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孤軍入伏 幸逃毒手

關燈


    ” 沈勝衣道:“因為你懷疑昨夜看見登上馬車的那個女人就是孔雀?” 馬二道:“我是這樣懷疑。

    ” 沈勝衣道:“難怪你的好奇心這樣的大。

    ” 馬二不由自主地望一眼那邊亮着燈光的房間。

     沈勝衣一直都在留意。

     房門始終緊閉,門窗的糊紙也始終不見人影。

     西門錦到底在那個房間之内幹什麼? 沈勝衣目光一閃,道;“你是否也在懷疑這件事是出于谷雲飛的指使?” 馬二道:“西門兄弟以我們所知是主人最忠心的下屬,向來他隻服從主人的命令。

    ” 沈勝衣一皺眉,突然道:“馬二,這件事,你應該及早到衙門告訴查總捕頭才是。

    ” 馬二道:“這隻是懷疑,一些證據也沒有。

    ” 沈勝衣道:“你這樣溜回來暗中偷窺,莫非就是想找尋證據。

    ” 馬二道:“我……我隻是出于好奇心的驅使,想知道今夜支開我們之後,這裡又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沈勝衣搖頭道:“任何人都有好奇心,這樣也難怪你,可是你必須先考慮本身的安全問題,今夜你這樣做簡直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 馬二道:“我……” 沈勝衣截道;“倘使他們真的是殺害孔雀的兇手,發現你的不是我,是他們,你以為有什麼結果?” 馬二給沈勝衣這一問,才知道危險,由心裡寒了出來,顫聲問道:“我……我現在應該怎樣做?” 沈勝衣道:“盡快離開這裡,然後到衙門找查捕頭,他會替你安排的了。

    ” 馬二舉步又停下,道:“我不如就跟在大人左右。

    ” 沈勝衣道:“隻怕一會我不能兼顧你的安全,” 馬二并不清楚沈勝衣是什麼人,所以聽到沈勝衣這樣說,也不覺得怎樣奇怪。

     可是深知沈勝衣的人聽到,-定會大吃一驚。

     這種話無疑不像是沈勝衣說的,沈勝衣事實上也很少這樣說。

     除非,他已感覺到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

     現在他的确已經有這種感覺。

     一個人即使武功怎樣高強,在本身也感覺危險的環境下,實在難以保護一個完全不懂得武功的人。

     沈勝衣很明白這一點,一頓又說道:“況且他們現在仍然未發覺你知道那些事情,準備對付的隻是我一個人,你跟在我左右隻有更危險。

    ” 馬二道:“大人何不與我一齊盡快離外這個危險的地方?” 沈勝衣道:“我現在相信已經在他們的監視之下,一走他們必定會随後追擊,他們也許不能夠追到我,但一定可以追到你,追到你卻就是等于追到我的了。

    ” “因為,大人如果看見我有生命危險,定會回來相救。

    ”馬二明白沈勝衣的說話。

     沈勝衣道:“豈能見死不救?” 馬二道;“我先行離開,大人沒有了顧慮,反而容易應付的了。

    ” 沈勝衣道:“不錯。

    ” 馬二道:“那麼我立即離開。

    ” 沈勝衣道:“且慢!” 馬二一怔。

     沈勝衣沒有說什麼,凝目四顧。

     一會他才道:“你可以走了。

    ” 馬二轉身舉步。

     沈勝衣道:“門在哪邊?” 馬二停步回頭,道:“正門不遠,但早已下了闩,我還是仍然由橫門離開的好了。

    ” 他再次舉步。

     沈勝衣這一次沒有叫住他;看着他走出了兩丈,亦轉身舉步,向亮着燈光的那個房間走去。

     走得既不慢,也不快,全身的每一條神經,都已經在警戒的狀态之中。

     聽過了馬二那番說話,沈勝衣已推測到這個院子之内也許安排了緻命的陷阱,準備對付自己。

     是誰的主意? 沈勝衣不由省起谷雲飛與彩鳳方才的說話。

     兩人的說話無疑都值得懷疑,但彩鳳不過是一個歌妓,西門兄弟向來亦隻是服從谷雲飛的命令。

     谷雲飛是吩咐西門兄弟好好侍候沈勝衣。

     “侍候”這兩個字是不是另有意思? 如果是,緻命的陷阱也許就安排在那個房間之内的了。

     久待不見西門錦出來,沈勝衣必定會走過去推門一看究竟。

     知道了沈勝衣的身份,仍然要對付他,那個陷阱當然是一個很厲害的陷阱。

     馬二的出現,卻是衆人的意料之外。

     盡管如此,沈勝衣還是向那個陷阱走去,他而且希望,那邊真的有一個陷阱,因為這一來事情就會簡單得多了。

     向來他解決事情隻要能有辦法将事情簡化,他都很少會錯過那個辦法。

     好些辦法卻也是最危險的辦法。

     走不了幾步,後面突然傳來了一聲悶哼。

     沈勝衣聽出那是馬二的聲音,腳步立時一頓,身形随即倒翻。

     一翻一縱,身形兩個起落,已落在四丈外的一棵丹桂樹前面。

     馬二倒仆在丹桂樹下。

     沈勝衣左手握住了劍柄,俯下身,右手翻轉馬二的身子。

     馬二已氣絕身亡。

     傷在咽喉上,是一道很深的傷口,馬二的頭顱幾乎齊頸給斬下來。

     兇手的出手非獨準确,而且狠辣,一擊緻命。

     沈勝衣暗歎一聲,放開手。

     他并沒有推測錯誤,一切行動已經在對方的監視之下,可是,他仍然推測錯誤了兩點。

     對方對付的不止是他,還有馬二。

     陷阱也并非隻是設于房間之内! 這兩點的推測錯誤,就帶來了馬二的死亡。

     對方為什麼要殺馬二,是不是他們也聽到了馬二的說話? 對方到底躲藏在什麼地方? 一聽到馬二的悶哼聲,他立即就趕來,身形起落之間,他并沒有疏忽周圍的情形。

     他卻是完全沒有聽到任何聲響。

     那棵丹桂樹周圍一丈又都是空地,難道兇手的武功輕功竟然那麼高強,一擊得手,飛掠丈外非獨迅速,而且不帶衣袂響聲? 果真如此,兇手的身手即使不在沈勝衣之上,隻怕也相差無幾的了。

     倘非如此? 沈勝衣不由仰臉望去, 一把鋒利的彎刀即時淩空斬下。

     隻是刀,沒有人。

     刀光如閃電,刀勢亦是閃電也似! 這一刀正好斬向沈勝欠的咽喉! 沈勝衣騰身急避! 以他的身手,既然眼見刀飛來,又豈會閃避不及? 刀斬空,弧形一轉,竟然淩空飛了回去。

     沈勝衣這時已經發現那柄長刀的刀柄之上連着一條繩子。

     繩子的另一端,握在一個黑衣人的手中。

     那個黑衣人離地兩丈高立在丹桂樹上,碧眼金發,卻不是西門錦。

     不是酉門錦就是西門華了。

     西門華右手接回長刀,一聲冷笑,雙腳突然往樹上猛一蹴,整個身子淩空飛開,卻不是躍下來就是淩空飛去。

     他的左手提着一個鐵環,那個鐵環則穿在一條繩子之上,繩子的一端縛着樹幹,另一端卻橫越天空,伸展向亮着燈光的那個房間。

     西門華其實是藉着那個鐵環,沿着繩子滑向房間那邊。

     沈勝衣看在眼内,不由得一怔。

     隻一怔他的身形突然向上拔,劍同時出鞘! 劍光一閃,繩子立斷。

     沈勝衣左腳淩空一蹬樹幹,上拔的身形立時變了橫飛,飛向西門華那邊。

     西門華那邊同時淩空跌下,他半空一個翻滾,落地時身形已穩定,随即舉步走向那個房間。

     那瞬間,他已經淩空滑出了七八丈之遠! 是以沈勝衣的身形盡管那麼迅速,追到那個房間前面的時候,西門華早已推門進内。

     房門這一次沒有跟着關上。

     西門華入門旁移三步消失,高大的影子卻被燈光照在窗紙之上。

     影子沒有再移動。

     進去還是不