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倏來舊日冤家

關燈
忙長長一揖道:“前輩宏量盛德,今後不但晚輩不會忘記你,中原武林更會感激你!” 光明境主冷冷一哼道:“老夫不希罕誰的感激,隻要你以後少讓老夫受點氣就是了!” 房英臉色不由一紅。

    “神偷”已走上來哈哈一笑道:“剛才還是冤家,現變親家,夏老頭子,我神偷該向你道賀了!” 說完長長一揖! 光明境主又是一哼,淡淡一抱拳道:“免了!” 神偷又大笑道:“夏老頭,說實在的,我‘妙手空空千裡無影’雖一輩子做賊,可是偷的都是富家劣紳,枉法髒官,而且到手金銀财寶,都救了那些苦哈哈。

    如今自己依然兩袖清風,與你交個朋友,并不會辱了你身份。

    ” 夏芳芳急道:“家父并不是這個意思。

    ” 神偷大笑道:“不管是不是這種意思,我鐵長岚可以先說句話。

    若你父親再這麼一本正經,下次我決定把光明境主東西偷光,要你們吃飯尋不到碗,睡覺找不到棉被,嘗嘗被偷的滋味。

    ” 這番-說,大家不由都笑了。

     光明境主就在這陣哄笑中,神色也緩和不少。

     于是,“百面神劍”及鐵梅香紛紛與光明境主及一幹門下見禮。

     等一陣寒喧後,房英已道:“時間不早,咱們趕快上路吧!” 神偷應道:“對,這一下可得大大慶祝一番,商邱城中新開一家‘萬花樓’,聽說不錯,咱們就去痛痛快快喝上一頓。

    ” 于是,一幹人紛紛上了馬車,光明境的弟子紛紛上了馬。

    光明境主父女,同房英皆進入篷車,加上“神偷”父女,由尹俊三禦車,百面神劍卻上了尹俊三的坐騎,九騎一車,浩浩蕩蕩地向商邱城中馳去。

     在車中,夏芳芳已急不稍待地向房英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剛才你低聲向那褚老頭子說了些什麼,竟使他一拍屁股就走!” 房英笑道:“我不過是借令尊之威,把他吓跑就是了……” 光明境主一愕道:“房英,你的話卻令人不信。

    實在說,老夫剛才已發現褚老兒的劍術,的确已精進了不少,若說是借老夫之威,從何說起?” 房英笑了一笑道:“世伯難道真的打不過他?” 光明境主沉思半晌,歎道:“老丈一生從不低頭,但對這老家夥來說,的确有點怕他那幾手劍法,也的确是老夫克星,二十年來,老夫自覺創了不少新奇的招法,用以專門對付他的,可是一動手,發覺仍不是他對手!” 房英倏然沉毅地道:“這麼說來,世伯以後碰上那位褚老丈,得更加小心了……” 夏芳芳插口道:“那是以後的事,你還沒有說出那段秘密哩!” 房英笑了一笑道:“其實說穿了,也沒有什麼,而且世伯應該早已知道。

    ” 他說話中,對光明境主已改稱呼。

     光明境主神色一片疑惑,道:“賢契,老夫怎會知道你肚子裡賣的什麼藥?” 房英笑眯眯地道:“世伯自己想想放心令媛出手的用意,褚老兒的突然而退,豈非不喻已明。

    ” 光明境主臉色一紅。

    神偷看得心頭奇怪,插口道:“究竟怎麼一會事,房英弟,别吊人胃口好不好。

    ” 光明境主歎道:“房賢契,想不到你竟把老夫當時的心情看透了。

    老夫算服了你,不錯,老夫當時所以要芳兒出手,失招之後,不問不聞,就是知道你必會挺身而出,不會坐視不理!” 夏芳芳摸不着頭腦,嬌聲道:“這與褚老兒的走,并沒有關系啊!” 房英道:“怎會沒有關系,我先對褚老兒說,若他先與我動手,正好中了令尊的打算,我問他願不願意冒這種險?” 光明境主笑道:“他怎麼回答?” 房英道:“他反問世侄心中盤算着什麼?晚輩就分析給他聽,世伯所以坐視芳妹不理,用意正是要晚輩出手,以晚輩功力,若他不用煞招,絕對奈何不了我。

    但一用煞招等于是把壓箱子的本事,先露給世伯看,這一來,世伯豈不是正中下懷,立刻可以針對他的劍招,想出對付他的方法,而主客之勢,立刻就易位了!” 這番話使夏芳芳恍然而悟,笑道:“所以那褚一夫因為不肯先露出新創的劍招,避免洩底,聽以不敢同你再打了。

    ” 房英笑道:“正是如此。

    ” 光明境主歎道:“那褚老兒不愧是條老狐狸,但是老夫不懂,你怎會他那手劍法的?” 房英不好意思地道:“那是晚輩以前胡謅,那會什麼‘定天一劍’!” 光明境主愕了一愕,道:“但你剛才何必對褚老兒賣關子?” 房英笑道:“剛才倒并非是賣關子,因為晚輩的确是會那一招!” 光明境主糊塗了,迷惑地道:“一會兒說不會使,一會兒又說會使,倒底是怎麼回事?” 房英道:“晚輩就是從剛才動手的時候學會的。

    ” “唔!” 光明境主恍然了。

     房英此刻卻對夏芳芳道:“芳妹,該輪到愚兄問你了。

    ” “是關于武當之行?” 房英臉色開始沉凝了,急急道:“結果如何?” 夏芳芳聳聳肩道:“根本沒有什麼結果……” 房英神色一變,急急道:“這話怎說?” 夏芳芳歎了口氣道:“我到武當山下那小鎮上,打了兩天轉,根本找不到你說的那個人,又不方便人那道士觀探聽,隻能回來!” 房英一呆,長長歎息了一聲,心事頓時沉重了起來。

    黃芷娟的沒有消息,武當一派的變化,未可忖測,他不知道泰山之會将有怎麼樣的一個結局。

     本來輕松的氣氛,在轳轳車聲中,立刻低沉了下來。

     就在這低沉的氣氛中,九騎一車已進了商邱城,停在萬花酒樓下。

     由于在城外廢園那一陣耽擱,現在正是掌燈時分。

     一幹人紛紛下車下馬,相擁登樓。

     房英此刻一打量這家新開張的“萬花酒樓”,果然氣派堂皇,夥計來回奔走,招待得極是周到。

     酒樓上早已上了六成客,一片喧鬧之聲。

    此刻一見房英這麼多人上來,俱不由側目而視。

     店中掌櫃自然看重這大批生意,把桌面拉開兩桌座位,親自上來招呼! “客官,要點什麼?” 神偷早已擺出架勢嚷道:“把好的菜盡量端上來,先來五壺酒,要最陳的。

    ” 掌櫃是個四十餘歲的中年人,張着嘴連聲應諾而退,接着向樓下揚聲吩咐。

     不消片刻,酒端上來了。

     神偷急不稍待地一口氣喝了一壺,連聲叫好,痛快已極。

     等到上菜,神偷已有了三成酒意。

     由于吃了酒,話也多了,每人的心情,似乎開朗不少。

     可是唯有房英,因為心事重重,卻再也沒有興趣飲酒,隻是虛應了一下,默默地吃着菜,盤算着自己的心事。

     這時,他見天色已晚,不由伸手向端菜侍候的夥計招招手。

     那夥計立刻笑嘻嘻地上前,哈着腰道:“小的王三,大爺要什麼?” 房英道:“附近有那家大一些的客棧?” 王三笑道:“大爺要歇下?嘿!小店後面就專營客棧生意,若大爺中意,何不耽下來!” 房英笑道:“咱們今晚就歇腳了,有這麼多人,你向掌櫃的打一聲招呼,有地方的話,咱們就包下來了!” 王三諾諾連聲而退。

    這時房英目光一掃,座中人大都皆有五六成酒意,神偷幾乎醉得連說話都打噎。

    桌上的菜盤,十之七八已空,于是宣布道:“今晚,咱們就在此歇下了,房間在後面,已準備好,大夥兒不妨先進去休息洗盥一下!” 衆人一聽,紛紛起立,向後間跑。

    此刻酒樓上的客人愈來愈多,房英覺得太吵鬧,不由對光明境主等人道:“依晚輩看,不如到誇房中休息一下,對以後的事,也可先商議一番。

    ” 光明境主點點頭,其餘人自不便反對,立刻簇擁下樓,早有夥計接待向後面走去。

     這萬花樓後面,果然一片寬敞的客房,此刻前後三進的最後兩進,都被房英包了下來。

     兩進被光明境的弟子所占,三進的環境更加幽靜。

     一片大院子,正好四個房間,房英就與光明境主父女,神偷父女及百面神劍先進了堂屋。

     夥計引導着點土燈後,立刻告退。

    那知“神偷”鐵長岚剛剛坐下,倏然仰身倒在地上,卟通一聲,帶着一旁的鐵梅香,也差些從椅子上跌下來。

     房英及“百面神劍”、夏浩然父女都吓了一跳。

     鐵梅香卻皺着眉頭,埋怨道:“爹,你喝酒怎會醉成這付樣子?” 說着,俯身想把“神偷”扶起來。

     那知“百面神劍”卻突然驚呼一聲,道:“啊呀,不要動,鐵兄是中了毒!” 中毒?房英大吃一驚,急忙繞過桌子,向仰卧在地上的“神偷”臉上望去。

     口口口 此刻“神偷”鐵長岚的臉色漸漸由紫發黑,黑中透青,一雙本來細小的豆眼,卻瞪得大大地,令人戰栗。

     口中卻喘着大氣,似乎想說話,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衆人大驚失色,紛紛俯身圍攏。

    鐵梅香已急得嚎啕大哭,邊哭邊喊道:“爹!爹,你好好地怎會變得這種樣子,怎麼啦?” 連哭帶叫,更鬧得人心惶惶,還是房英鎮定,一把抓起鐵梅香厲聲喝道:“鐵小姐,令尊還沒有死,你鎮靜一點好不好!” 鐵梅香見房英目閃精芒,厲聲厲色,吓得噤聲一呆! 房英這才歎息道:“梅香,我說話或者太重了一點,但此刻是要問真象,替令尊解危,千萬要鎮定。

    你這一哭,豈不鬧得大家六神無主。

    ” 鐵梅香這才悟解過來,但秀眸中的眼淚,仍像串着線的珍珠,直往下淌。

     房英急急止住了鐵梅香哭泣,這才對隻有喘氣份兒的“神偷”用平靜的語氣道:“鐵大俠,什麼地方不舒服?” 鐵長岚瞪着眼睛,艱難地舉手指指肚皮。

     房英倏然一把将神偷抱起,伸手貼着鐵長岚“命門穴”,默運“達摩先天罡氣”,以内功度元之法,把自己真力源源輸向“神偷”身内奇經八脈,口中沉聲道:“夏世伯,請快點住鐵大俠附近要穴,讓毒不緻攻心!” 光明境主點點頭,出指如風,接連點向“神偷”胸前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