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頭蜈蚣玉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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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呼道:“妖女?……” 跟着羅浮子也冷冷哼了一聲,道:“好個大膽的魔崽子!” 符小娟最是痛恨太嶽莊主,一記毒焰魔掌,将綠衣姑娘震退後,白影一閃,倏向穆天虹撲去。

     突然廳中響起兩聲暴喝,擒龍手王逢吉、神算子李遇仙,雙雙縱出,将她攔住,鐵算盤叮铛當頭砸下,王逢吉也鬼爪連伸,劈胸抓來。

     氣得符小娟粉臉殺機湧現,冷笑道:“你們既然找死,那就莫怪姑娘心黑手辣!” 妖軀旋轉如風,揮着雙掌急迎而上,她武功得自其母“琳琅仙子”親傳。

    并不在爸爸赤地千裡符風之下,雖在兩大高手圍攻之下,仍然一派進手招式,輕靈快捷異常。

     再說武繼光,由瓦面飛下,震退了文宇屏後,立刻走向石逸身旁道:“石兄傷勢如何? 不礙事吧!” 石逸咬牙搖頭道:“還可暫挺一時。

    ” 其實,他此刻已面現青紫,身形搖搖欲堕,繼光趕緊一把将他扶住,輕輕地道:“我背你離開此地吧?” 那綠衣姑娘一見繼光現身,立刻驚咦一聲道:“是你?……” 口吻中好象熟識一般,繼光根本不認識她,隻鼻孔裡重重哼了一聲,沒有出言答理她。

     漠北來客文宇屏在大庭廣衆之下被繼光一掌震退,哪肯就此認輸,暴喝一聲,倏地趨身上前道:“閣下慢走,文某領教你幾招。

    ” 掌心一吐,呼地一聲,一陣迅疾無比的掌風挾着排山倒海之勢匝地卷到,他存心在這一招之下扳回顔面,故而内力已運到了十成。

     繼光正一手扶着石逸,唯恐掌風波及到他,單掌一圈一劃,猛運功力,呼地一掌迎拍而出,這掌他把内力加到了八九成。

     但聽裂帛似的一聲大震,文宇屏腳步踉跄,又連退了四五步,繼光扶石逸,也斜跨了兩步。

     文宇屏連遭挫折,兇心大發,鐵骨扇呼地張開,縱身又待攻進,綠衣姑娘倏喝一聲道: “慢着,等姑娘我來!” 裙帶飄飄,往前一趨身,已沖到了繼光面前不及三步的地方停下,劍尖一指道:“你叫什麼名字?” 繼光仰面冷冷地道:“小爺武繼光。

    ” 那姑娘突然劍尖往下一垂,低着頭幽幽地道:“你為什麼對我這樣兇?” 繼光長笑一聲,道:“既然兵戎相見,哪還有什麼好态度?況且你我素不相識。

    ” “你朋友已中了我的獨門暗器‘百足金蜈燕尾針’若不及早治療,十二個時辰之内,全身潰爛而死。

    ” “好狠毒的賤婢,你竟用這宗歹毒暗器傷人。

    ” 繼光心裡一急,竟忘了手上還扶着一個石逸,蓦地往前一趨身,徑朝綠衣姑娘手腕扣來,這一式快逾電閃,綠衣姑娘猝不及防之下,竟被他一把扣個正着,正待運功收緊,逼她拿出解藥時,蓦然,身後撲通一聲,石逸已不支倒地。

    那漠北來客文宇屏,急如旋風一陣,猛向倒地的石逸撲來。

     于是,顧不得再逼迫綠衣姑娘,陡地一旋身,大喝一聲,一掌斜裡向文宇屏劈去,就勢一彎腰,把石逸扶起。

     石逸經這一摔,神智似已稍複,以劍拄地,呻吟着道:“武兄盡管對付他們,小弟尚能支持一時,倘若有什麼不測,請代向武當山送個信,小弟便足感盛情了。

    ” 這時候,綠衣姑娘已被他-式神妙的擒拿手法激怒,偕同文宇屏雙雙攻了上來,繼光顧不得再答石逸的話,雙掌一錯,呼呼連劈七掌,把一左一右的攻勢擋住。

     但這漠北的一男一女決非普通一般江湖高手可比,一旦聯手合攻,威勢的确驚人,頓時展開一場兇猛無比的拼鬥。

     再說白衣羅刹符小娟,被擒龍手的一雙鐵爪和神算子的一把鐵算盤纏住,既不能前攻太嶽莊主穆天虹,又無法回身救應武繼光,急得她粉臉通紅,一絲殺機直透眉心,嬌喝一聲,掌法突變,但見她素手連揮之下,忽地一掌,把擒龍手王逢吉震得斜斜倒倒,退後了好幾步。

     陡地縱身,突出圍外,疾向武繼光這面撲來。

     但,這場許多躍躍欲動的高手怎會容她脫身?一陣暴喝聲起。

     七步追魂刁童、陰陽秀士侯健、飛雲堡主王強,紛紛離座而起,将她攔住。

    飛雲堡主對她銜恨尤深,一上手劍撤在手中,-式“鬼泣神驚”,劍灑萬點精芒,當頭罩下,這一式是飛雲堡不傳之秘,淩厲異常。

     白衣羅刹身在空中不敢正面攫其鋒,翠袖一抖,忽地升高三尺斜向右方落去,她腳跟才隻剛剛落地,七步追魂,陰陽秀士雙雙撲到。

     就這當兒,瓦面突起一聲令人戰栗的陰森怪笑,一條人影鷹隼般射入廳中,但聽一陣狂嗥聲起,七步追魂刁童竟被來人一掌劈得飛起足有一丈多高,砰地碰在大廳闆壁之上,落地時七孔沁血死去。

     來人掌劈七步追魂後,蓦地又發出一陣啧啧怪笑,低沉、陰森,刹那,全廳仿佛布下了一種愁雲慘霧。

     在場的人都為來人聲勢所懾,不由齊感一驚,睜眼一看,竟是江湖上人人痛恨的赤地千裡符風。

     一時之間,“老魔”、“妖女”以及“魔崽子”全到,太嶽莊主穆天虹,縱使有恃無恐,也覺寒氣直冒。

     符小娟一見爸爸來到,立刻嬌喊一聲:“爸爸……” 雲雀一般,直向懷内投去,赤地千裡符風輕輕地把她推開道:“不要這般孩子氣,等把事情清了再說,‘書淫’伯伯也來了呢!” 符小娟閃目一看,果見檐頭之上,懔然站立了一個斜帶文生巾的老學究,正背着雙手,口中喃喃,不知念些什麼,不由小嘴一撇,噗嗤笑道:“他又不知在背什麼書呢!” 這時,大廳空氣已變得十分緊張,群雄個個掌上凝功,蓄勢戒備,連一直冷眼旁觀不發一言的“川中五鬼”,神态也變得緊張起來。

     赤地千裡符風卻旁若無人地大步向太嶽莊主,陰森森地一笑道:“尊駕手段果是高明,但想一手遮盡天下人耳目,那還差得遠。

    符某對你的出身和用心,早已打聽清楚,我現在問你,是改日還是今霄,咱們先行先生決鬥一場。

     太嶽莊主聞言,心裡暗覺一驚,唯恐符風繼續說下去,立時接口哈哈一笑道:“穆某平生做事,沒有一件不可昭之日月,此點江湖朋友盡知。

    閣下倚仗武功,肆意殺害武拌同道,手段之辣,神人共憤,今晚這春花别墅,就是你葬身之地……” 不等符風接口,又複大聲吼道:“今晚天假其便,惡父女、師徒均已來到,諸位盡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還不趕快下手!” 暴喝聲中,鐵算子李遇仙、擒龍手王逢吉早已一左一右猛撲面前,羅浮子及飛雲堡主也铮地長劍出鞘,縱身攻來。

    隻有川中五鬼,卻是面色陰沉,悄悄離座而起,緩慢向武繼光那面走去。

     白衣羅刹一見他們不由分說又待發動圍攻,氣得她嬌靥一寒,尖吼一聲道:“不要臉!” 縱身便待迎擊,忽然,瓦面傳來一陣怪聲怪調道:“這群痰迷心竅的糊塗東西,還是讓他們先吃點苦頭再說,何必和他們争鬥,符兄,咱們走吧!” 赤地千裡符風似乎很聽這個老學究的話,聞言立時偕同符小娟飄身縱起,脫出圍外,直向檐頭飛去,同時對着繼光高叫道:“你那朋友業已身中劇毒,還是先行離開此地吧!晚了就來不及啦!” 繼光一面動手,一面偷眼看石逸的臉色,果見他越來越不行了。

    經符風一提,立時省悟,大喝一聲,一式“日正中天”,呼地劈出,這一招是他全身功力所聚,掌勢猶如狂濤怒嘯,滔滔向前卷去。

     掌法既奇,勁力又足,直逼得綠衣姑娘和文宇屏愕然後退不疊,他卻早趁這空隙背起石逸,猛向檐頭撲去。

     此刻廳堂已是一片怒吼,隻聽“離魂妃子”尖聲吼道:“快追!今晚切不能讓他們再行兔脫。

    ” 一陣人影紛飛,群雄紛紛向檐頭撲來。

     隻見檐頭站立的老學究,突然高聲念道:“狼無狽不行,虎無伥不噬……可憐一群糊塗蟲,至死不悟。

    ” 破舊大袖,猛地一揮,但聽一陣驚呼,撲來的群雄,就和碰在-堵無形的氣牆上一般,被逼得紛紛又落回廳中。

     等到二次騰身再上時,赤地千裡父女和那老學究,早已蹤迹不見。

     再說武繼光背着石逸,展開“步步青雲”輕功,急如劃空飛矢,直向荒野奔去,跑了足有頓飯時間,方才把腳步停下,将石逸輕輕放置在一片墳頭的草地上,搖撼着他的身子,輕喊道:“石兄,石兄……” 但石逸此刻已經昏迷不省人事,繼光素無治療傷勢的經驗,又遭逢這宗奇毒無比的暗器,真叫他束手無策,叫了幾聲,不見石逸醒轉,不由着慌起來。

    心想,石逸一片義膽俠腸,自己和他又意氣相投,如果不能及時為他解去身上劇毒,何以對得起朋友呢? 想了一會,覺得目前唯一辦法,便是找到那綠衣姑娘,逼她交出解藥,拂身跨步,正待回去,倏又喊道:“不妥,不妥,石兄此刻昏迷不醒,我若去了,誰人照顧他呢?” 一個人就象熱窩上的螞蟻一樣,隻是在墳頭上踱來踱去,沒有了主意。

     過了約有一盞熱茶時間,蓦然一條人影,飒然落到墳頭之上,沉聲喊道:“今晚風雲聚會,不知來了多少武林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哥何以獨自呆在這裡?” 繼光擡頭一看,見是百毒尊者,不禁大喜道:“你來得正好,請替我照顧一下這位石兄,我去一會就來。

    ” “他負傷了?” “正是,他中了那丫頭的‘百足金蜈燕尾針’,情勢十分危急。

    ” “那麼大哥又去哪裡呢?” “去找那丫頭讨解藥。

    ” “不必去找她,待老夫替他看看吧!” “你能解這劇毒?” 百毒尊者倏然一陣哈哈大笑道:“相信這點點微毒還難不倒老夫。

    ” 繼光這才猛然醒悟,他号百毒尊者,哪有不會醫毒之理? 這時,百毒尊者已走到石逸身旁,替他把衣服解開,各處察看了一番,又從懷裡取出一塊烏黑的吸鐵石來,按在傷處,把毒針一一吸出,隻見那傷處比毛孔還要小,微微滲出一些黑血。

     百毒尊者把拔出的燕尾針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