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幹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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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郅闵不動聲色道:還有呢?還有?雲行天恍然道:是還有,以遠江以南為沐家藩地,如何?沐郅闵這回不得不為之動容,在名義上,沐家一直是幸朝臣子,這幾年與雲行天交涉,總被他以奉皇命的名義,弄得很惱火,如今雲行天竟作出這樣的讓步,那就是認同了沐家在南方的治權!沐郅闵擺手示意,雲帥請上座? 雲行天坐上客位,魯成仲貼身待立。

    沐家衆人齊視這二人,目光中敵意頗濃。

    畢竟這幾年來,雙方雖未正式交戰,但磨擦不斷,多是沐家吃虧,傷亡甚衆。

    立時便有一員小将跳出來,怒喝:雲賊,你來的好,看我為兄弟報仇!便是一劍刺了過來。

    魯仲成大吼一聲,尤如平地起了個霹靂,袍子一揚,便見一道青光閃過,那人手中長劍頓時落在地上,隻覺一道青刃逼在喉前,他驚慌一閃,不妨摔在地上,一把腰刀正抵在他的胸口。

    雲行天喝道:魯成仲住手! 魯成仲不情願的收回刀來,傲然卓立,向四下裡一望,道:敢傷我家大帥者,先過我老魯這關!沐家自有人上來扶起那少年。

    沐郅闵冷然道:魯将軍手中這刀好象不是中洲之物? 安王爺好眼力,此乃蠻族四貝勒哈爾可達之物,哈爾可達為魯将軍所擒,此刀便為他所有。

    此話一出,四下裡發出一陣驚噓聲,其時銀河之戰雖已哄傳天下,但細節尚鮮為人知,沐家這才知曉擒獲蠻族皇子的竟是此人。

    衆人看魯仲成的神色,也不由得鄭重了許多。

     魯将軍之勇武,我等是見識了,隻是,雲帥此來,是執此蠻族兇器顯威風來着? 自然不是,雲某此來,有一求,請王爺賜準。

     喔?不知雲帥有何求老夫之處? 銀河一戰想來安王爺已是知曉了,當知蠻族大舉入侵迫在眉睫,雲某望安王爺以中洲萬民大局為重,與我結盟共抗蠻族! 好笑,好笑,沐霈冷笑道:雲帥以一紙虛銜使想要我們沐家上下做你的手下麼? 雲行天高聲道:自然不是,雲某怎敢!這盟主的位子自是安王爺的。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沐郅闵也怔了一下,道:雲帥過謙了吧? 雲行天道:論起爵位威望中洲無人堪與安王爺相提并論,沐家久為國之重鎮根基之固更非雲某可比,今日幸室存亡之難就在眼前,隻有王爺這樣的重臣才得以凝聚人心,統領我等共創大業! 沐郅闵是老于政事的了,雲行天居然如此謙卑更讓他領會到雲行天此來的決心。

    他沉聲道:隻不知雲帥所謂的結盟有哪些條款? 隻有三條,雲行天道:其一,各位已知,我等不日将與蠻族一戰,大家同為中洲子民,與蠻族有不共戴天之仇,往日有些小隙尚請置于一旁,容我軍民安心對敵。

    有得罪的,如方才那位仁兄,雲某在此告罪。

    雲行天站起,向四下裡作了一揖。

     沐家衆人便有冷笑的,平日欺負人也欺負的夠了,就這麼容易便算了?雲行天并不理會,徑自說下去,這第二,因對蠻族一戰,恐費時日久,故欲向南方購糧五十萬石,以高價。

    以高價,不知是何等高價?發話的是名師爺,方才沐郅闵引見過,正是籌辦錢糧的高總管,雲行天看過去,朗聲道:石米五兩,沐家人一時無言,這确是極高的價,況且今年豐産,奸商壓價,前一陣子,地方官員正為谷賤傷農而犯愁。

    那高師爺道:雲帥可出得起這等高價?這可是一大筆銀子。

     雲天行神情凝重,各位若知我每年向蠻族進貢的錢财,就會覺得這根本不算什麼。

    我雲某就是有地大的銀子,也甯分于南方百姓同享,而不願奉于蠻族。

    當下便有人心中算道:我們每年貢給蠻族的也不比這少,是了,若是雲行天赢了的話,這筆開支,從此便可省去。

     這其三,為防蠻族屠殺百姓,我欲遷怒河以北百萬婦孺入南方,望王爺體諒天上有好生之德,加以收容。

    上百萬,沐家諸将幾乎不相信自已的耳朵,差點要以為雲行天瘋了。

    且不說這百萬婦孺南方可有安置之處,就算南方确能接受他們,南遷最少也得三個月,而以蠻族五十年前入侵時的速度,這三個月的時間足夠橫掃北方,直逼遠江!而且,誰知雲行天會否在其中混入兵士,以便南侵時作為内應?雲行天真把沐家人當傻子麼? 沐霈禁不住冷笑道:雲帥憑什麼要我們沐家答應這三條?就憑你拿來的那張破紙片麼?雲帥一向待我等也并不見得有多友善,雲帥可肯發個誓,從此以後絕不越過遠江一步? 雲行天站起來道:我來之前就知道諸位會有此一問,老實說這會兒我發個誓,原也不難,隻是各位難道會就此相信雲某?各位助我北方并非是為了雲某,而是為了各位自已,實為自救! 沐霈大笑,哈哈哈雲帥此來原是講笑話來着!他笑了幾聲,卻見沐郅闵對他怒目而視,大堂之上又無人響應,自覺無趣,便收了聲。

     雲行天不動聲色,道:長公子以為可笑,不知各位以為如何?這多年來,遠南得以安甯,我北方軍民力抗蠻族,隻怕不無微功。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