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皇甫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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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他不怪。

    但是少華自願去做齊肩王妃,他氣憤,也蔑視。

    他一推少華道:“你去吧!去做你的王妃,我高攀不上!” 少華被推出,愣愣立了很久,恨恨說道:“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我不要你管!”說罷又向前跑去。

     沐瑩有氣,不管她。

    獨自生了會子氣,想道:“華妹又要獨自行走,碰到壞人怎麼辦?我何不暗自送她一程,看她究竟往何處去?”想罷,蹑在少華後面,悄悄跟她而去。

     少華走正路,沐瑩走荒涼野地、叢林、荊棘。

     少華離開揚州,先向東行,到天黑覓店住下,沐瑩也在她住的那店不遠處,覓店住下,窺視着少華的行動。

    這一夜過去了,第二天少華吃過早飯,又上路。

    沐瑩仍在離她不太遠的地方遙遙跟着。

    這天少華仍往東行。

    到天黑在一個市鎮覓店住下,沐瑩也覓店住下。

    第三天早飯後,她邊走邊想,直往北行,沐瑩仍在後面蹑着。

    他邊走邊想:“皇都遷了,但齊肩王府仍在南京,她為什麼北行呢?!這丫頭真怪,我要跟她到底,看她究竟幹什麼?” 此時,沐瑩知道,少華說做齊肩王妃是假。

    她既不做齊肩王妃,沐瑩對她的氣,全消了。

    但是他若公開露面,少華那樣任性,還要避開他,他仍在遠處,遙遙蹑着她,暗護着她,關切之情更增加了。

     第四天,少華仍往北行。

    沐瑩仍在遠處暗中保護……一天,少華進了太行山區。

     少華在深山老峪之間穿行。

    太行山沒有高聳入雲的山峰,沒有莽莽的氣勢,但是山嶺綿延千裡不斷。

    在千峰萬嶺、千谷萬壑中,也有嶙峋的怪石、幽深的奇壑,有奇絕的旖旎林區,也有至險的崎岖山路。

     少華在深山裡爬山越嶺,沿太行山一直西行。

    跟在後邊的沐瑩想:“華妹在太行山區走什麼?她是不是去找唐姐姐呢?” 一天,少華行到一個幽谷。

    正行間,腳踩在一條大蛇身上。

    那大蛇一動身,吓了她一跳,她急忙後退,但是已被那條大蛇發現了。

    那大蛇原來身尾盤曲,昂首在上,口裡銜着一株草,見了少華,“刷”地聲,身體展開,騰空撲向少華。

    它口裡的草丢了,張着的大口裡,吐着火紅的信子,正對着少華的臉。

     少華穴道早已解了,武功也已恢複,見蛇撲來,閃身避開。

    那蛇見沒撲住少華,一個回身,又旋身撲向少華,張着的大口,就要咬到少華身上。

    少華雙腳一縱跳在空中,躲過了這一劫。

    那蛇見第二次又撲空,大怒,沒容少華落地,“刷”地一旋身,将少華盤住,口内信子對着少華的臉。

     少華手中無劍,着急萬分,驚叫道:“孽障!孽障!快松身!”可是那蛇越盤越緊。

     少華正在驚急,忽然沐瑩飛身過來,手起劍落,将那大蛇的頭斬下。

    那蛇負疼,身子越盤越緊,将少華的兩條腿,束在一起,勒得發疼。

    驚叫:“瑩哥!快,快斬蛇身!” 沐瑩“刷”的一劍,将蛇斬為幾段,然後收劍入鞘對少華道:“少華,你不是要做齊肩王妃,不再理我嗎?怎麼又叫起‘瑩哥’來,我可不敢當!” 少華羞紅了臉道:“與你在一起,你竟欺負我,我還走!”說罷,裝着欲走,可是并未舉步。

     沐瑩趕忙把她抱住:“華妹!華妹!我和你鬧着玩呢。

    你獨自行走危險,我怎能再放你走?” 少華仍背着臉,不說話。

     沐瑩道:“華妹,你别和我怄氣了,我不放心你一個人走,在後面跟了你這些天,又不敢和你打照面,盡走荒草亂石地,把腳都給磨破了――華妹,你千萬别再自己走了,我求你。

    ”少華哭道:“你心裡愛着那個蓮妹妹,我就讓給你們過舒心日子,你又假裝關心我。

    你讓我怎麼辦呢?你到底要我怎樣呢?” 沐瑩道:“你口口聲聲說我假裝,我真是假裝嗎?為救你,我千裡迢迢、跋山涉水從北方來杭州,是假裝嗎?我為保護你,暗中跟了你十餘日,也是假裝嗎?你說,你拍着良心說!”沐瑩去拍少華的心口,不意竟觸到了少女的癢處。

    少女的肌膚本就敏感,沐瑩的手一觸少華的乳間,她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少華這一笑,沐瑩很生氣。

    他把腳伸給少華看,又怒對少華道:“你看看!你看看!我的腳都紮爛了,把我折騰得這樣苦,你開心了吧?” 少華去看沐瑩的腳,隻見他腳上兩隻鞋都磨破了,腳幾處被紮傷,心裡不忍,流着淚道:“瑩哥,都怪我任性,讓你吃這麼大的苦……你打我吧。

    ”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沐瑩道:“華妹,我那次打完你,就後悔了,怎忍心再打你?我心裡隻愛你一個人,我敢把心扒出來捧給你看。

    我隻求你相信我,别怄我!” 少華突然柔情似水,拉住沐瑩的手道:“少華任性,求哥哥擔待!瑩哥,我相信你。

    我此刻好幸福。

    今後咱們永遠在一起。

    ” 沐瑩想:“碧蓮的事,等和她慢慢解釋,先讓少華陶醉在幸福裡吧,”對少華道:“等我們報了大仇,就找個地方隐居……” 少華道:“好。

    我們也找個桃源那樣的地方……” 沐瑩道:“那夜在店裡,我好氣,也好怕,你那樣痛快地飲酒,我還以為你真變了心,想躺在齊肩王懷裡做王妃。

    後來我仔細看,發現妹妹是和他們變成法,我這才放了心。

    ” 少華倚在沐瑩的懷裡,看着沐瑩的臉道:“瑩哥,我怎能願意做什麼齊肩王的側妃呢,别說那一定是個老家夥,老色鬼,就是他年輕英俊我也不愛他,我才不願像金絲鳥一樣被鎖在金籠裡。

    記得有兩句歎羁鳥前詩說:‘須知鎖向金籠聽,不如林間自在啼’。

    我豈不知做王妃就是做羁鳥呢,再說我怎能抛得下唐姐姐和……” 沐瑩問:“華妹,你抛不下唐姐姐和誰呢?” 少華道:“傻瓜,這還用問嗎?”趴在沐瑩的耳邊紅着臉道:“我抛不下你,我的心肝!” 沐瑩緊緊摟住少華:“我早知道你是在怄我。

    ” 少華道:“我這一時期,真是多災多難。

    那天,我離開你和你那碧蓮妹,躲入一片樹林裡。

    我心裡痛苦,失魂落魄地,低着頭行。

    正行間,忽然覺得有動靜,猛擡頭,見幾個大内侍衛,已經把我包圍了。

    他們個個手持兵刃,對我虎視耽耽。

    他們中領頭的就是那個孫總管和趙新衣。

    我知他們來意不善,就要先發制人,豈知出了幾招兒,就支持不住了。

    那個孫總管,武功非常高,大須彌劍,使得神出鬼沒。

    第十招兒,他便乘隙磕飛了我的劍,幾個侍衛上前,點了我的穴道,把我塞入一頂軟轎裡。

    從他們的談話裡知道,他們是受齊肩王所托選美的。

    在杭州越王那狗東西給了我的像,把我讓給齊肩王,所以他們到處物色我。

    他們捉了我,是要把我送到齊肩王府當内侍。

    我知道硬逃是逃不脫的,便想灌醉了他們再脫身。

    想不到那趙新衣和孫總管酒量那麼大,他們都打邪主意,想從我身上讨便宜……瑩哥,若不是你來救妹妹,還真險些……” 沐瑩道:“可是當時你非要離開我,怎麼叫也叫不回來,真氣人!” 少華道:“瑩哥,碧蓮妹救過你,也救過我。

    她愛你,也是個好姑娘,可是我感情上又實在不能接受她――我以為,我不離開你,我們三人都痛苦。

    我要一個人擔當痛苦,我才逃。

    可是沒想到,我的逃,使瑩哥這麼痛苦。

    瑩哥,瑩哥,這是真的嗎?這是不是真的?” 沐瑩道:“華妹,是真的。

    你離開我後,我痛苦極了,這都是真的,請相信我。

    ” 少華道:“可是,你能把你那碧蓮妹忘了嗎?” 沐瑩道:“忘是忘不了的,但是我愛她和愛你不一樣。

    但願她幸福吧,不要提這件事了,咱們走!” 少華當然知道沐瑩忘不了碧蓮。

    但是她想,沐瑩是愛她的,隻要她和沐瑩在一起,他的身和心,碧蓮就一定奪不走。

    于是對沐瑩道:“好,咱們走。

    ” 二人剛要走,突然一個白須的老人跑來,手裡拿着一條小金蛇。

    這白須老者在那大蛇跟前停下,看了被斬成幾段的大蛇,怒對沐瑩和少華道:“誰殺了我的大蛇?是不是你們這對男女?” 沐瑩見這老頭蠻橫,也有些生氣,看也不看老頭,答道:“殺大蛇的是我。

    這大蛇害人,我就把它殺了。

    怎麼樣?” 白須老頭道:“大蛇是我養的,它害人誰看見過?可它卻被你們殺了,躺在這裡……” 沐瑩道:“你這老頭子好不講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