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皇甫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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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不知去向。

    幾日之内,陳翠屏已由一個雙親寵愛的嬌小姐,變成了無家無親的孤獨女。

    前幾天,她流落在此。

    她身上的盤纏已盡,今日正愁着無處去住,不意沐瑩也到此僻處來。

    ” 陳翠屏叙述完了,沐瑩道:“我到此處是來尋我女友的,想不到沒尋到她,卻尋到了陳小姐。

    現在天已經黑了,小姐無論想到哪裡去,都必須明早再走。

    我夜裡也無法找人,咱回客店裡休息吧!” 陳翠屏想了想點頭道:“好。

    沐少俠減意相邀,翠屏卻之不躬,我就跟你到客店去住。

    ” 當下,陳翠屏跟了沐瑩,到沐瑩住的客店裡。

    沐瑩給陳翠屏另找房間住下。

    第二天,沐瑩給了陳翠屏一些銀子,陳翠屏離開杭州,去泰山尋陳志成。

     沐瑩送走了陳翠屏,又到杭州附近,各處尋找少華,仍是尋找不着。

    眼看天黑下來,仍不見少華蹤影,他失望了!他想:“少華自己走,一定是奔北方去找唐姐姐。

    可惜我們見面時間短。

    我沒來得及把唐姐姐的不幸告訴她。

    ” 這夜,沐瑩又回到那個客店住下。

    次日早晨,他吃過飯,動身北行。

     他一個人在路上孤孤單單,心想:“若是有少華妹在一起多好,可是她卻孤身去了!”路上寂寞,他就邊走,邊練那些武功。

    走了三、四天,到了揚州。

     沐瑩知道揚州也是曆史名城,有瘦西湖、二十四橋等景觀區。

    他想:“少華妹個人獨行,是否看看沿途風景呢?我何不去揚州找一找?”他到揚州,找店住下。

    第二天,他到各風景區遊逛。

     自從隋帝楊廣開運河下揚州觀瓊花,揚州不僅成了水陸交通發達的城市,而且成了招徕四方遊客的風景城市。

    唐詩說“春風十裡揚州路”,這十裡揚州路上有雕欄石檻、樓觀飛檐的二十四橋,有鋪錦繡的芍藥圃。

    揚州又名芍藥城,當時芍藥盛開,嫣紅姹紫,滿圃盡是。

    圃近江流,真是綠柳拂水,紅花映日,吸引來遊人如織。

    沐瑩雜在遊人中,他這裡看看,那裡逛逛,但是尋遍各風景區,不見伊人。

    他心情怏然,回客店休息。

     沐瑩回到客店,盥洗了一番,要了一壺酒獨酌。

    少華不知去處,他往哪裡去找呢?連一點線索也沒有,他心灰意冷了。

    心想:“算了吧,我專留下來找她,恐怕一輩子也找不見,我先料理了我的事,然後幫唐姐姐他們鏟除日月神教的假教主,再讓唐姐姐幫我尋少華。

    ”但是,他離開揚州,要先往哪裡去呢?找唐姐姐怎樣找?他們的教址羅刹魔域在哪裡?他終于決定,還是先去看武伯父,說不定武伯父能想出去羅刹魔域的辦法。

     沐瑩邊想邊飲酒,一壺酒飲完,他又要了一壺酒。

    他淺斟慢飲,兩壺酒沒飲完,天已到了酉時左右。

    他正自獨飲着,忽然院子裡人聲吵嚷。

    他趴着窗孔往外一看,見院裡進來一群人。

    這群人統穿黑衣,短打扮。

    各持兵器,共同擁着一輛青布帷幔的車,領頭的在院裡站定,然後從車上擁下一個年輕女子,把她擁到一個大房間。

     沐瑩心一動,雖然被擁進房間的這個少女,從窗孔看不清臉,但從身材和發樣看,很像少華。

    他想:“看樣子他們要住在這裡,等我夜裡探探,他們擁進房間的這少女是不是少華妹,若是少華,我拼死也要救她。

    ” 喝罷酒沐瑩早睡下。

    睡到天黑,他爬起來,到窗子跟前監視這群黑衣人的行動。

     那個進了少女的房間燈火輝煌,窗上人影幢幢。

    沐瑩從後窗出去,悄悄蹑到那大屋後窗下。

    他舔破窗紙,從窗孔向屋裡看去。

    隻見屋裡杯盤羅列。

    那些短打扮的黑衣人,正在飲酒。

    那個被他們擁進的少女,正是少華。

    少華坐在正面座位,顯然是被點了穴道,一點精氣都沒有。

    她的兩邊,一邊是趙新衣,一邊是那孫總管,剩下的六個黑衣人,在桌子下首打橫。

    幾個黑衣人邊喝酒,邊說話。

     趙新衣讓少華喝,少華端起灑杯一飲而盡。

    趙新衣伸着大拇指贊道:“好,女子!藍姑娘雖受幾個月的磨難,仍有邯鄲武林大會上那種睥睨一切的神氣。

    今日你到齊肩王千歲府,有了發迹,可别忘了我們哪!” 少華爽利地道:“當然,當然,我有個進退,哪能忘了諸位呢?可是諸位不喝酒,隻讓我一個姑娘喝,未免太不義氣了吧?!” 衆黑衣人互相觀望。

    那個孫總管道:“人生能得幾回醉?今日飲酒,有姑娘這樣的美女陪伴,真是難得!我們今日,都要縱情而飲,來他個一醉方休!” 少華道:“孫總管說話痛快!沖着孫總管這話,本姑娘也要盡興地飲。

    來,大家同幹!”說着向大家伸杯,然後一飲而盡,向大家亮杯。

     那孫總管帶了頭,衆黑衣人齊舉杯,一飲而進。

     少華又給大家斟滿了酒。

    自己先端杯飲了,讓衆黑衣人一起幹杯。

     窗外的沐瑩想:“少華今日為何這麼高興,莫非她真的喜歡做齊肩王妃了?她哪裡來這麼大的酒量呢?”他還在想,隻見屋裡人都舉起杯了。

    隻聽少華道:“今日大家為我祝賀,我先幹為敬!大家請飲!誰若是藏奸不飲,我可不饒他!”說着她把杯舉到唇邊。

     沐瑩在窗外觀看,心裡一陣難過,真想沖進屋大罵少華一頓出出氣,然後掉頭而去,可是他沒這麼沖動。

    他凝視少華,隻見她端酒杯的手腕上,纏着綿紗帕,袖筒裡也塞得鼓鼓囔囔,這才一下子明白,她是裝假騙他們,她“喝”下的酒,一定都進入了衣袖裡。

    他這才放心,心裡說道:“這小姑娘真鬼!且看她要做什麼?” 少華将杯中酒“喝”幹,然後向大家照杯,對大家道:“諸位拿我藍少華當朋友,請飲!”衆侍衛被激,一起舉起杯,将酒飲幹。

     此時衆大内侍衛均有醉意。

    有三四個已經醉眼乜斜,伏案欲睡了。

    少華又給衆侍衛斟滿酒,自己一飲而盡後,對他們道:“今日飲酒,大家高興,誰藏奸裝醉,不夠意思!” 衆侍衛聽了少華的話,齊舉杯又一飲而盡。

    幾個醉了的侍衛,迷迷糊糊地坐起,仍自向前一下一下地傾頭,舌根發硬地道:“喝,來喝!”可是一磕頭,又将頭伏在案上不動了。

     少華用筷子擊着這幾個侍衛的臉道:“起來!起來!休裝醉耍賴,堂堂大内高手,在小女子面前裝熊,真不夠意思!” 那個醉了的,被少華打起來,睜着紅眼睛道:“來,喝,不裝熊,不……”都将酒喝幹。

     少華道:“這才夠意思!”說着她又給衆侍衛斟滿了酒,然後自己舉起杯:“還是我先幹,你們随着幹!” 那孫總管道:“好!來,都要幹!”說着舉起杯,大家齊舉杯。

     少華将杯中酒,再次飲下,衆侍衛也一飲而盡。

     少華道:“諸位,今日藍少華蒙大家開愚,去從并肩王享受榮華富貴,你們也能因此受賞受封,咱們你好我好,皆大歡喜。

    像你們身居大内,有女人陪着喝酒不容易,是不是?今日本姑娘高興,你們若是不嫌棄我醜陋,陪你們飲三杯!” 趙新衣用色迷迷的眼睛看了看少華道:“姑娘天人,比月裡嫦娥還美,誰敢嫌姑娘醜?姑娘能陪我們喝酒,真是求之不得,今日誰也不許推辭,每人都要陪藍姑娘飲三杯!” 喝酒之人皆愛逞強,越喝醉了之人,越不承認自己醉。

    幾個醉漢道:“好!我們誰……也……不許裝……熊!誰……不飲三杯……是……是王八蛋!”“再……飲三杯酒……算什麼?再喝……十蠱八蠱……也……沒醉!” 少華伸大拇指贊道:“好樣的,大内侍衛都是好樣的!來,姑娘我先飲為敬了!大家請!”說着自己先飲了三杯酒。

    又依次給孫總管、趙新衣及各大内侍衛各斟了三杯酒,大家都喝了。

     這三杯酒少華斟得很滿,又是連飲,衆侍衛喝了之後,都支持不住了,一個個歪倒在椅子上,連孫總管也搖搖晃晃地走到床邊,倒頭睡去,爛醉如泥。

    隻有趙新衣渾若無事,眯着色迷迷的眼睛望着少華奸笑。

     少華看看趙新衣道:“趙統領!你的酒興未足,還要本姑娘陪你喝嗎?” 趙新友輕佻地奸笑道:“本尉喝酒當然要你美人陪!可是你衣袖中的棉紗必須拿掉!”說着一把抓住少華的右腕,把她腕上纏的中帕、綿紗解下來扔了。

     少華一驚,趕忙往後抽手,可是怎麼也抽不開。

    她急道:“放開我!不放開我怎樣陪你飲酒哇!” “你秀色可餐,有了你本尉就不要飲酒了。

    ”趙新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