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俪影輕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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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派輕功,如魅如仙,神奇輕靈,顯然是武學中極其高明的功夫,怎麼自己這樣輕而易舉就練會了?他搖搖頭,反問道:為什麼? 蔣靈骞一臉不相信的模樣,隻是笑眯眯地說:我不知道啊。

     沈瑄看她的眼睛滴溜溜地瞧着自己,意思不過是你可别裝啦,我早知道啦,心裡更是糊塗,道:離兒,我真的不知道,你告訴我吧。

     蔣靈骞正要說什麼,忽然聽到一聲斷喝:什麼人,站住! 沈瑄聽得喊聲來自西邊,不假思索地立刻向東飛奔而去,腳下的踏莎行使得如騰雲駕霧一般。

    沈瑄從來沒有運用輕功奔行,這一下連心都不免飄飄然起來。

    然而追擊者的腳力也不弱,跑了一會兒,耳聽着跟從的一大幫人落得遠了,為首一個卻在幾丈之外緊追不舍,顯見得輕功甚佳。

     蔣靈骞回頭望去,急道:又是九王府的人,怎麼這樣冤家路窄!沈瑄究竟是初學乍練,能夠使用輕功,卻沒練足火候。

    後面的追兵漸漸逼近,一把飛刀從沈瑄耳邊嗖地擦過,削下他幾莖頭發。

    沈瑄吃了一驚,心神大亂,腳下的力氣頓時洩了下來,心道:罷了,罷了,今日隻怕是逃不脫了。

    怎樣都得讓離兒不被他們發現才好。

     忽然,他看見路邊樹後有一個稻草堆,應當是左近農家打完麥子之後堆放的。

    那草堆頗大,足有一座小茅屋高。

    沈瑄立刻有了主意,他繞到草堆後面,把蔣靈骞靠着草堆放好,又抓了一大把稻草蓋在她頭上身上。

    夜色之中,竟也不易看出稻草裡藏了一個人。

     匆匆布置妥當,沈瑄就要走開,蔣靈骞忽然從草中遞出一件物事:拿着。

    沈瑄接過來,竟然是她那柄清絕寶劍,心中一動,趕快匆匆跑開。

     沈瑄拐了個彎,裝作走迷了路,又朝另一個方向上的一條小路上奔去,隻求把追兵帶得離蔣靈骞越遠越好。

    然而這一折騰,又費了一番時機,跑着跑着,一個瘦臉黑須的中年人忽地從路邊殺出,冷冷道:小子,别跑了,束手就擒吧。

    終是被追兵抄近道趕上了。

     石先生,兵丁中有一人喊道,這人是昨天跟着錢丹的那個賊子,可别放過了他!他話還沒講完,沈瑄已然往後奮身一縱,他本來面對那中年人,這一躍使上了天台輕功,竟然飛過兵丁頭頂,躍出包圍。

    石先生也毫不含糊,挺刀而上,向沈瑄面門劈去。

    沈瑄隻得擡劍抵擋,将樂秀甯教授的幾套洞庭基本劍法一一使出,左支右绌。

    石先生使一把九煉鋼刀,刀法也不快捷,看似平淡無奇,其實沉穩有力,後勁綿綿,實在是深得上乘武功的精要。

    沈瑄自知遠不是對手,索性不管他的刀如何劈下,自顧自地把洞庭劍法一招一式使出,腳底下卻不知不覺踩起踏莎行。

     石先生隻見他手中長劍青光閃閃,劍芒隐現,知道是極厲害的寶器,生怕一時不慎,傷了自己。

    兩人過了十餘招,沈瑄步步躲避,但石先生的刀卻連他的衣角都沒削到。

    石先生早看出他武功全不足道,可是有好的兵刃,且腳下輕功精妙,隻怕被他跑了,于是呼哨一聲,旁邊幾個兵丁頓時一擁而上。

     沈瑄知道一旦被圍上,自己便跑不了,轉身疾疾要走。

    石先生見他劍芒一收,立刻撲上,腿一擡将他絆倒。

    沈瑄待要翻身而起,隻聽噌噌幾聲,幾個兵丁已經圍上,幾杆長大的兵器早就結結實實架到他胸前。

     石先生知他輕功太好,怕他又跑了,連聲道:先将兩條腿砍了,再押回去。

    沈瑄一笑,閉上眼仰倒在地。

     叮叮當當、哎喲媽呀沈瑄睜眼一看,隻見那幾個兵丁一個個抱着胳膊跳開,手中兵器都被擲到地上。

    沈瑄連忙爬起來要走,那些人雖然喊疼,卻也盡職盡責,又跑過來把沈瑄攔住。

     還不讓開!一個不大卻清澈的聲音斬釘截鐵地喝道。

    沈瑄欣喜地望去,看見不遠處蔣靈骞盈盈立定,一臉威嚴地瞧着那幾人,又道:方才我隻用石頭打你們的手,你們知道好歹的,就趕快退下。

    若還等我第二次出手,可就不是石頭了。

    她說着揚了揚右手,纖纖玉指之間幾點金光閃閃爍爍。

    幾個兵丁一見,知道是極厲害的繡骨金針,不由得膽怯而退。

     沈瑄趕快抽身而出,朝蔣靈骞走去。

    那石先生卻連忙搶上,攔在當頭,轉身向蔣靈骞作揖道:原來是蔣小姐到了,屬下見過小姐。

    蔣靈骞仍是不動,隻淡淡道:石先生好。

    石先生又道:小姐昨日出門,不知可玩得痛快?怎的一日不回,可把王爺急壞了。

    蔣靈骞橫他一眼,并不接他的話頭,隻是指着沈瑄道:這位公子是我的人,你們不必糾纏,讓他跟我去。

     石先生微微躊躇,旋道:原來是小姐的朋友,我們不知,倒多有得罪。

    喂,你們不可圍着這位公子。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