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拯救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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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草屋中間,一堆枯木老根生起的火堆燃燒正旺,火四周是亂草,也就是蠻人睡眠的地方。

     在蠻人山區的草屋中,中間定然有一座火坑,幾根挖來的樹根作燃料,火焰不烈而炭火熾熱,不論春夏秋冬,經年火種不滅,一家大小圍着火坑設睡處,也在火坑上設三腳鐵架煮食物。

     所有的蠻人全都在屋四周檐了戒備,屋中火坑旁隻有一個人,穿了破爛的灰布直裰,臉黃肌瘦,亂發在頭頂攏了一個道士髻,年約四十餘,但看去甚是蒼老,一看便知道是個漢人。

     這人正木無表情地,用鐵棍撥火,将一些糾結成團的樹樁根塊向火上加添,看樣子,必定是為蠻人做奴的移民,伺候着屋中的蠻人。

     “有漢人,大事定矣!”司馬英想。

     他要進屋擒人,必須先解決四周的十餘名倮羅,便掩上草縫,不讓雨水流下,向左側檐旁滑去。

     到了檐旁,草太滑,留不住足,他頭向下一栽,腳尖一勾,便順檐飄落壁根,墜向一名蠻人的頂門。

     這一共有四名倮羅,不下殺手怎成? 他腳向下一踹,踢破了一名蠻人的天靈蓋,雙手左右下撲,兩面分張,右掌心的一柄飛刀射向最右側一名蠻人,雙掌疾落。

     四名蠻人并排蹲下,從藤盾的空隙中向外凝神探視,沒想到有人從天而降,而且降在身後。

     “啊!”中飛刀的蠻人叫了一聲,倒了。

     雙掌落下處,并無聲響發出,兩名蠻人的背頸着手立碎,向前仆倒。

     司馬英搶過一把彎刀,一根标槍,向右繞走,在牆根劈面撞上聞聲轉出的一名蠻人,标槍疾伸,貫入蠻人的胸口,棄了槍沖出。

     這一面有三名蠻人。

     另兩名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

     天色太黑,風狂雨暴,聽不到,看不見,等人已近身,已經太晚了,怎不糟透? 司馬英迫不及待,刀下絕情,一刀一個連闖兩關,繞出另一面去了,十餘名蠻人如同土雞瓦狗,一擊即破。

     解決了所有的蠻人,他猛地一掀柴門,搶入屋中。

     屋中的漢人背向外,不知外面來了陌生人。

     “兄台,你是漢人?”司馬英在漢人身後叫。

     漢人大驚轉身,火光中,他看到挺刀屹立的司馬英,虎目閃閃生光,彎刀上的鮮血往下滴。

     “你……你……你是誰?”漢人用略帶京師土腔的漢語驚問。

     司馬英走近火坑邊,淡淡一笑道:“在下是闖入找人的陌生客。

    ” “你……你怎能進屋……” “外面十幾個蠻人,在下全宰了。

    ” 漢人突然跪下,驚叫道:“天哪!快救我出去……” “兄台,在下定然帶你脫困。

    ”司馬英攙起他,又道:“請問老兄,天龍禅寺的兩位大師,目下被囚何處?” “由此往北三十餘裡,有一條山谷叫落魄谷,谷頂峰頭有一座山寨叫落魄寨,便是土目阿資的東部巢穴。

    寨中有一座天神祠,兩位大師被囚在那兒,被祠中一名巫師折磨得不成人形。

    落魄寨中,咱們漢人的婦孺共有八十餘名。

    全成了蠻人的禁脔,慘受……” “老兄,你可知前往落魄寨的去路?”司馬英搶着問。

     “這兒沒有路,我也無法找到。

    ”漢人據實答。

     司馬英略一沉吟,問:“你可聽得懂蠻語?” “白夷族的話尚可聽懂,倮羅或黑夷的話不行。

    ” “好,咱們先脫身,等會兒我捉一個白夷來。

    ” 兩人急急離開。

     不久,司馬某獨自轉回擒捉了一名白夷。

     破曉時分,司馬英押着一名白夷先行。

     漢人後跟,踏入了落魄寨東面一座峰頭。

     司馬英打發漢人自去,将白夷捆上塞了口,丢在一個草坑内,開始察看峰頂落魄寨的形勢。

     那是拔起三十餘丈的奇峰,前臨落魄谷,有一條藤索梯上下,其他的三方都是絕壁飛崖。

     峰底是無盡的竹林,密得連鳥也不能在内飛行。

     在雲南境内,石山不多,這座奇峰有石有土,隻有草而不生木,他弄不清人在上面是如何生活的?水從何處汲取? 寨子不大,約有百十棟木屋,四周依崖建起木栅,如果拔掉藤索梯,連那猿猴也無法飛渡。

     正在察看,忽聽谷底人聲嘈雜,不由暗暗叫苦,原來火頭朵甘已經率領了大批蠻人趕到了。

     牛角聲長鳴,鼓聲隆隆,寨門大開,守寨的蠻人出現了,火頭朵甘帶着近百名親近攀上大寨。

     其餘的人在谷中駐紮,聲勢大振。

     “我來晚了些,上去委實太難了。

    ”司馬英苦笑着自語。

     是的,他來晚了一些,假使他想冒險入寨,即使可以飛渡,也無法和火頭朵甘争短長,以一比一,或許可以僥幸,加上一個平秀嘉,萬無幸理。

     他已試出平秀嘉的功力,可能比火頭朵甘更強些,刀法之強悍潑辣,更是霸道而無懈可擊。

     此人正是一大勁敵,必須将這家夥除去才行。

     總之,白天想入寨救人,确是不可能,這種愚蠢的舉動,他毫不加以考慮。

     他在等機會,等夜間乘隙下手。

     雨止了,風息了,假使夜間沒有風雨相助,入寨便須冒最大的危險。

     他從東面繞出正北,遠出十餘裡獵了兩頭竹鼠,拔掉毛生火熏烤,也一面在思索入寨之法。

     竹鼠,毛色淡灰,十分滋補而可口。

     最大的重約五六斤,以嫩筍為食,形狀有點像熊貓樣子可愛,隻是咬起人來兇狠無比。

     竹鼠快要烤好了,香味四溢。

     他正沉思入神,蓦地身後傳來一個蒼勁的口音說:“阿彌陀佛!施主請了。

    ” 他驚得一蹦而起,丢掉竹鼠縱出兩丈外,閃電似的拔出一把飛刀火速旋身,聲音發在身後。

     如在耳畔發聲,以他一個自小苦練,已獲無上心法,足可跨身一流高手的人,在青天白日強敵四伺中,耳目該是如何靈敏? 但來人竟在身後發聲,他竟一無所知,來人這份功力,簡直匪夷所思,難怪他心中失驚。

     不錯,他确是大吃一驚,但他先前坐着的枯樹下不足三尺,站着一個手持木柄方便鏟,紅光滿面的中年僧人,正對他含笑注視。

     “大師是……”他吃驚的發活。

     中年僧人含笑接口道:“貧僧釋智鈍,向施主打聽一些俗務,請問施主可是本地的移民?” “在下乃是誤闖山區的人,正在設法……” 說到這兒,他突然心中一動,又道:“大師上下既稱智鈍,定然與天龍禅寺的智遠智深兩位大師……” “那是貧僧未曾見過面的同門師兄,施主怎知貧僧兩位師兄之事,貧僧正為敝師兄之事向施主打聽哩?”智鈍驚喜的問。

     司馬英心中一寬,他極為興奮,走近拾起烤竹鼠,說:“大師來得正好,令師兄正有危難。

    ” “貧僧已打聽出敝師兄之事,目下正要往落魄谷,尚請施主指點。

    ” 司馬英搖頭苦笑,說:“大師請坐,且聽在下道來……” 他将昨天在天龍禅寺起,迄今為止的所見所聞詳說了。

    最後還說:“落魄谷上有上千蠻人,落魄寨勢難飛渡,在下亦在憂心忡忡,必須從長計議以策萬全,有大師聯手,太好了。

    ” 智鈍虎目怒張,恨恨地說:“豈有此理,貧僧要大開殺戒了,我佛慈悲。

    ”說完,行禮轉身欲行。

     “大師請留步。

    ”司馬英急叫。

     智鈍轉身道:“施主有何見教?承蒙見示,貧僧感激不盡。

    ” “請問大師與天龍上人老菩薩有何淵源?” “那是家師。

    ” 司馬英大喜,難怪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