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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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赢雁飛道:不是,我隻是不想一生一世做旁人手中的棋子,我隻想自已做主,那怕隻一天,那怕隻一刻。

     雲行天從床上坐起來,伸出手去撫了撫她的鬓發道:聽說你道我還是你的丈夫?赢雁飛點點頭,雲行天道:那就做一點妻子盡做的事吧!他一把把赢雁飛拉倒在床上。

    赢雁飛沒有半點掙紮,雖說雲行天現在的力氣未見得及得上她,她微微地閉上了雙目。

    衣裙钗環一件件地從她身上揭開,落在床下,她感覺着雲行天的氣息在她的周身遊蕩,數年的曠居之後,她渾身的肌膚似又都醒過來了,一股難耐的饑渴在她骨子裡騷動。

    她情不自禁地微微喘息,全身滾熱,幾乎忍不住想發出聲來,但雲行天突然停住了,赢雁飛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對上了雲行天的眼睛,那是一雙毫無情欲的眼睛,那是一雙萬分怨毒的眼睛。

    雲行天雙手一推,赢雁飛猝不及防地滾落床下,嫣紅溫熱的肌膚緊緊的貼上了冰涼的石闆。

     漆雕寶日梅,你給我進來!雲行天突然大叫了一聲。

    來了來了。

    門被推開了,漆雕寶日梅沖了進來,見到這情形,吓的怔住了,呆呆的站在那裡,不曉得動彈。

    雲行天把床邊挂着的墜琴摘下扔了過去,厲聲道:我這時閑着呢,跳你的胡旋舞給我看!漆雕寶日梅接住琴,定了定神,道了聲:是!于是左手抱琴,右手揮弦,腰肢輕擰旋舞起來。

     赢雁飛慢慢地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她從地上一件件地撿起衣物,紋絲不亂地穿上,系好每一根帶子,扣上每一粒紐扣,細細地挽好了頭發,把簪子一根根地插回原處。

    漆雕寶日梅跳得心驚肉顫,幾次錯了拍子,好在雲行天似也沒有發覺。

    看着赢雁飛那玉雪一般的肌膚,漆雕寶日梅自已身為堪稱絕色的美女,也不由得有些面紅心跳,想道:除了大腿上的那處傷疤,真是毫無瑕庇,傳言她割肉供兵士食用,看來竟是真的。

    漆雕寶日梅偷眼看了看雲行天,見他面無表情,沒有向赢雁飛看上一眼,但漆雕寶日梅覺得,他也并沒有在看自已。

    赢雁飛終于穿戴完畢,她最後抿了抿鬓角,展平了衣角上的折皺,儀态端莊地蹲下行禮道:皇上請盡興,臣妾告退。

    然後站直了身子,高高擡起頭,步履輕緩的走出門去,轉身小心的合上房門。

     赢雁飛過一道回廊,在一從花草之中見到一個人,她停住了腳,轉到那人身前道:董夫人。

    董氏轉過頭來看了看她,嘴角牽動了一下,道:你來做什麼?讓他羞辱你一回麼?赢雁飛笑笑道:是呀,差不多吧?董氏道了聲喔便不再理會她。

    赢雁飛猶豫了一下終于問道:那日,雲軍中的一名統領,差他的心腹手下給你傳來了信,你收到了嗎?董氏道:我收到了,但我沒有告訴他。

    雖是在意料中的事,赢雁飛還是驚問道:為什麼?董氏咬着唇笑了,道:為什麼?為了我并不想他做皇帝!為什麼?赢雁飛又情不自禁的問道。

     董氏擡頭看着遠遠的天際,過了好半晌才答非所問道:我初識他,他隻有十五歲,一個小幫工,兩隻眼睛又冷又犟,那時我十六歲。

    我心上想,過上幾年,我求夫人把我配給他,夫人定是準的。

    雲家被屠滅後,我吃了多少苦頭,一心一意要找到他,我不是為了行風或是夫人,要是為了他們,或許是一個月都挨不下去的。

    我隻是想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就這麼想着,多少次欲死掉算了,還是撐了下來。

    我嫁給他的那天,隻覺得再無所求。

    可是雲行天他從沒把我放在心上過。

    他反陳近臨時,全然沒想過我還在噍城之中,我生下寶兒才三個月。

    他的幾個手下護着我到處東躲西藏,我是挨了下來,可寶兒卻沒能受得了這樣的罪。

    再後來,他的兵馬越來越多,身邊的女人們也一個一個的來,我連見他一面也不大容易了 赢雁飛忍不住插嘴道:可我聽說他對你一直是很敬重的。

     敬重,是呀,就如這次稱帝,他還是封了我作貴妃,位在衆妃之上。

    可我要這樣的敬重有什麼用?這八年來,他來我房裡的次數,隻有十三次。

    你們看上雲行天時,他是大将軍大元帥項王,坐擁雄兵,稱霸一方。

    可我隻是喜歡那個叫雲行天的野小子。

    我情願一生一世隻是個小丫頭,而他一生一世隻是個幫工,那樣子我和他之間就不會有旁人插進來。

    若是寶兒活着,為了兒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但寶兒已死了他當不當皇帝,對我又有什麼用處?他當了皇帝,女人會越來越多,尤其是他會得到你!董氏盯着赢雁飛道:我的眼睛看的清清楚楚,在這些女人裡面,他最在意的,就是你,可是你一叛,無論成與不成,你和他就再無可能了,想到這個,我心中的快活,當那勞什子的貴妃怎能相比! 赢雁飛苦笑,喃喃自語道:我沒法明白你的想法,你為愛而生為愛而死,除了他眼裡心裡什麼都沒有,可我不一樣。

    我甚至不曉得我喜歡的是什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