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郎心似鐵妾意如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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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嬌笑道:“師弟,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呀?” 擡頭一看,竟是穆天虹的愛妾離魂妃子,不禁把面一寒道:“誰是你的師弟?” “喲!師弟,你的火氣倒不小嘛!嫂子什麼地方得罪你了呀?” “哼!你夫婦的所作所為,你自己知道,若不識相走遠點,小心小爺掌下無情。

    ” “唉!師弟,你不要這樣對待老嫂子好不好,老實說,你師兄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呀! 來吧,嫂子住所離這裡不遠,進去坐會兒,喝一杯茶,容嫂子慢慢與你說。

    ” 說話之間,離魂妃子離他已越來越近,伸手把他衣袖一拉,拖着就走。

     繼光不禁眉頭一皺,揮手一掌削去,同時暴喝道:“别拉拉扯扯的,滾遠點!” 滿以為她必定松手後撤,誰知她竟理都不理。

    眼看手掌電疾般削到了手腕上,她仍亳無撤手的模樣,慌得他趕緊自動把掌一撤,瞪了她一眼道:“你究竟是怎麼搞的?” 離魂妃子此刻已确知他英雄本色,絕不傷害不抵抗的弱者,心神大定,故作悲容道: “連自己的師兄弟都不了解,我夫婦倒不如幹脆死在你手裡好些。

    ” 繼光急得隻是跳腳道:“你到底放不放手?” “你若不答應我進裡面坐坐,打死我也不放手。

    ” “你以為我真的不敢打你?” 呼的一掌劈胸按去,但聽狂叫一聲時,離魂妃子的一個身子已經倏地飛起,噗塌一聲,摔落衰草之巾,呻吟着喊道:“師弟,你真狠心,把嫂子打成這個樣子,唉!死了倒好,幹脆你再補一掌好啦!” 繼光一掌拍出,驚見離魂妃子仍然視若無睹,一急之下,掌勁猛收,但因距離過近,手掌仍然虛虛地在那軟綿綿的***上按了一下,慌忙中也不知是輕是重,離魂妃子已狂呼倒地。

     他雖恨透她夫婦倆,但在這種情形下,内心也覺歉意,忙走近她身旁,埋怨道:“傷勢如何?你為什麼不閃避呢?唉……真是……”離魂妃子故作傷勢危殆地呻吟着:“還好,我絕不恨你,請你扶我回去吧!” 在這種情形下,武繼光倒不好意思不扶她回去了,隻得皺眉,把她攙扶起來,慢慢向前走。

     大嶽莊主穆天虹年紀雖已超過花甲,而這位寵妾離魂妃子不過比武繼光大個兩三歲。

    她身在繼光健壯有力的手臂扶持下,整個的重量幾乎是全部偎在了他懷裡,一陣陣的幽香刺入他鼻孔,使剛剛發育完全的繼光,竟然心旌播曳,不能自持。

     這本是一種生理上的自然反射作用,任何青年男女,也都難免,還幸他根基深厚,趕緊深吸一口氣,把心神收攝,暗中警告自己道:“武繼光呀,你這般見色動心,那就枉為一個鐵铮铮的男子漢大丈夫了!” 一路慢吞吞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到一個小小的庵堂前,舉手一敲門,裡面出來開門的,不是尼姑,竟是一個妙齡使女。

    那使女臉上微現驚訝地把他們迎進後,立時“嘭”的一聲又把門關了。

     進入庵堂,留心細察,除了神龛上供的一尊觀音仍在外,所有陳設幾乎沒有一件象出家人的東西,更不見一個尼姑的影子,繼光也懶得去管那許多,把離魂妃子送到後,冷冷地道:“今日暫時放過你,以後再見着,決不輕饒!” 轉身大步往外便走,離魂妃子慘然一笑道:“你對我夫婦誤會如此之深,叫我也無從解釋,今天既承你送我到這裡,何不唱杯酒再走?以後的事,以後再談吧!” 這時,兩個青衣使女,已每人托了一個盤子進來,離魂妃子端起盤内的杯,凄容滿面地道:“師弟,嫂子敬你一杯再走,此後,我們相見,也許已是仇敵了。

    ” 繼光細看那酒,澄澈碧綠,毫無異狀。

    他生性本就豪邁,又見離魂妃子那種楚楚可憐之态,實也有點不忍拂她的心意,随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離魂妃子見他已經把酒幹了,立時從床上爬了起來,咯咯笑道:“這才是我的好弟弟啦!” 一把拉着他的手,又笑吟吟地道:“再喝一杯酒才走,嫂子陪你喝個雙杯兒。

    ” 繼光一怔之下,蓦覺一股異樣的熱流從丹田奮起,立時血脈贲張,心裡突然興起一種迫切的需要,此刻,他神智已昏,瞳孔紅得有如巽血,雙目血絲布滿,有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呼吸急促,鼻息咻咻,箕張着雙臂,緩緩向着離魂妃子湊近。

     蓦地,雙臂一圈,隻聽離魂妃子嘤咛一聲,已投入了他的懷抱…… 嘶!嘶!一陣衣衫破裂之聲,頓時滿房破布亂飛,他以極野蠻、極粗暴的動作,雙手奮力亂撕,離魂妃子的羊脂白玉一般的胴體,刹時,呈現于燈光之下,她就象一隻待宰的羊羔,不!象一條柔若無骨的蛇,微微蠕動着,纏向那廣闊而隆起的胸膛,仰着兩片血紅似火的櫻唇,緩緩向上迎去…… 燈光搖曳,春色無邊,就在這緊張的刹那。

     蓦然…… 一聲嬌喝,倏告傳來,人影一閃,一個紫衣女郎奔電般穿窗而入。

     離魂妃子一見這女郎,駭然一聲驚呼道:“啊!……” 努力一掙,掙脫了繼光的懷抱,顧不得穿衣,彎腰拾起一件破衣,聊以遮掩,裸着身子,如飛一般疾射而去。

     離魂妃子以一種特制的***混在酒内讓武繼光喝下,此刻藥力大發,性發如狂,見獵物兔脫,卻進來一個紫衣女郎,複又張開雙臂,猛撲而上。

     紫衣女郎不明原因,匆匆沖入,及見他赤身露體,雙眼通紅,瘋狂地撲了上來,不禁羞得滿面通紅,驚叫一聲道:“哎喲!” 雙手掩面,回身就走,不料,柳腰早被那雙粗壯有力的臂膀抱住,嘶的一聲,一件紫衫竟被撕裂。

     紫衣女郎魏紫娟一身功夫深奧莫測,本不緻被繼光抱住,隻因一時心慌意亂,走避不及,此時經他抱住,又不忍運功夫一震,稍一猶豫,才被他把衣服撕破。

    畢竟她聰明絕頂,反應靈敏,知他如此反常必有原因,倏地出手如電,點了睡穴,匆匆把他抱起,放回床上。

     同時,由懷内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顆醒腦金丹來,塞入他口内,這種“醒腦金丹”能起死回生,是金蜈宮的一種療傷聖藥,剛才把丹藥塞入,蓦然…… 窗外嗤的傳來一聲冷峻無比的冷笑。

     魏紫娟一驚之下,順手一掌把繼光的穴道拍活,人已一式黃莺渡柳,穿窗而出,隻見月影之下,屹然立着一個白衣女郎,滿臉冷峻仰面向天,隻是冷笑。

     當下魏紫娟嬌喝一聲道:你是什麼人,來此何幹?” “姑娘符小娟,沖破了你們的好事是不是?” 魂紫娟面色一紅,強顔道:“胡說!” 蓦覺一陣冷風拂過,胸口一涼,低頭-看,頓時,差得連脖子都紅了,原來自己***半掩,就和少婦喂乳-般,半隻奶峰都露在外面。

     符小娟見她那副羞愧尴尬的神态,不禁嘿嘿一陣冷笑。

     就這當兒,紅影閃動,又一條人影呼地掠到,落地一看她倆神态,不禁一怔,白衣羅刹白了她一眼,冷冷地道:“你是不是和光哥哥一道出來的?” 來人乃是莫丹鳳,她原是出來找武繼光的,也是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裡,及見白衣羅刹問她,知有原因,忙道:“沒有嘛!他比我先出來,你見着他沒有?” “見是見着了,隻是他被妖怪迷了?” 妖怪?莫丹鳳不由詫然睜大眼睛,隻是望着她。

     蓦然…… 白影一閃,白衣羅刹羅衫飄飄,縱身把紫衣女郎截住,冷森森地道:“妖怪,你把我光哥哥弄成那樣子,還想走麼?哼!” 魏紫娟對這兩個女郎都看見過,知道都是武繼光的朋友,自己衣衫破碎,怎好意思再呆下去,故縱身便待走去。

     不料,身形才動,便被白衣羅刹符小娟擋住,而且口口聲聲罵她妖怪。

    她自小嬌寵無比,幾曾挨過人家的罵? 怒極之下,玉掌翻飛,倏地向白衣羅刹攻去。

    她武功獨具一格,一經出手,頓時滿場紫影飄飛,頃刻之間,攻出一十七式。

     符小娟也是一個沒事找事的人,眼看她和武繼光在房中纏綿的-幕,誤以為她真個和武繼光好過了,不論此事是出于繼光自願,或者是被藥性所迷,她都無法忍耐,魏紫娟攻到,立時一縱身迎了上去。

     她兩人都是家學淵源,得天獨厚,武功博雜無比,一經動上手,但見白紫兩條人影,往來盤旋急舞,上下飄飛,翩若驚鴻,快逾電掣,刹那便已人影不分。

     莫丹鳳不明底細,隻聽白衣羅刹說了一聲:“你把光哥弄成那樣子,還想走麼?……” 誤以為武繼光已經傷在紫衣女郎手裡,心裡一急之下,尖叫一聲道:“臭丫頭,你敢暗算光哥哥,我要你的命!” 縱身一躍,突然加入,變成了和白衣羅刹雙攻紫衣女郎。

    自經黃龍子給她服下洗髓丹後,功力大進,一經加入,魏紫娟大感吃力無比。

     就這時候,突然一條人影一路歪斜,由庵内奔了出來,高聲道:“不要打了,快停手吧!都是自己人嘛!” 三人都覺聲音很熟,一齊停手轉臉看去,白衣羅刹和莫丹鳳齊喊一聲:“啊唷……”都雙手把臉掩住,别過身去。

     原來武繼光雖服下一顆瑞腦金丹,并未能把毒完全解除,腦仍然渾渾噩噩,莽莽撞撞跑了出來,竟連一點遮體的衣服都沒有。

    他剛才一聲喊叫,是出于一種潛意識的反應,喊過以後,神智一昏,又複搖搖欲墜。

     就這瞬間,魏紫娟就象疾風一陣,掠到了他身旁,倏地出手,又把他穴道制住,一抱起便沖進庵内,匆匆取了他的衣物,穿窗而出,徑向黑沉沉的森林射去。

     等到白衣羅刹符小娟和莫丹鳳轉過臉看時,兩人都不見了。

    莫丹鳳頓腳道:“不好!光哥哥被妖女劫走了!” 白衣羅刹卻是一聲不響,直向庵内沖去,可是庵内空空,有半個人影?氣得她拿起桌上的紅燭,往紅羅帳裡一擲,火勢熊熊,立時把被帳燃着,燒了起來。

     兩人又複翻身庵外,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半晌沒有出聲。

     莫丹鳳淚汪汪地哭道:“那妖女是金蜈宮的人,這一次她把光哥哥劫到金蜈宮去了。

    ” 白衣羅刹符小娟冷冷瞥了她一眼,倏地身形拔起,急如星瀉地,一閃而逝,莫丹鳳怔了一會,也把眼淚揩幹,頓腳自言自語地道:“就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誓必要把那妖女找到。

    ” 身法展開,也急急向叢林中穿去。

     她們幾人走後,樹林中突然幽靈般閃出一個雲鬓蓬松,衣衫不整的少婦來,恨恨地道: “賤婢,無故破壞老娘的好事,我若不叫你骨化形銷,便不算是離魂妃子。

    ” 忽然一飄身,也向林中竄去。

     再說魏紫娟出其不意制住了神志不清的武繼光,急如星瀉地一路疾奔,也不知跑了多久,才在一處隐蔽的樹林中停下,将他放到地上,心裡天人交戰了許久,究竟是把他帶回金蜈宮,還是替他先把餘毒逼出再說。

     畢竟還是愛情的力量戰勝了一切,她輕輕籲了一口氣,似乎下了最大的決心,喃喃自語道:“唉!為了他隻好如此了,縱使将來娘責怪我,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 随又從懷中拿出一顆“瑞腦金丹”來,塞入繼光口中,明知這種金丹雖屬療傷聖藥,并無多大的效力,她仍須拼耗精力動用‘鴻蒙紫氣’替他迫出體内的迷藥餘毒,但這種丹藥卻有甯神益氣,固本培元之效。

     丹藥喂下後,玉手一拂,已把他被制的穴道解開,跟着一翻掌,猛然按在他“腦戶”穴上,運足功力,把鴻蒙紫氣緩緩順着十二重樓,沁入他體内,想用這宗至高無上的玄門功夫,替他逼出體内所受的迷藥餘毒。

     武繼光的體内,本具一種排毒的本能,隻因離魂妃子所用的迷藥乃是一種特制的“和合仙露”,奇毒無比,更兼她已深知繼光功力絕倫,下了加倍的份量,故雖服下二顆“瑞腦丹”,仍然無濟于事。

     魏紫娟鴻蒙紫氣一經沁入繼光體内,立刻把繼光血液内潛伏的抗毒本能引發,頭頂緩緩升起一幢白茫茫的霧體,同時隐夾一種淡淡酒香飄散空中,約摸過了頓飯時間,繼光倏覺神智一清,睜眼一看,隻見魏紫娟正寶相莊嚴盤坐在他身側,一隻手則緊貼在自己的腦戶穴上,同時隐覺有一股柔和的力量在流轉。

     心裡頓覺既羞且愧,忙暗中一提真氣,迅速運轉了一小周天,覺得已亳無異狀,方才把提聚的真氣又重行散去,那股柔和之氣也适于這時一收,遂立時站起身來。

     這一站起身來,不禁大吃一驚,原來自己竟是全身精光,一絲不挂,衣服則全部堆在身旁。

    他羞得臉皮直紅到脖子根,連忙匆匆把衣服穿好,偷眼一看魏紫娟,隻見她仍寶相莊嚴盤膝在地,想是剛才為自己排毒所耗去的真元太多的關系。

     同時,更有一件觸目驚心之事,那就是魏紫娟的一件紫衣齊胸被人撕破,連半個***都露在外面,不用說,這必是剛才神志昏迷時自己所做的好事,這時他心裡的那份羞愧和懊喪,确非筆墨所能形容。

     想到在那庵内的一幕,不禁冷汗淋漓,若不是紫衣女郎趕來,那後果真個不堪設想,眼看紫衣女郎面色已轉紅潤,知道她不久将醒來,暗想:“我此時如若不走,等會她醒來,拿什麼面見她?” 忽然,他又想起了和徐帆的約會,不由頓腳道:“真個糟透,對初交的友人,怎可第一次便失信呢!” 于是,決心在魏紫娟未醒轉時先行離開,當下匆匆地向她深揖一禮道:“姑娘相助之德,在下當永銘不忘。

    ”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