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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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木放心不下,借了自行車就去鎮上接肖麗。

    到了鎮上,大街上空無一人,所有的商店都關了門。

    小木也沒多想,以為肖麗跟幾個店員出去玩了,以前也有過一兩次,肖麗跟她們玩到半夜的情況。

    等到下半夜淩晨兩點多,仍不見人影。

    小木以為肖麗可能玩完了回住處了,又騎着自行車回到住處,還是不見人。

    小木心裡才覺不不對勁,又發現肖麗平時穿的幾件換洗衣服沒了,存折也沒了,頓時沒心思睡覺了,熬到淩晨六點多,又匆匆趕到鎮上,正碰上服裝店老闆來開門。

     小木沖上去,質問老闆把肖麗弄哪去了,把老闆問得一愣,說,我哪知道她去哪裡了,昨天晚上就沒來上班。

    小木已經中邪了,一心認定就是服裝店老闆把肖麗給拐走了,揪着他吵嚷着要人。

    服裝店老闆是當地的痞子,身強力壯,哪裡把小木看眼裡去,一把推開小木,把小木推得踉踉跄跄,倒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倒,又掄起拳頭要打小木,小木順手從腰裡抽出帶來的菜刀,朝着服裝店老闆砍來,服裝店老闆扭身躲過,一看小木要拼命,心裡當時就怯了,再是痞子,也是怕不要命的。

     兩人扭扭打打纏在一起,員工三三兩兩來上班了,看到小木和老闆正吵架,幾個人就把兩人拉開,問明情況,一個員工把小木拉到一邊,說,你老婆可能跟那個人跑了,嘴一努,指電器店。

    小木一看,電器店的門上不知什麼時候貼了一張招租的廣告。

    小木問,他不幹了?員工點點頭說,他在這裡掙不到錢,昨天就把所有的電器拉走了,去了哪裡,我們也不知道。

     又有幾個員工做證,對小木說,你老婆一定跟那個人跑了,這幾天,她沒事就往那跑,也不知他們在商量什麼,估計跟這事有關。

    正說着,鎮上派出所來人,一把揪住小木,把小木帶走了,原來是服裝店老闆報警了。

    小木一走,服裝店老闆張狂了,說,老婆跟人跑了,找我要人,以為我好欺負啊?你也不打聽打聽,在這個地界上,都是我欺負别人,哪有人敢欺負我? 小木持刀砍人這事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因為誰也沒傷着。

    電工聽說了趕緊找機械廠的廠長,求他去跟派出所的人求情,把小木放了。

    電工跟廠長是親戚,小木又在廠裡上班,廠長不好推脫,去派出所把情況一說,就把人領回來了。

    廠長是縣人大代表,又兼着鎮上分管工業的副鎮長,在鎮上說話管用。

     廠長把小木領回來,對電工說,小木有點二,動不動就拿刀砍人,也不問問原因,這樣的人誰敢要?他不能在這裡幹了。

    其實不用廠長說,小木也不會在這裡繼續幹了。

    小木這一鬧,弄得全鎮的人都知道小木的老婆跟人跑了。

    小木走到哪裡,都有人在背後指指戳戳,說,看,就是他,老婆跟人跑了。

    弄得小木死的心都有了,哪裡還有心思在這裡幹。

     小木也不願回家,按他這種性格,就是沒路走了也不會回家,讓家裡人再戳着脊梁骨笑話,還不如死了算了。

    關鍵時候,廚子幫了小木的忙,廚子有一個師兄,在縣城開飯店,生意比較紅火,忙的時候人手不夠,曾經跟廚子打過招呼,讓他物色一個比較實在,又有點廚藝的人,到他那裡幫忙。

     廚師跟他的師兄一說,他師兄爽快地答應了,并要求小木盡快過去,他那裡忙得周轉不過來了。

    小木無路可走,隻好去了那邊,給廚子的師兄幫忙。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電工和廚子請小木吃了頓飯。

     肖麗的私奔與電工的誤導雖有一定的關系,但也不能全怪電工,電工當然也不會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不僅沒攬,反而把責任都推到肖麗身上。

    電工對小木說,小木,有句話早就想給你說了,隻是你那時一心一意的想娶肖麗,我不好說而已。

    現在反正肖麗跑了,我也不管你生氣不生氣,今天我就把心裡的話說了。

    小木本來低着頭抽悶煙,聽電工一說,擡起頭看着電工,繃着嘴,一句話不說。

    幾天功夫,小木至少蒼老了十歲,背有點駝了,臉上皺紋也多了,原本烏黑的頭發也有了絲絲白發,更明顯的是,小木的眼神死遢遢的,沒了一點精神,看着叫人心酸。

    小木“擰筋”,“擰筋”的人都好面子,肖麗這一鬧騰,等于把小木從肉體到靈魂都剝光了,暴露在大庭廣衆之下。

     電工說,你老婆跑了看上去是壞事,仔細想想,其實是好事。

    趁這個機會,趕緊跟她離婚。

    這個女人,從她眼神裡,我一眼就看出,她不是那種本分的過平淡日子的人。

    像她這種人是過不了平平淡淡的日子的,她需要不停地尋求激情和刺激,才能過下去。

    咱們都是普通百姓,誰有功夫天天哄她,陪她玩激情玩刺激?這種女人不要也罷。

    以後找一個踏實的女人,過一般日子也很好,就像我和廚子一樣,不也過得挺好嗎。

     小木低下頭,仍是不說話,一口接一口地狠吸煙,又狠狠地吐出煙。

    小木的心已經麻木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不過他發現,他終于成功地恨起了肖麗。

    小木在心裡發狠說,這次絕不管她了,死到外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