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鬼女”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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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冷,鬼千金,人如其名,她實在夠鬼。

     “要殺就快下手!”嶽震寰努力逼出了聲音。

     “多活-刻不好麼,何必如此着急。

    ” “如果……我不死,一定要把你撕碎。

    ” “可惜你死定了!”脆生生地笑了:“死了以後,就可以做地獄的常客,而你,我會待以貴賓之禮,趁你還活着,我問你幾句話……” “……”嶽震寰狠盯着她。

     “你為什麼把我扯上林氏雙虎、徐半仙、鬼劍什麼的,什麼原因?” “少裝佯!” “裝佯?哈哈,你的命在我手中,何須對你裝佯,隻是我有個毛病,心裡存不住疙瘩。

    ” “你殺了人,把人制成人幹,由林氏雙虎送到大洪山交給徐半仙保管,你還否認麼?” “咦!你說的我全不懂,什麼叫人幹?” 嶽震寰打心眼裡起了困惑,真的是自己判斷錯誤了麼?一切都是巧合麼? 她說的不無道理,在這種情況之下,她占絕對的優勢,實在沒有否認的必要,可是,她自承是地獄主人,這又做何解? “人幹就是把死人挖空内腑,烘焙成幹屍。

    ” “哦!這實在新鮮。

    ” “林氏雙虎承認運送人幹是奉地獄主人之命。

    ” “放屁,沒這回事。

    ” 嶽震寰木住了。

     “沒有地獄,也沒地獄主人,地獄之門的石碑是防止閑雜人攪擾安甯。

    ”她的口風突然變了。

     “那你為什麼承認是地獄主人?” “一時高興!” “可是你叫鬼千金不假?” “是别人叫的,又不是我自封的。

    ”現在,她的聲調已經配合上她的姿容,顯得很嬌柔,但她的手仍揚着,牽住線的手也沒有放松。

     “鬼千金”的兩眼突然睜得很大,望向嶽震寰的身後,粉腮全變,像突然發現了極可怖的東西。

     嶽震寰被她的表情驚得一震。

     “不要……别傷他!”她栗叫出聲。

     嶽震寰隻覺玉枕穴上挨了一下重的,人便栽了下去,知覺全失。

     這是間簡陋的小房間,木闆床、粗棉布的被褥,一頂發黃的夏布帳子已加了補丁,床邊是張白木桌,桌上有個瓦壺,兩隻粗瓷杯子,一盞油燈吐着昏黃的光暈,桌邊橫着兩條長闆凳。

     嶽震寰就躺在床上,他已經醒來,茫然望着帳頂,頭還是昏昏的。

     這是什麼地方? 自己怎會躺在這裡? 他努力想,想起了廢墟中被“鬼千金”制住,而後被突然擊昏的-幕,那下手突襲的人,顯然是個高手,但是誰呢? 記得“鬼千金”曾出聲阻止,從她當時的神情看來,出手的是個恐怖人物。

     這裡就是地獄麼?不像,地獄該是很恐怖的地方。

     是囚房,也不像,門窗沒有欄栅。

     “鬼千金”人呢? 她本來是要殺人的,為何沒殺? 他試行運功,提氣之下,發覺功力盡失,頓時心寒膽裂,功力一廢,的确生不如死,何況現在生死還在未定之天。

     他起身下床,坐到桌邊,周身是軟綿綿的,神眼金雕已變成普通人,他不知道是恨還是悲? 房門打開,進來的是“鬼千金”,她手裡提着竹籃,籃裡是吃的東西。

    她苦着臉望了嶽震寰一眼,把吃的東西放在桌上。

     嶽震寰怔怔地望着她。

     “你醒過來了!”神色之間透着關切之情。

     “天還沒亮?” 這已經是第二個晚上了。

    ” “哦!這是什麼地方?” “一間民房,暫時租的。

    ” “我……怎麼在這裡?話出口才感到這句話問得很笨,事實很明顯,是“鬼千金”救來的。

     “我帶你來的!”她也在桌邊坐下。

     “偷襲我的是誰?” “别問了,是一個我惹不起的人,為了救你,我幾乎送了命。

    ” “是地獄主人麼?”他還是要追問。

     “就算是吧!” “你為什麼要救我?” “你真的要我殺你?”她挑眉瞪眼。

     嶽震寰啞口無言,他不了解這個女人,沉默了許久。

     “我……喪失了功力?”聲音是顫抖的。

     “是被封住,并未喪失,不過……” “不過怎樣?” “三天之内如果得不到解藥,便永遠廢功。

    ” “何處去求解藥?” “這……我會想辦法,先吃些東西吧!” 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即使明天要死,今天還是要活。

    嶽震寰開始大嚼,他是真餓了,暫時不去想窩心的事。

     “鬼千金”也陪着他吃,這-刻,她像個真正的女人。

     吃飽了,又回到現實。

     “鬼千金”凝望了嶽震寰片刻,才幽幽地道:“我現在就走,設法取解藥;如果……明天這個時候我還不回來,就表示”……”她的眼圈居然紅了。

    ,嶽震寰不是呆子。

    他當然體會得出“鬼千金”已經對他生了情,急聲道:“就表示什麼?” “鬼千金”站起身來,咬牙道:“我不回來,就表示我已經死了,你……你走你的路。

    ” 嶽震寰心弦劇顫,脫口道:“你犯不着為我冒生命之險。

    ” “鬼千金”怔了怔才道:“我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 嶽震衰無言以對,他怎麼也想不到“鬼千金”會愛上他,還愛得這麼深。

    洪天貴曾說她隻是任性,并非邪惡,看來是不假,雙方對視了半晌,“鬼千金”突然抱住嶽震寰,在他額上親了一下。

     雙方的臉孔都紅了。

     “我走了!” “梅姑娘……” “我從來沒親過男人,也沒給過男人好臉色,隻是你……我…不知為什麼……我怕再見不到你,所以……” 說着,突地轉身穿門而去嶽震寰張口想叫住她,但沒出聲,她已經走了。

     世界上最寶貴的是真情,尤其是對未經人事的男女震撼更大。

     他想告訴她不要去冒險,他不想恢複功力了,兩個人到遠遠的地方長相厮守,然而,來不及了。

     多奇妙的感情,多奇怪的變化! 他救過她,曾經後悔不該救這妖女。

    她口口聲聲要殺他,卻又不計生死地維護他,太不可思議了。

     現在,他隻有默祝上帝保佑她平安回來,解藥得到與否已屬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