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邸豔蹤飄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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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不禁嗤的發出一陣冷笑道:“諸位如果是沖着我武某來的,何不請出來相見,這般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算得什麼東西?” 喝聲才止,四下陡起一陣陰森無比的怪笑…… 蓦然…… 四下竄出一批黑紗蒙面的黑衣人來,緩緩向他趨近,這批人裝束既怪,行動又複詭幻異常,還不時發出陰森森的怪笑外,卻沒有一人開聲說話,也不知什麼人是這一行中的首領。

     曉色迷蒙中但見團團黑影蠕動,就和一群待人而噬的鬼魅似地,令人不寒而栗! 武繼光雖然身懷絕技,也為目前這種奇詭的陣仗感到暗暗吃驚,當下目光四周一掃,朗聲喝道:“你們這批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東西,究竟是幹什麼的?” 但,所得到的回答,又是一陣令人起雞皮疙瘩的陰森怪笑。

     氣得他劍眉一掀,也自縱聲狂笑起來,狂笑聲中,陡地一聲大喝,翻掌呼地劈出一掌,一股着肌欲裂的陰寒掌力已向當先靠近的一個黑衣人匝地卷去。

     當前那人似乎已知他的内力深厚無比,側身一讓,急忙縱身連發三招,竟都是地靈門中的招式。

     繼光詫然驚呼一聲道:“咦?……” 身後風聲飒然,又有二個黑衣人一左一右攻到,使用的也是地靈門中的招式,繼光側身甩臂,以攻還攻,把身後攻來的兩招招式化解後,心理卻感到驚異萬分,邯鄲老人遺言中曾經提到地靈教在江湖立派,時日甚短,而且隻傳兩人,怎會有這許多地靈門中的人出現? 就在他微一怔神沉思之際,四下的黑衣人已拳掌并揮,蜂湧攻上,出手絕不稍留餘地,着着都是攻向足以制命的要穴,而且都是本門的絕招狠式。

     他原先還以為是偶爾經人用出,這番已經完全證實,對方确實都是地靈教的派衍了。

    他唯恐失手誤傷本門中人,蓦然雙掌交押,連發兩掌,将當面攻來的敵人迫退後,疾的身形一轉,呼呼又發兩掌,跟着出聲大喝道:“住手!” 聲如巨雷,隻震得山鳴谷應,樹葉沙沙下落。

     黑衣人驚恐地紛紛收掌後躍,武繼光雙目電射xx精芒,逼視着那群黑衣人,沉聲喝問道: “你們是哪個門派的?希望趕快說出,以免緻自誤。

    ” 說話之間,已把邯鄲老人所遺的白玉笛取出,高舉手中,此笛為地靈教主當年的兵刃,也是教主的信物,若果這群黑衣人真的是地靈教下,必可從得出來。

     但,白玉笛取出後,不僅沒有收到震懾的效果,相反地,倒引起了這批兇徒熾熱的貪念,一陣怪笑聲起,又複呼嘯攻了上來,拳風掌影,較比剛才還要來得猛烈。

     繼光氣極,冷笑一聲道:“你們既存心不良,那就休怪小爺手辣!” 把白玉笛往腰裡一插,縱身迎擊而上,他絕不願用其他門派的功夫來挫敗對方,故用的全是地靈真經上的武功,一時絕招頻出,陣陣陰風如潮湧起,逼得那群黑衣人團團亂轉,竟然無法近身。

     因武繼光現在功力足可和當代第一魔星“赤地千裡”符風鬥上三五百招不敗,而且在招式上又大占便宜,對方的任何一招他到眼便知,而他所出的招式,對方卻是瞠目不知所措,還好繼光不肯胡亂傷人,才未發生死傷之事。

     那群黑衣人圍攻了一會,見不能得手,呼嘯一聲,各把兵刃撤出,再度舍命攻了上來。

     這次的攻勢較前尤為兇猛,簡直是不要命的猛沖亂打,一刹時,刀光劍影,密密層層,在四周布起一幢五彩光幕。

     武繼光因存心仁厚,不願傷本派的人,此刻卻由不得他了,隻覺壓力愈來愈重,稍一疏神,便有喪失性命的可能。

     暗忖:“這群人既不開聲說話,又明知我用的是地靈門中的武功,而仍然這般啞聲不哼地攻擊,其中必有緣故。

    ” 當下一伸手,再度把白玉笛撤出,大喝道:“你們若再不知進退,小爺要用教主的法器來慈悲你們了。

    ” 聽得到的反應是更為猛烈的攻擊,繼光氣極冷笑一聲,白玉苗攻出,邯鄲老人的“午夜驚魂三絕招”,具有神鬼莫測之功,一旦施出,但見一道白虹沖霄而起,幻起一天笛影,隐挾風雷嘯聲,蓦地當頭撒下。

     起手式“風木衡悲”甫行施出,慘呼之聲四起,立有四五人滾倒地下,繼光此刻殺機已起,更不容情,長笑一聲,玉笛一掄.招化“金剛怒目”,再轉“春露秋霜”。

     但見漫天同聲雷動,絲絲之聲,懾人心弦,跟着又是一陣凄厲無比的狂号,噗通,噗通,血雨飛灑中,又倒下了五六人。

     這批黑衣人原來是奉命來試探繼光武功路數的,并沒有讓他們真正來圍攻他,但練功的人,多半逞強好半,見武繼光僅是一個年方弱冠的少年,認為象這樣一個小夥子哪值得如此重視? 因此,打下如意算盤,決心一擁齊上,幹脆就把他擒獲,不料人家才一出手,便行傷了十幾人,不禁心膽俱裂,呼嘯一聲,紛紛向林中撤去。

     倒把繼光弄得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俯下身去翻開已死的黑衣人面目一看,隻覺一個個死狀猙獰,面目十分兇惡,但卻一個都不認識。

    突然,當啷一響,那人懷中滾出一件東西來,拾起一看,卻是一塊銅牌,上面刻有張牙繞爪的烏龍,半個身子,隐隐藏藏在雲霧之中,卻不知是作什麼用的。

    猜想必定是這批人的标記,便往懷中一塞。

     這一晚,他經曆的事實在太多了,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去判斷,同時,他覺得有點累了,于是飛步下山,徑返峨嵋縣旅店休息。

     再說峨嵋混元觀中的七派掌門人,蓦見當年地靈教主楊威江湖的白玉笛出現在武繼光手中,不由大為震驚,回到混無觀中後,面面相觑,不知如何來處理當前局勢。

    過去,大家都不知道黑袍老者技宗何派,經過一來,頓時省悟,他們所用的原來都是地靈派的武功。

     少林紫虛上人面色凝重地低低宣了一聲佛号道: “此事實難令人置信,前幾月老衲與昆侖門下同在河南截擊“赤地千裡”符風時,曾親見此子手執金精玉魄劍,遭大衆劫奪,那時的武功雖也過得去,但和現在比起來,卻相差千裡。

     “何以僅半年時間,便已得到地靈教的全部真傳?難道當年揚威江湖的地靈教主仍在人世嗎?” 五台普靜禅師接口道:“此事确有可能,否則,此子縱得奇遇,也不能在半年之内驟增數十年功力,貧僧認為地靈教中必然暗中隐有一位奇人操持全局,如不是當年的地靈教主,也必和地武功差不多,故能創造這種奇迹。

    ” “至于闖少林、示威峨嵋,均為他們一種試探性質,貧僧敢于斷定,下屆黃山論劍,地靈教必定有人參加。

    ” 一指飛俠慕千仞,捋着長髯,長歎一聲道: “近年來,為魔車之事,已使江湖風風雨雨,人人自危,不料,魔車之事,剛剛找到頭緒,而第二輛魔車又複出現,而且還出來這樣一個來曆不明,武功奇幻莫測的少年。

    看樣子與老魔并非一路,但武功路子卻完全一樣,連闖少林的那輛魔車武功也是一般,普靜禅師适才所言,老夫認為确有可能。

    ” 武當淩風道長仰面凝思了許久,這時才徐徐開言道: “如果這幾個魔頭真正意圖奪那天下第一劍的尊号,那倒不足為慮了,貧道卻擔心其用意絕不在此。

    ” “當今武林之中以我們七派人才最盛,且交情深厚,對方卻專一向我等挑釁,可見他并未把七派的人着在眼内,倒不可不防,此其一。

    ” “至于那姓武的少年,身懷武林人人觊觎的金精玉魄劍,他們敢在江湖露面,可見其有恃無恐,并不怕人搶奪,且據貧道所知,那白玉笛為當年地靈教代表教主之信物,如今落到此子手中,便證明其已執掌了地靈教。

    ” 羅浮子蓦然一陣哈哈大笑道:“此事諸君都是多慮,想那地靈教主成名在六十年前,如今算來已經一百多歲了,怎會仍留人世?而且鑽出這麼年輕的一個弟子來? “貧道敢于斷言,此子必是老魔的門徒,那輛魔車也是老魔所弄的玄虛,如今事不宜遲,請各派别速派遣高手同闖翠竹軒,把那老魔打發,使後患永除。

    ” 淩風不禁默然不語。

     衡山松鶴道長想起師兄衡山一鶴慘死于“赤地千裡”符風手中,本就悲憤滿腔,因此羅浮子一提此議,便率先附和道: “羅浮道兄所言極是,那魔崽子既是他門徒,此時想必也已回到了翠竹軒,原七派領袖武林,絕不能坐令邪魔外道橫行,應即時采取非常手段。

    ” 十餘年來,各派死于“赤地千裡”符風手中的人絕不在少數,少林、武當、五台三派,雖說慎重行事,但抛不過衆議,無法反對不為門下弟子複仇。

     于是,七派發動圍攻“翠竹軒”之議就此議定。

    這一決定竟是武林掀起一場滔天大風波,各派損失之重,牽涉之廣,為百年來所罕見,此事暫擱下。

     再說武繼光回到旅店之中,蒙頭便睡,直睡到傍晚方才跳起身,推窗一看,竟發現夕陽已經偏西,快天黑了,不禁暗笑自己這一覺真個睡得太久。

     匆匆漱銑畢,要了點酒菜,獨自在房中吃喝,腦際卻不住盤算着一些問題。

     第一,按照“赤地千裡”符風的武功以及他昨晚的言語表情,此人就是地靈教主所收的徒弟當無疑問,看他為人雖然狂傲,剛毅,似乎不失為性情中人,隻不知是不是老人的女婿? 第二,突然向他發動攻擊的黑衣人,又是什麼人?看情形似乎是專門沖着他來的,那麼一定知道自己的門派羅!如此一來,自己行動倒不得不小心了。

     第三,他覺得江湖上人雖把“赤地千裡”視作萬惡無比的魔頭,但他卻認為此人對自己并無敵意,何不幹脆去找他談談,也許可以從他那裡得到一些過去地靈教的情形。

     主意打定後,他心想自己白日已睡足,何不連夜就起程趕去翠竹軒呢? 于是,當晚便即起程向翠竹軒進發,他白日睡一整天覺,黑夜起程趕路,無意中倒被他甩脫了許多追綴他的江湖人物。

     他身懷中古奇珍金精玉魄劍,這早已傳遍了整個江湖。

    這宗神物利器,乃是武林中人人都欲掠奪的寶物。

    在混元觀中,隻不過是若幹追綴他的人中少數的一批而已,暗中窺伺他的仍不知有多少。

     當他離開混元觀時,途中陰錯陽差,和赤地千裡符風相遇,耽擱了一個整夜,緻令那批人一直向山下追去,竟爾錯過;回到峨嵋又在旅店埋頭大睡,呆在峨嵋的人也無從找他,以為他已離開,都紛紛向前追去,等到他動身趕路時,反倒落在了後面。

     因此,一路都沒有遇到一點阻礙。

    這天,又回到了舊地長安城,突然起起了那座郡王宮,暗忖:“那個老家人不知是否還像在那時?如果還在的話,倒可打聽一下當初莫郡王是怎生被人害死的呢?” 他因思念伊人,不免愛屋及烏,如果能從老人家口中得知莫郡正因何與人結怨,将來宮主藝成,也好幫同她報仇雪恨。

     到達郡王宮門,隻覺重門深鎖,門上蛛絲塵土,不知積有多厚,不禁大失所望,心想: “不到黃河心不死,既已到了這裡了,好歹也應進去看着。

    ” 于是,輕輕一聳身,人已如一團飛絮,飄過了牆頭。

    入内一看,隻見荒草沒徑,落葉滿階,一片凄涼景象,令人興起一種不勝今昔之感。

    正自背着雙手追憶隔歲在這座宮内和川南三怪搏鬥之情景。

     突然,一陣低低的啜泣之聲傳入耳内,不禁大吃一驚,這幢巨宅既經封鎖,何來哭聲? 若真的有,那不是鬼魅,便是妖狐了。

     當下,伸手把白玉笛撒在手中,循着哭泣聲縱身趕去,隻見一座假山之下,跪伏着一個紅衣女子,正在低低地啜泣。

    也許是他的去勢過急,衣袂所帶起的風聲竟把兩旁的花枝樹葉帶落了一大片。

     就這些微的一點風聲,那紅衣少女已霍然驚覺,猛地回頭一看,見是武繼光,似乎意外的一驚,人已忽然向假山後面一閃而逝。

     繼光匆匆一瞥,隻覺這女人身材熟悉已極,隻可惜面罩青紗,看不真切,當下腳底猛地一加勁,急如一支脫箭般直向假山後沖去,誰知,剛剛到達假山之旁。

     蓦然…… 一陣蝕骨陰風驟起,直向他迎面襲來,不由又是一驚,趕緊在空中掃腿刹腰,單手往下一劃,人已斜斜飄開五尺。

     他這時滿腦子裡充滿鬼怪妖魔,被這陣陰風驚得怔怔地站在那兒,暗忖:“難道真的會有鬼?……” 怔了一會,腦際陡然靈光一現,暗喊道:“該死!那不明明是地靈門中的絕學“玄陰罡煞”麼?” 一時膽氣陡壯,挫掌當胸,二度前撲。

    轉過假山一看,後面靜悄悄的,竟不見一人。

    正待舉步再往前搜索,蓦聽頭頂噗嗤一聲嬌笑,急忙擡頭看時,隻見那個白衣少女正衣袂飄飄地矗立在假山之巅。

     繼光屢次被人調侃,心中已是隐含怒火,縱身躍上山巅,沒好氣地道:“剛才是你發的掌嗎?” “嗯……” “為什麼?” “逗你玩玩麻!” “可曾看見一個蒙面紅衣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