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瞥眼識奇珍 鐵杖雙揮逢大敵 驚心囚古墓 桐棺六尺現人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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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洞,毫未懈怠,時時均在戒備,暗勁一發,便覺出是西域獨擅的“大手穎功力,裝做并未在意,其實玄門罡氣,業已提到八成,等暗勁臨到後背,突然出聲怒喝:“無恥西域狂徒,自來找死!” 左掌一甩,一般無比勁風,硬截陰柔暗勁,略一交接,左側橫洞之中,發出一聲悶哼,南天義趕過看時,人已不見! 白崇文冷笑說道:“南老前輩不必追他,昕那一聲悶哼,秃賊受傷已不輕” 話音剛落,右側橫洞之中“刷”地一聲,飛出一條黑影又向呂崇文襲來! 呂崇文青虹龜甲劍在自己手中,精光耀目,反而不如慕容剛、南天義看得真切,見黑影飛射而來,也未看清是甚物件,左掌再揚,又往黑影斫去! 掌還未曾斫上黑影,南天義突然出聲喝道:“呂小俠快,閃,這東西沾它不得!” 并怕呂崇文收勢不及,一掌虛推,隔空發勁!呂崇文此時也巳看出那條黑影,不像暗器,遂收勢順着南天義掌風閃過數尺! 那條黑影打空,“叭”的一聲,掉在地上,呂崇文藉着青虹龜甲劍上的精光照映之下,閃眼一瞥,不由驚出一身冷汗。

     原來那黑影是條三尺多長的火赤煉毒蛇,可能被人活捉,裝在竹管之内,當作暗器甩出! 自己方才倘若一掌砍上,定被毒蛇就勢纏住手腕咬噬,雖然身有解毒藥物,可以救治,總是惹厭不淺! 寶劍随手一挑,毒蛇便成兩截,呂崇文心頭火發l向慕容剛恨聲說道:“慕容叔父!你看西域僧人,如此險毒陰惡,是不是佛門弟子行徑?” 慕容剛微微一笑,并末答言,此時石室又到盡頭,但這回卻不是八卦形狀,隻在盡頭石壁之上,分左中右,開着三個圓洞! 三人略為躊躇,由中而進!這洞不像先前寬敞,似甚逼仄,幾經轉折,前面忽然微現燈光,循光以往,把洞走完,出口以後,才發覺是條人工甬道!道傍不時見有白骨成堆,好像這“仙人洞”中,曾有不少人喪命其内! 甬道走完,那點微光是從兩扇虛掩石門的隙縫之中漏出,慕容剛輕輕一推,石門“呀”然自啟,裡面竟是一間極其寬大石室,兩壁均有小門,石室當中,是兩層石台,石台之上,放着三具六尺桐棺,但卻未設甚靈位之屬! 三人這才大悟,這仙人洞的洞穴,何以如此窮極鬼斧神工?原來是座古墓! 但看這局勢排場,心思雖妙,氣派卻不見大,不像是甚麼帝王陵寝,将相墳冢,到好像是綠林巨寇,或叛賊奸臣,怕人在他們死後,雪恨鞭屍!才以無數重資,秘密的建造了這個埋骨之所! 石門到那放置桐棺的石洞,還有七八尺長的狹窄甬道,方一舉步,身後忽地“呀”然一聲,三人愕然回顧,那兩扇石門,業已悠悠自阖! 慕容剛叫聲“不好”,知道這古墓之中,竟然設有機關,看情形果然是想把自己一行三人,困死在這石洞之内,石門厚約尺許,青虹龜甲劍不論如何鋒利,也無法加以毀損,武功掌力,更是有技難施!正在與呂崇文面面相觑,南天義也在皺眉思計之時,身後又是一陣隆隆微響!三人大驚回頭,甬道兩壁,竟又湧出兩扇石門,把通往置放桐棺的石室之路,也給堵死!前後四扇石門一阖,宛如把慕容剛、南天義及呂崇文三人,關在一座石牢之内! 但靠石室的石門之上,卻有四五個核桃大小的透氣圓洞,人就洞眼,可以窺見石室之内的一切動靜! 三人正在焦急無計,石室中兩壁小門之中,傳出來一陣桀桀獰笑之聲,西域雙僧,大通和尚面含得意之容,大德和尚則垂着一條右臂,滿臉痛苦恨毒之色,師兄弟雙雙緩步走出! 大通和尚走到慕容剛等面前,隔着石門,獰笑說道:“慕容施主,你昨日英風,而今安在?宇内雙奇秘授親傳的功力再高,恐怕也奈何不了這兩扇石門,貧僧等本佛家慈悲之旨,承将你們困住,餓上十日,不再親手殺害!這座仙人洞,乃是明初海盜丘騰蚊的埋骨之所,外洞通路若不故意開放,任何人也無法入内! 貧僧等巧得秘圖!盡知洞中秘奧,才把你等引來,囚在其中!,如今你們已成網中之魚!甕中之鼈,縱有神仙人物,也難施救,說了實話無妨,我們西域門中八大長老有言,誰能得到這柄青虹龜甲劍,或是訪得大漠妖尼傳人,加以誅戮,為本門洗雪當年北天山之恥,将來便可接掌本門門戶!貧僧等自到中原以來,到處訪查,知道大漠神尼,并無傳人,正在失望,不想天緣湊巧,括蒼山頭,竟見此劍!這也是……!” 一席話未曾說完,面上獰笑,竟自越來越顯,末後索性縱聲狂笑,笑得旁邊站立的大德和尚,也覺莫明其妙,不知師兄何以如此高興? 慕容剛與呂崇文卻因在摩雲嶺頭,見過飛天火燕魏紅绡帶來的那些寨卒,捧腹狂笑之狀,心中均是蓦地一驚,暗想難道那神出鬼沒的千毒人魔,居然又在這古墓之中出現不成?但石室之中,空空洞洞,除了三具桐棺和兩個西域僧人之外,一無所有!而且此時洞中的對外通路,業已閉死,千毒人魔縱然本領通天也無法進入! 再看那大通和尚,業已捧腹狂笑,一語不發,正和中了千毒人魔“紫追魂斷腸笑箭”的情形,一般無二!不過因他功力甚深,還未笑到滿地亂滾地步! 大德和尚,也己看出不對,驚聲問道:“師兄你怎麼了?” 可憐大通和尚,那裡還能答得出話?濃眉緊皺,面容獰厲,裂着一張大嘴,不住苦笑,但目光之中,卻向大德和尚流露出一種乞援之色! 大德和尚,不由會意大驚,目光電掃石室,依舊靜悄悄的阒無一人,心想師兄無端發此怪笑,不知救法,聽他笑聲,業已力竭聲嘶,再笑下去,不把肚腸笑斷才怪?隻有先下手點了師兄暈穴,然後再圖解救之策!念頭打定,并指點向大通和尚脅下! 這大德和尚,功力真叫不弱,二指才着他師兄身上,大通和尚便能發聲! 不過大通和尚所發之聲,是一聲凄厲狂吼:“師弟好你狠!”吼聲方畢,一連三口紫黑鮮血,噴得大德和尚一頭一身,大通和尚也仆倒塵埃,立時氣絕!大通和尚仆倒以後,慕容剛目光如電,業已看出他方才立足之處的石地上,露出二三分長的兩點釘頭!心中恍然頓悟,暗驚當日在建德附近的荒墳之内,自己足下,也踩過三根毒釘,倘若千毒人魔西門豹,那時不把釘頭鋸掉,自己狂笑不止,呂崇文定然伸手解救,還不是與這大通和尚一樣,狂噴鮮血而死! 大德和尚,見師兄好端端的,被自己二指一點,竟告斃命!正在驚疑悲痛交集,石室左右兩壁,點着的萬年油燈,燈花突然一爆,爆起了一個兩三寸長的火苗,但火苗由紅漸漸轉綠,最後成了一種慘綠顔色,石室之中,頓時充滿鬼氣森森,石台上所放的三具桐棺,也自靠左壁的一具之上,發出一陣“吱吱”微響! 頃刻之間,怪異疊來,休說是大德和尚,根本蒙在鼓内,莫測高深,吓得膽戰魂飛,不住口宣佛号!就連隔着一層石門的慕容剛和呂崇文,明明知道又是千毒人魔西門豹弄鬼,但因周圍情景,過份凄清,也覺得有些頭皮發炸!大德和尚,對師兄的怪異慘死,本已驚心,不由把一身頗為不俗的西域武學,吓得減去了一半有餘!口中喃喃念佛未畢,左面那具桐棺,“砰”然巨響,棺蓋先自淩空飛起,照着大德和尚打來! 大德和尚此時心膽已碎,慌忙閃身避過棺蓋,“吱”的一聲鬼叫,棺中慢慢站起一具白骨骷髅,舉着兩隻鳥爪似的鬼手向大德和尚,作勢欲撲,壁間燈光,也已綠到幾乎不可辨物程度! 呂崇文先也以為千毒人魔藏在棺中,這具骷髅一現,心中到也一驚,低聲向慕容剛問道:“慕容叔父!世伺真有鬼麼?”慕容剛方一皺眉,南天義低聲笑道: “鬼怪之說,太過虛渺,我們且看個究竟!” 自從骷髅一現,大德和尚已像亡命一般,竄入石室右側小門逃去! 骷髅跳出棺外,竟自長歎一聲,隔着石門,向三人合掌折腰一拜,然後不知抓了一把甚麼東西,灑向兩壁的萬年油燈之内,火焰立複原色! 骷髅會拜?真拜得慕容剛、呂崇文毛骨悚然,但燈光轉亮以後,看得分明,那裡是甚麼骷髅,原來就是沿路所見那位黑衣蒙面的千毒人魔,不過在他蒙面黑巾,及身穿的黑衣之上,多畫了一副白色人體骨架,預先藏在棺中,等到燈光變綠之後,突然出現,竟把個西域僧人,吓得屁滾尿流,鼠竄而遁! 千毒人魔把燈火弄明,回頭又看了石門一眼,竟自走向左側小門而去! 呂崇文不由急道:“這兩撥人一去,我們難道就生生葬在這石牢之内?” 青虹龜甲劍一挺,刺向石門,雖然碎石紛飛,火星四濺,但石門太大太厚,明明無濟于事! 慕容剛也在束手無策,身後忽有微聲,三人回頭看時,來路石門,業已“呀” 然自啟! 呂崇文仗劍護面,當先闖出,慕容剛默記來時路徑,指示方向,果然毫未走錯,但走完那幾個八卦形石室之後,到了最先入洞之處,忽然一陣隆隆作響,八個洞門,一齊被壁間湧出的石門堵死,除了細心勘察,可以看出石縫之外,連石色均是一樣,這才知道西域雙僧所說,内洞若不存心開放,外人絕難入内之言,果然不是虛語。

     出得仙人洞外,呂崇文悶悶不樂!慕容剛知道他是因為又接受千毒人魔西門豹一次解圍之德,将來下手報仇之時,增加一重心情負擔所緻,自己何嘗不是也因此煩惱?但這些都是無可如何之事,越想越煩,一聲長嘯,輕功展處,領着呂崇文縱下高峰,三匹駿馬業已聞得嘯聲跑來;翻身上騎,揚鞭疾馳,讓那涼夜山風,獵獵飄衣,暫時把這些恩怨糾纏,置之度外! 從此一路南行,到無甚其他變故,走到浙閩交界的楓嶺山脈之處,南天義忽然指着遠處一座翠色孤峰,向慕容剛、呂崇文笑道:“慕容兄與呂小俠,那座積翠峰腰,南天義築有一間小小石屋,我久未來此,先暫時告便半天,晚間敬候兩位大駕,略作小酌,明後日再作南遊便了!” 慕容剛笑道:“南兄久未歸家,既然路過,自然應該回去看看,我叔侄遵命晚間拜望,但不必費心準備甚麼飲食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