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幽谷現奇僧 鐵掌三揮飛石雨 魔巢驚巨變 神龍一怒絕金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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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并除去,以杜後患!故宋三清未回翠竹山莊以前,自然可保無事,如今他既已趕回翠竹山莊,不但裴大俠父女,恐怕連他那位族兄金龍令主也立有莫大危險!我們趕去非僅救人,也是挑撥四靈寨内讧的極大良機!但須謹記,盡量不必現身,能在暗中下手,使敵方莫測高深,收效才大!’”呂崇文與慕容剛相依為命,知道這位世叔天生情種,他與天香玉鳳嚴凝素的那種惺惺相惜的感情,高雅深摯無比!呂梁一面,八載相思,胸前所藏嚴凝素相贈的那方雕鳳玉佩,旦夕之間,也不知摩挲了幾千萬遍?但如今居然竟能先顧公義,暫撇私情,不由欽佩已極!
他自己則因年歲尚小,隻知道與那位裴玉霜姑娘,頗覺投緣,聽他父女有難,懸念已極!卻不知道當初萍水相逢乞下,男女自然相悅的愛情幼苗,即已在兩顆純潔心靈之中,暗暗滋生茁長!
計議既定,連馬匹都不及再返洞宮山清塵觀中取回,便即追蹤玄龜羽士宋三清,往王屋山四靈寨總壇翠竹山莊急趕!
那知世間事往往萬密一疏,慕容剛叔侄,均以為算無遺策,那知偏偏把樁最重要的毒心玉麟傅君平,遠行高黎貢山,參拜天南雙怪,求取什麼“天南三寶”
之事,輕輕放過以緻後文書中,這位鐵膽書生,幾乎在毒心玉麟傅君平專破内家罡氣的師門異寶“飛雷錾”之下,粉身碎骨!
慕容剛、呂崇文叔侄方面,暫時不提,且說那位四靈之首,玄龜羽士宋三清,與毒心玉麟傅君平分手之後,趕回翠竹山莊之事。
玄龜羽士宋三清邊行邊想,那九現雲龍裴叔傥武功頗高,雖然傅君子親率七名好手,馳往江蘇,但若非設法先擒住他女兒裴玉霜,威脅裴叔傥束手就縛,還真無法把他們擄回翠竹山莊,軟禁在正逆五行九宮竹陣以内! 幸喜自己趕回及時,處理得當,嚴囑手下把雙首神龍裴伯羽,瞞在鼓中,經一再盤算,若能把這父女二人,在二弟裴伯羽毫不知情之下殺卻,反而可能消弭一場莫大禍變!但這種舉措,必須絕對機密,并應先行布置,萬一裴伯羽知道,反目相向之時,索性一綱打盡的陰毒手段!因為四靈之中,風已成仇,龍令能留最佳,否則甯可辣手屠龍,也不能再聽任他龍歸滄海,變化風雲,倒戈相向,與自己師兄弟,處在敵對地位! 玄龜羽士人甚聰明,知道内亂之危,甚于外敵!尤其是裴叔傥父女之事,隐禍肘腋,極為危殆!不當時加以處理之故,是因為天香玉鳳嚴凝素身後的妙法神尼,太不好惹,權衡輕重,才先追毒心玉麟,如今這面既然可以挽回,自然心懸翠竹山莊,竟像慕容剛叔侄趕赴南雁蕩山之時一樣的晝夜兼程,急行遄返! 由浙入皖,經豫奔晉,過卻析城山區,已抵王屋!就在離翠竹山莊,尚有數裡之遙,恰好是個昏黃月夜! 玄龜羽士宋三清,正行之間,忽的凝神止步,傾耳聽見翠竹山莊方向,似有嘈雜之聲,隐隐傳送!心中方自一驚,一條高大人影,已由西北方,宛如電疾風飄一般,往自己身前十數丈外馳過! 因身法太已熟悉,玄龜羽士知道不妙,心頭機伶伶的一個寒顫,先行功提雙掌,氣聚丹田,然後出聲叫道:“二弟,愚兄宋三清在此!你深夜急馳,山莊之内,出了何事?” 高大黑影,聞言也似出于意料,冷笑一聲,轉身走過,此時浮雲已散,素月流光,正是那位在四靈寨中,排名第二的金龍令主,雙首神龍裴伯羽! 但雙眼精光進射,銀須飄拂,滿面暴怒之色,身着長衫之上,并有不少鮮紅血迹! 在宋三清十步以外,裴伯羽即已駐足停步,面罩寒霜,冷冷問道:“玄龜令主!你是明知,還是故問?翠竹山莊之事,不為裴伯羽留半點餘情,我們這金蘭之好,要他何用?”說罷一撩長衫,骈指一劃,截下半截下擺,反手一甩,功力真見驚人,那輕的一片軟布,竟自帶着勁急的破空之聲,向玄龜羽士迎面擲到! 宋三清微伸左手二指,夾住長衫下擺,知道裴伯羽既已割袍示意,怒絕金蘭,則機密定然盡洩,此人一去,無疑縱虎歸山,必成大患! 鋼牙暗咬,毒念已生,一陣哈哈長笑,把原已提聚雙掌的功力,加到十成,貫注右臂,口中卻仍和聲說道:“二弟不要誤會,十載金蘭,無殊手足,何事不可解釋?真有甚事對不住二弟之時,愚兄願叫傅三弟向你賠罪,并聽憑責罰就是……”。
一面和顔悅色說話,一面卻拈着那半截長衫下擺,滿臉歉疚神情,慢慢向雙首神龍裴伯羽身前走近! 宋三清才走兩步,裴伯羽足下微滑,業已後退丈許,到了一片密林林口,冷笑一聲說道:“宋三清!憑你裝出怎樣一副和善外貌,但卻掩不住惡毒内心!你功行右臂,暗聚七煞陰掌,意欲何為?難道你以為憑你一人,真就留得住裴伯羽麼?” “麼”字剛剛出口,忽然微哼一聲,手擺左肘,目中暴現神光,好似受了什麼傷損! 玄龜羽士宋三清見裴伯羽識透奸謀,正在考慮是否手下硬拼?但知以裴伯羽功力,雖然略遜自己,卻也相去不遠,除非出其不意暗算,否則一時真還無法将其置于死地! 此時見他無端受傷,也不禁大出意外!裴伯羽一面注意防範玄龜羽士乘隙進襲,一面怒聲喝道:“林内是那個無恥鼠輩?……”話猶未了,他右側林内已有一個清朗口音,冷冷答道:“裴伯羽休要猖狂,你已中了我九絕神針,越動怒氣,死得越快!四靈寨冠冕各派,豈能輕易背叛?玄龜令主威震江湖,更不容冒犯沖撞!我念你曾經身為金龍令主,不為已甚,所發九絕神針,并非當時緻命的一種! 以你功力?隻不妄動無明,足可支持十日,趕到九華絕頂,尋找一種朱蕊香蘭解去針毒!你僅此一線生機還不快去?再若延,無非徒自找死!” 裴伯羽聞言想是知道厲害,強壓盛怒,沉聲問道:“三針之賜,裴伯羽隻要不死,終有後報!朋友留名姓何如?” 林内人又是一陣輕微哂笑說道:“虧你曾為金龍令主,連九絕神針,是何人所用暗器,均不知道,實在令人不屑與言!若想報這三針之仇,四靈寨翠竹山莊之内,随時均可找我!” 裴伯羽見對方不肯報名,知道自己武功,本就稍遜玄龜羽土,左肘再受針傷,委實無法讨好,鋼牙一咬,便自從林中埋伏之人的相反方向隐入林内! 玄龜羽士宋三清,也不知道那九絕神針來曆,但聽林内人口氣,竟似是自己寨中人物,語音卻又絕對陌生,正待出聲招呼,業已自林内暗影之中,走出一個身材瘦削微矮,身着淡葛布長衫的五旬左右老者! 玄龜羽士不識此人,但知是友非敵,抱拳含笑問道:“閣下上姓高名,請恕宋三清眼拙!” 老者微笑還禮答道:“在下歐陽智,遁迹仙霞嶺一元谷中,已有十五年未出江湖,難怪令主不識!” 玄龜羽士一聽此人竟是自己命單掌開碑胡震武專函相邀的璇玑居士歐陽智,寨内正在需人之際,不禁喜出望外,含笑說道:“歐陽兄妙策神功,宋三清景慕已久,因心懸寨中要事,無法分身親往仙霞嶺一元谷拜望,僅命玄龜堂首席香主胡震武持函代谒,正恐歐陽兄嫌我簡慢,不肯屈駕,不想居然惠然肯來,實乃四靈寨中大幸!歐陽兄趕得這巧,可是此時才到麼?” 歐陽智笑道:“令主休得過譽,歐陽智能與令主這等人物,執鞭随镫,榮幸已極!我昨夜随胡香主同抵翠竹山莊,今日晚間,即生劇變?裴伯羽因他族弟之事,怒劈三雄,我因看出此人武功太高,這一反目相向,必為本寨大患!遂乘胡香主率人勉力應敵之時,悄悄來此,埋伏林内,欲在暗中下手,将其除卻!……” 玄龜羽士宋三清,心中正有疑團,聽他說到此處,忍不住插口問道:“此人既與我怒絕金蘭,确實足為本寨大患!歐陽兄洞燭機先,高明已極!但既已用九絕神針得手,怎不讓宋三清當時将其誅卻,而又告知其能解針毒的靈藥所在作甚?” 歐陽智一陣長笑道說:“歐陽智遁迹仙霞,一十五年,與令主且素未相識,僅憑一封書信,便立即随同胡香主,投效翠竹山莊之故,就在于久欽令主神功絕世,欲以我區區心力,輔佐令主永為武林霸主,冠冕群流!所以才不欲令主親手殺那裴伯羽,而蒙受一個十載金蘭,一旦反目,便即立下辣手的不義之名!其實九華絕頂,隻是一隻獨臂兇猩巢穴,那裡有甚朱蕊香蘭?可以解我的九絕神針所蘊奇毒!這樣讓那裴伯羽或是針毒發作,死于途中,或是葬身在那獨臂兇猩口内,不比令主親自動手強得多麼?” 玄龜羽士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得意已極,一陣放聲長笑,輕拍歐陽智肩頭說道:“歐陽兄!宋三清雙眼無差,早已欽佩你這璇玑居士,智計絕倫!不是我賣句狂言,除卻我兩位恩師,與那号稱宇内三奇的幾個老怪物以外,宋三清敢說放眼武林,罕有敵手!如今得你來歸,無殊如虎添翼!且在我翠竹山莊之内,略為顯露才能,服衆以後,我要安排你繼任金龍令主之位,從此以你智計,輔我武功,再加上四靈寨内的無數奇材異能之輩,那怕不如你方才所言,冠冕群流,永為武林霸主?” 兩位蓋世魔頭,氣味相投,交契恨晚,手攜手的回轉翠竹山莊,玄龜羽士查問出事經過,才由身帶輕傷的單掌開碑胡震武報告一切! 原來單掌開碑胡震武,在佛嶺絕巅龍潭禅寺之内,奉了玄龜羽士宋三清密令,攜同宋三清親筆書信,去往仙霞嶺一元谷敦聘隐居該地多年的璇玑居士歐陽智,加盟入寨!因知玄龜羽土把此人看得重,所以才特選自己投書,不過人家多年隐迹,倘若不肯出山,此行任務難成,豈不被玄龜羽士責怪? 一路思索,也想不出什麼良好說詞,隻得拿定主意;随機應變! 那一元谷,是在仙霞嶺最深奧處,萬峰叢族的一條幽壑之中,本來極為難找! 尚幸四靈寨在仙霞嶺設有分壇,胡震武向之查問路徑,分壇主持人,見玄龜堂首席香主到來,當然親自繪圖指點,但向胡震武說明歐陽智的一元谷内,向不容外人走進,何況一入谷口,便是他所設的“璇玑迷徑”,無人指點,一輩子也休想走到他所居之處! 胡震武按圖索骥,自然不緻有誤,翻越了不少山崗峰嶺,才找到那條幽壑,入壑以後,又穿越兩處秘洞,看見一片高可接天的排雲峭壁,正如圖上所畫,知道已到地頭。
一元谷的入谷之處,是這片排雲峭壁離地三十餘丈的一個小小缺口,除此以外,别無他途!胡震武見這峭壁,綠油油的滿布苔鮮,連藤樹之屬,均極少有,雖然尚難不住自己,但輕功不到火候之人,根本連這峭壁都上不去!璇玑居士歐陽智,選擇這種地形隐居,隻怕早已摒絕名利之念,自己這趟冤枉路,可能業已跑定!
玄龜羽士宋三清邊行邊想,那九現雲龍裴叔傥武功頗高,雖然傅君子親率七名好手,馳往江蘇,但若非設法先擒住他女兒裴玉霜,威脅裴叔傥束手就縛,還真無法把他們擄回翠竹山莊,軟禁在正逆五行九宮竹陣以内! 幸喜自己趕回及時,處理得當,嚴囑手下把雙首神龍裴伯羽,瞞在鼓中,經一再盤算,若能把這父女二人,在二弟裴伯羽毫不知情之下殺卻,反而可能消弭一場莫大禍變!但這種舉措,必須絕對機密,并應先行布置,萬一裴伯羽知道,反目相向之時,索性一綱打盡的陰毒手段!因為四靈之中,風已成仇,龍令能留最佳,否則甯可辣手屠龍,也不能再聽任他龍歸滄海,變化風雲,倒戈相向,與自己師兄弟,處在敵對地位! 玄龜羽士人甚聰明,知道内亂之危,甚于外敵!尤其是裴叔傥父女之事,隐禍肘腋,極為危殆!不當時加以處理之故,是因為天香玉鳳嚴凝素身後的妙法神尼,太不好惹,權衡輕重,才先追毒心玉麟,如今這面既然可以挽回,自然心懸翠竹山莊,竟像慕容剛叔侄趕赴南雁蕩山之時一樣的晝夜兼程,急行遄返! 由浙入皖,經豫奔晉,過卻析城山區,已抵王屋!就在離翠竹山莊,尚有數裡之遙,恰好是個昏黃月夜! 玄龜羽士宋三清,正行之間,忽的凝神止步,傾耳聽見翠竹山莊方向,似有嘈雜之聲,隐隐傳送!心中方自一驚,一條高大人影,已由西北方,宛如電疾風飄一般,往自己身前十數丈外馳過! 因身法太已熟悉,玄龜羽士知道不妙,心頭機伶伶的一個寒顫,先行功提雙掌,氣聚丹田,然後出聲叫道:“二弟,愚兄宋三清在此!你深夜急馳,山莊之内,出了何事?” 高大黑影,聞言也似出于意料,冷笑一聲,轉身走過,此時浮雲已散,素月流光,正是那位在四靈寨中,排名第二的金龍令主,雙首神龍裴伯羽! 但雙眼精光進射,銀須飄拂,滿面暴怒之色,身着長衫之上,并有不少鮮紅血迹! 在宋三清十步以外,裴伯羽即已駐足停步,面罩寒霜,冷冷問道:“玄龜令主!你是明知,還是故問?翠竹山莊之事,不為裴伯羽留半點餘情,我們這金蘭之好,要他何用?”說罷一撩長衫,骈指一劃,截下半截下擺,反手一甩,功力真見驚人,那輕的一片軟布,竟自帶着勁急的破空之聲,向玄龜羽士迎面擲到! 宋三清微伸左手二指,夾住長衫下擺,知道裴伯羽既已割袍示意,怒絕金蘭,則機密定然盡洩,此人一去,無疑縱虎歸山,必成大患! 鋼牙暗咬,毒念已生,一陣哈哈長笑,把原已提聚雙掌的功力,加到十成,貫注右臂,口中卻仍和聲說道:“二弟不要誤會,十載金蘭,無殊手足,何事不可解釋?真有甚事對不住二弟之時,愚兄願叫傅三弟向你賠罪,并聽憑責罰就是……”。
一面和顔悅色說話,一面卻拈着那半截長衫下擺,滿臉歉疚神情,慢慢向雙首神龍裴伯羽身前走近! 宋三清才走兩步,裴伯羽足下微滑,業已後退丈許,到了一片密林林口,冷笑一聲說道:“宋三清!憑你裝出怎樣一副和善外貌,但卻掩不住惡毒内心!你功行右臂,暗聚七煞陰掌,意欲何為?難道你以為憑你一人,真就留得住裴伯羽麼?” “麼”字剛剛出口,忽然微哼一聲,手擺左肘,目中暴現神光,好似受了什麼傷損! 玄龜羽士宋三清見裴伯羽識透奸謀,正在考慮是否手下硬拼?但知以裴伯羽功力,雖然略遜自己,卻也相去不遠,除非出其不意暗算,否則一時真還無法将其置于死地! 此時見他無端受傷,也不禁大出意外!裴伯羽一面注意防範玄龜羽士乘隙進襲,一面怒聲喝道:“林内是那個無恥鼠輩?……”話猶未了,他右側林内已有一個清朗口音,冷冷答道:“裴伯羽休要猖狂,你已中了我九絕神針,越動怒氣,死得越快!四靈寨冠冕各派,豈能輕易背叛?玄龜令主威震江湖,更不容冒犯沖撞!我念你曾經身為金龍令主,不為已甚,所發九絕神針,并非當時緻命的一種! 以你功力?隻不妄動無明,足可支持十日,趕到九華絕頂,尋找一種朱蕊香蘭解去針毒!你僅此一線生機還不快去?再若延,無非徒自找死!” 裴伯羽聞言想是知道厲害,強壓盛怒,沉聲問道:“三針之賜,裴伯羽隻要不死,終有後報!朋友留名姓何如?” 林内人又是一陣輕微哂笑說道:“虧你曾為金龍令主,連九絕神針,是何人所用暗器,均不知道,實在令人不屑與言!若想報這三針之仇,四靈寨翠竹山莊之内,随時均可找我!” 裴伯羽見對方不肯報名,知道自己武功,本就稍遜玄龜羽土,左肘再受針傷,委實無法讨好,鋼牙一咬,便自從林中埋伏之人的相反方向隐入林内! 玄龜羽士宋三清,也不知道那九絕神針來曆,但聽林内人口氣,竟似是自己寨中人物,語音卻又絕對陌生,正待出聲招呼,業已自林内暗影之中,走出一個身材瘦削微矮,身着淡葛布長衫的五旬左右老者! 玄龜羽士不識此人,但知是友非敵,抱拳含笑問道:“閣下上姓高名,請恕宋三清眼拙!” 老者微笑還禮答道:“在下歐陽智,遁迹仙霞嶺一元谷中,已有十五年未出江湖,難怪令主不識!” 玄龜羽士一聽此人竟是自己命單掌開碑胡震武專函相邀的璇玑居士歐陽智,寨内正在需人之際,不禁喜出望外,含笑說道:“歐陽兄妙策神功,宋三清景慕已久,因心懸寨中要事,無法分身親往仙霞嶺一元谷拜望,僅命玄龜堂首席香主胡震武持函代谒,正恐歐陽兄嫌我簡慢,不肯屈駕,不想居然惠然肯來,實乃四靈寨中大幸!歐陽兄趕得這巧,可是此時才到麼?” 歐陽智笑道:“令主休得過譽,歐陽智能與令主這等人物,執鞭随镫,榮幸已極!我昨夜随胡香主同抵翠竹山莊,今日晚間,即生劇變?裴伯羽因他族弟之事,怒劈三雄,我因看出此人武功太高,這一反目相向,必為本寨大患!遂乘胡香主率人勉力應敵之時,悄悄來此,埋伏林内,欲在暗中下手,将其除卻!……” 玄龜羽士宋三清,心中正有疑團,聽他說到此處,忍不住插口問道:“此人既與我怒絕金蘭,确實足為本寨大患!歐陽兄洞燭機先,高明已極!但既已用九絕神針得手,怎不讓宋三清當時将其誅卻,而又告知其能解針毒的靈藥所在作甚?” 歐陽智一陣長笑道說:“歐陽智遁迹仙霞,一十五年,與令主且素未相識,僅憑一封書信,便立即随同胡香主,投效翠竹山莊之故,就在于久欽令主神功絕世,欲以我區區心力,輔佐令主永為武林霸主,冠冕群流!所以才不欲令主親手殺那裴伯羽,而蒙受一個十載金蘭,一旦反目,便即立下辣手的不義之名!其實九華絕頂,隻是一隻獨臂兇猩巢穴,那裡有甚朱蕊香蘭?可以解我的九絕神針所蘊奇毒!這樣讓那裴伯羽或是針毒發作,死于途中,或是葬身在那獨臂兇猩口内,不比令主親自動手強得多麼?” 玄龜羽士聽得連連點頭,心中得意已極,一陣放聲長笑,輕拍歐陽智肩頭說道:“歐陽兄!宋三清雙眼無差,早已欽佩你這璇玑居士,智計絕倫!不是我賣句狂言,除卻我兩位恩師,與那号稱宇内三奇的幾個老怪物以外,宋三清敢說放眼武林,罕有敵手!如今得你來歸,無殊如虎添翼!且在我翠竹山莊之内,略為顯露才能,服衆以後,我要安排你繼任金龍令主之位,從此以你智計,輔我武功,再加上四靈寨内的無數奇材異能之輩,那怕不如你方才所言,冠冕群流,永為武林霸主?” 兩位蓋世魔頭,氣味相投,交契恨晚,手攜手的回轉翠竹山莊,玄龜羽士查問出事經過,才由身帶輕傷的單掌開碑胡震武報告一切! 原來單掌開碑胡震武,在佛嶺絕巅龍潭禅寺之内,奉了玄龜羽士宋三清密令,攜同宋三清親筆書信,去往仙霞嶺一元谷敦聘隐居該地多年的璇玑居士歐陽智,加盟入寨!因知玄龜羽土把此人看得重,所以才特選自己投書,不過人家多年隐迹,倘若不肯出山,此行任務難成,豈不被玄龜羽士責怪? 一路思索,也想不出什麼良好說詞,隻得拿定主意;随機應變! 那一元谷,是在仙霞嶺最深奧處,萬峰叢族的一條幽壑之中,本來極為難找! 尚幸四靈寨在仙霞嶺設有分壇,胡震武向之查問路徑,分壇主持人,見玄龜堂首席香主到來,當然親自繪圖指點,但向胡震武說明歐陽智的一元谷内,向不容外人走進,何況一入谷口,便是他所設的“璇玑迷徑”,無人指點,一輩子也休想走到他所居之處! 胡震武按圖索骥,自然不緻有誤,翻越了不少山崗峰嶺,才找到那條幽壑,入壑以後,又穿越兩處秘洞,看見一片高可接天的排雲峭壁,正如圖上所畫,知道已到地頭。
一元谷的入谷之處,是這片排雲峭壁離地三十餘丈的一個小小缺口,除此以外,别無他途!胡震武見這峭壁,綠油油的滿布苔鮮,連藤樹之屬,均極少有,雖然尚難不住自己,但輕功不到火候之人,根本連這峭壁都上不去!璇玑居士歐陽智,選擇這種地形隐居,隻怕早已摒絕名利之念,自己這趟冤枉路,可能業已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