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小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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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先練易筋洗脈功,再續練滌心術時,開始感到體内的先天真氣有逆流之象,頭腦會無端地暈眩,大汗如雨。

     假使先練滌心術,卻又如同進入一處幽暗空洞的無聲無光的古窟中,身外一無所見,一無所聞,死一般的靜,靜得令人發慌,氣血緩流,幾乎靜止了。

     他有點憬悟,這是兩種不能連續齊練的奇異功術,一動一靜,性質不同,必須分開來練,不然恐有不良的後果。

     但他沒有足夠的時間,怎能每天抽出三個時辰分練?連續合練隻須兩個時辰便夠了,所以他不打算分開來練。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他冒險合練。

    固然感到不舒适,但也助他将先天真氣練得日臻精純,獲益良多。

     這十天中,何萱恢複了本來面目,但她仍穿男裝。

    她認為隻有穿男裝方能伴同司馬英闖蕩江湖。

     司馬英要她趕回迷谷,可是白費勁。

     她說得好,說她是他的影子,他到哪兒她也到哪兒,直至他辦完事到無量山找天龍上人拜師,她方回迷谷禀明父祖,而到無量山伴他學藝。

     但她心中對天龍上人有點歉疚,因為她未能完成天龍上人所交付的重任。

    也難怪她,誰能料到會在半途暴露了身份呢? 天有不測風雲,世間事怎能事事如意? 但她确是心滿意足了,司馬英已向她付出真摯的愛情,這是她一生中最興奮的大事,其他已無足輕重了。

     三人之中,仇姑娘是個最痛苦的傷心人,司馬英所予她的溫情,更增重了她感情的負荷。

     萱姑娘已從仇姑娘的口中,知道了司馬英在伏龍秘堡中所經曆的一切,她同情仇黛,但愛情是自私的,她怎能将愛人雙手奉送? 别的事也許有商量,這事她辦不到。

     這天,他們裝束就道。

     愁腸百結的仇姑娘,也跟着踏上去昆明的道路。

     在昆明,仇姑娘打聽出祖父仍然健在,已經遠走雞足山。

    司馬英也得悉沈雲山并未遭毒手,向西走了,大喜之下,一行三人向西星夜趕程。

     這裡且表表雞足山。

     雞足山,是洱海東北的一叢山嶺,名義上屬趙州管轄,也有一部份山區屬大理府。

     這座山,有無數山峰溪流,三條山脊向東南伸,一條山脊往西北移。

    東面有東界大山,高度相等。

     這兒是飲光迪葉守佛衣的地方,原叫雞山,也叫九曲岩。

    馬馬虎虎算得上是佛門勝地,但在目前,山上荒涼不堪,虎豹成群,叢林中古刹寥寥可數,人煙稀少。

     這座山真正成為名勝之區,乃是後來嘉靖年間以後的事,十靈、十景,皆是以後所辟,而目前卻默默無聞,知者不多。

    進入雞足山,有兩條路,東面走趙州的雲南縣北上,西北走鄧川州浪穹縣南下。

    從南面登山,飛瀑流泉勝景羅列。

    從北面脈盡處上山,高岩古洞神奧幽邃别有洞天。

     承平不久,邊區仍有零星叛亂發生,雞足山也有蠻人生息,沒有騷人墨客偷得浮生半日閑來逛山水。

     但這半月來,山中卻來了許多不速之客,分散在山崖溪谷之中,替這座山帶來了緊張奇異的氣氛。

     這天是七月十七,入山開始第一站龍潭旁小徑,有兩個怪人,大搖大擺地向上走。

     龍潭是山腳下的一座怪池,池西北山麓有十餘座草屋,池西面有一口井,方圓五丈,深有五丈,終年水位相同。

     據說,井就是龍潭,下有蟄龍,被一個道法高明的方土,用法術囚在井底,井上建了座井亭鎮壓雲雲。

     小徑從龍潭旁經過,從西北上山,六裡後路分為二,北面是登雞足山的小道。

     這兩個怪人的确是怪,一個采藥老頭兒,一個是斷了左掌的獰惡怪人,他們是怪醫魯川和鬼手天魔龐天德。

     兩人并肩而行,不徐不疾向山上走。

     怪醫魯川将藥鋤挪了挪,冷冷地說:“龐老兒,假使司馬英不來……” “不來又怎樣?”鬼手天魔撇着嘴問。

     “哼!我怪醫要牽着你的鼻子走江湖,讓他找我老人家。

    爾是他的長輩,他怎敢不來找?如果他竟然不來,定是毫無心肝之輩,我才不要他做女婿。

    ” “老怪物,你似乎在做丈人夢哩。

    ” “呵呵!女兒大了。

    快三十歲還不想找婆家,做父親的怎能不擔上心事?隻怪我這些年來昏了頭,替雷堡主配練功的奇藥,忙得忘了外界的一切,真是罪過。

     我要好好替女兒打算打算,哦!當然也得替我這把老骨頭打算,找一個聰明的小夥子傳予衣缽。

    ” 蓦地,潭旁倚在井欄旁的一個村夫,半擡起身子怪眼一翻,撒着嘴亮聲兒叫道:“喂! 兩位,誰要找女婿?在下不聾不啞,五官端正,一餐可吃三斤面五斤肉,怎樣?可像塊做女婿的材料?” 這村夫敞開胸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魔目高額,五嶽朝天,鲸魚嘴上留了兩撇八字胡,年約四十餘,身材壯得像條牛。

     半躺在石欄下,身旁擱了三根烏閃閃的龍頭鐵杖,他那充滿挑釁性的話。

    流裡流氣飽含輕蔑的神情,令人看了委實生氣。

     鬼手天魔鬼眼一翻,正待發作,随又冷冷一笑,忍住了。

     怪醫魯川卻呵呵一笑,站住向大漢招手,說:“來!小夥子,我老人家有一個花不溜丢的女兒,算得上是含苞待放的枝頭一朵花。

    而我卻又想做泰山丈人想得緊,讓我瞧瞧你是否有中選的希望。

    來啦!我老人家老眼昏花,要近些方看得真切。

    ” 大漢距兩老不足五丈,井下方是從井旁流出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