也笑了。

     唐賽兒道:“傻丫頭,詩詞裡隻有騷人,哪裡有臭人啊?!我出生在農家,小時候女孩子沒讀書的機會,隻拜師後,跟着師父讀了幾年書,文墨粗通一點兒:但我知道騷人就是風雅多才的文人。

    古代楚國有個屈原,他寫了一首自叙體的長詩,叫《離騷》,後來宋朝的歐陽修在寫《嶽陽樓記》時就稱這樣的文人為‘騷人’、‘墨客’。

    這句裡的‘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就是說,這故事留着,當這樣的文人飲酒吟唱的材料或作詩的題目。

    這樣的材料或題目,最容易寫出好詩詞,象元好問的這首詞,讓人産生一樣的感情,與之共哭共笑。

    ” 绛珠道:“唐姐姐,對,對,我偷聽到吟這首詩的人,就是邊吟邊哭……” 唐賽兒道:“‘長歌之哀,過于恸哭’嘛,因為讀詞之人與寫詞之人真情實感一樣了,就引起這樣的哭或笑……” 绛珠道:“這首詞,有這麼大的力量嗎?!我讀了,為什麼不哭呢?” 唐賽兒:“當然有。

    你讀了不哭,隻是因為你年齡還小,不知什麼叫情,也因為你對這首詩,還不能完全理解。

    ” 绛珠想了想道:“也許是吧,唐姐姐,你講給我聽,你講給我聽!” 唐賽兒道:“要一句一句地講解,你還是去請教你瑩哥吧,若論解詩詞,我隻是比你強,和你瑩哥比可差得遠了。

    我是珠玉在側,自慚形穢,在你瑩哥面前,不敢亂講啊!” 沐瑩道:“唐姐姐别取笑我了。

    我雖比你多讀了幾年書,但是姐姐穎思入慧,論聰明程度,可真自歎不如……” 绛珠着急噘起小嘴道:“看意思是求不動沐大哥了!” 沐瑩道:“小妹子求我,我哪敢不講啊。

    對與不對,我講給你聽也就是了--‘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還用講嗎?就是說:情是什麼東西呢?為什麼力量這麼大?能讓人發同生共死的誓願。

    ” 绛珠道:“這三句,我知道意思,不過經瑩哥一點拔,意思就更清楚了,你往下講吧!” 沐瑩道:“‘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别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是以物喻人。

    ‘雙飛客’就是燕子。

    燕子是雙宿雙飛的候鳥,但也有勞燕分飛的時候,‘老翅’就是‘終其一生’,隻有短暫的‘幾個寒暑’。

    可是這幾個寒暑,也總是遇到雙栖的歡樂,和分飛的痛苦。

    ‘就中’是有這些經曆的人中,就有看不開這萬物如此的傻男女,離别時,就自生痛苦。

    ‘君應有語,渺萬裡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你應說說,你不把萬裡厚厚的雲,将要來的傾盆大雨放在眼裡,也不把夜晚将落的茫茫大雪放在眼裡,一個人冒這麼大的艱險,向何邊,去尋誰呢……?” 绛珠釋然歡暢道:“瑩哥,你講得真好,這樣一講就把裡邊的含意講得清清楚楚了。

    後半首你也不用細講,隻給我講幾個詞就可以了。

    ” 然後拍拍腦袋道:“裡邊意思讓我用它去想!” 沫瑩道:“好。

    我方才講的上半阙。

    ‘橫汾路’以後是下半阙。

    文章詩詞一般都按起承轉合的寫法。

    ‘橫汾路’就是放橫看汾河(中原)大地的一切,是‘轉’,由所見轉寫人世間的險惡、複雜,造成無數的癡兒女的痛苦。

    ‘楚些’是-楚地詩的一種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