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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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滿院。

     本來明朗的天色不知何時已變得陰暗起來。

     龍飛突然發覺,擡頭望去。

     太陽已經隐沒在一團烏雲之中。

     那團烏雲就像是一對魔手,突然将太陽捧走。

     蕭立也就在這個時候将棺蓋打開。

     棺蓋用鐵釘釘上,卻隻是兩枚鐵釘,蕭立連釘帶蓋“喀勒”一下揭起來。

     這在他來說,當然是輕而易舉的一回事。

     棺蓋一打開,非獨蕭立面色慘變,就連龍飛也變了面色。

     躺在棺材的,赫然就是龍飛昨夜見到的那個水月觀音,也即是蕭立那個已死了三年的妻子仙君! 昨夜她在竹林中出現,在白煙中消失,現在卻竟然出現在這副棺材内。

     她靜靜的躺在那裡,閉着眼睛,神态安詳,面色卻有如白垩,完全不像是活人所有。

     她本來就是一個死人。

     但她卻已經死了三年! 一個死了三年,埋在地下三年的人,縱然未必化白骨,肌肉也早已應該腐爛得不成人形。

     這到底是神?是鬼?還是人? “仙君”,蕭立一聲驚呼,棺蓋脫手『蓬』然堕地。

     龍飛渾身的毛管亦不禁支支倒豎。

     水月觀音的手中仍然捧着那支蓮花,上面沾着下少血。

     她那襲白衣亦有鮮血斑駁,左腦迸裂,肌肉綻開,肋骨外露,三根斷折,那顆心正穿在其中一根肋骨之上! 這分明就是被一樣利器穿衣破肉斷骨插入,将那顆心抓出來。

     龍飛不由省起那個怪人的一雙遍生蛇鱗,指甲尖長銳利的怪手。

     是不是那雙怪手将水月觀音這顆心抓出來? 血肉鮮嫩,血腥味雖然濃,但未至于發臭。

     一個人死去三年,血肉又豈會這個樣子? 龍飛動念未已,蕭立已經俯身一手從那個水月觀音的頸下穿過,将她從棺材内扶起來。

     白三娘一實在旁聽着,看着,已吓得面無人色,一個身子簌簌的在不停發抖,這時候還是忍不住脫口叫出來:“夫人,老身給你叩頭,求你念在我跟了你幾十年,不要再這樣吓我了!” 她叫着跪下來,不住叩頭。

     蕭立亦嘶聲道:“仙君,仙君,你到底想怎樣,隻管說出來,何苦這樣啊!” 一面叫,他一面捧着那個水月觀音的臉龐搖動起來。

     龍飛在一旁看着,聽着,一個身子亦不由自主顫抖起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 那個水月觀音的臉龐給蕭立搖幾下,“簌簌”的竟然四分五裂,一片片脫落。

     這就像牆壁上的白垩因為震動而脫落一樣。

     白垩一樣的這張臉的後面,好像還有一張臉! 蕭立也發覺了,慌忙停了手。

     龍飛不由自主俯下半身,伸手拂去,蕭立連随亦插手捏了起來。

     白三娘聽得怪叫,也停住叩頭,爬起身來,一瞥之下,目定口呆。

     水月觀音那張臉龐竟被龍飛蕭立一一拂下,揭下! 臉龐之後果然另有臉龐! 一張男人的臉龐! 這張臉龐俊美如女人,若非嘴唇與颔下隐現胡子,那就穿着這一身衣衫,很容易就被人誤當做女子。

     一見這張臉龐,蕭立也自口呆目定,這張臉龐在他,顯然亦是熟悉得很。

     龍飛卻陌生。

     這是誰? 蕭立蓦地撕心裂肺的怪叫一聲:“玉郎!” 白三娘即時亦自驚叫道:“大少爺!大少爺,幹什麼你這樣做?” 龍飛聽得很清楚,忍不住問道:“他莫非就是……” 蕭立道:“他就是玉郎!” 龍飛嘟喃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蕭立道:“我也不知道小畜牲在攪什麼鬼,竟然打扮成他母親那樣子!” 龍飛道:“那麼我昨夜看見的隻怕是他了。

    ” 蕭立道:“是也未可知。

    ” 龍飛道:“但既是人,昨夜又如何消失?” 蕭立苦笑道:“你怎麼問我?” 龍飛道:“有一件事情,前輩一定會知道。

    ” 蕭立道:“你是否指他們母子都作水月觀音打扮這件事情?” 龍飛道:“正是。

    ” 蕭立道:“他母親自小就喜歡水月觀音那種裝束,在生的時候,總是喜歡作水月觀音打扮,當然并非時常手捧蓮花,但碰着高興的時候,就會折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